事發突然,兩人都沒有任何的準備。
然而真的說到了在車上要住一晚,很多棘手的問題就來了。
車上暖氣供應不足,畢竟跟油掛鉤,要是掛了擋開一晚上,江寂的這輛車,很有可能在明天早上也熄火了。
“我們去後座。”思索一番以後,江寂提議道。
見季明珠有所不解,他緩緩解釋,“空間大一點,比較容易施展。”
但等到季明珠聽了江寂的話,真的挪到了後座以後,覺得自己真的是信了江寂的邪!
後座沒有座位之間的阻隔,他長腿時不時靠過來,若有若無地挨近。
完全不嫌煩。
“怎麼都感覺我被坑了......”
“到底誰坑誰?”江寂指了指窗外,那外麵已然是墨染過的顏色,夜幕即將降臨。
“.........你坑我!”季明珠應的快,但是心虛的語氣出賣了她。
江寂沒和她計較,也就沒反駁。
他餘光察覺到季明珠偷偷往他這邊靠的小動作,“現在知道怕了?”
如果這個晚上沒有江寂。
她一定會的――會害怕,會迷茫,會恐懼夜色。
畢竟荒郊野嶺,隻有自己一個人。
她現在是,怎麼看江寂,怎麼都覺得順眼。
而且,剛剛他的懷抱。
居然那麼的溫暖,溫暖到她渴望能夠貪圖更久的埋首。
“你還要慢慢挪到什麼時候?”
車廂內冷不丁傳來江寂的這番話。
季明珠下意識”誒”了聲,下一刻便天旋地轉。
江寂側著身子,雙手探過來,自下繞過她的膝蓋窩,稍稍用了點力,直接便將季明珠給橫抱著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她被迫勾住他的脖子,雙腿並攏著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這樣的姿勢,兩人曾經是有過的。
但是如此這般近距離的接觸,清醒的狀態下,互相纏繞著的呼吸。
季明珠微微吐了口氣,“你乾嘛呢.........!”
江寂這時候語氣還格外正經,“晚上會很冷,這樣可以互相取暖。”
季明珠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隻覺得心跳幾欲從胸腔中彈蹦出來。
怦然著,一下,又一下。
如雷貫耳,如斯清晰。
“你不怕腿麻?”
江寂搖了搖頭。
他是搖頭了,然而這樣的姿勢,季明珠都不敢亂杵,生怕惹到他哪個部位,乾脆就一動不動地定在那兒。
江寂看她不舒服,修長的手自她嬌嫩的腿側一寸寸地滑上去。
那指尖像是帶了點能夠燃燒焰火的汽,直接將季明珠眼前所看到的世界虛化朦朧了一片。
季明珠軟了骨頭,但還記得製止住他的手。
然而江寂不由分說,直接用手掰|開她的腿,讓她往兩邊岔|開著坐在他的大|腿上。
季明珠雙手又勾著他的脖子,一時之間,差點沒把他勒窒息。
一番你來我往,無聲無息地交戰和交纏後。
雙方同時敗下陣來。
季明珠歪著臉,側著腦袋枕在江寂的肩上,仔細聽,還帶著點氣喘籲籲。
“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這人勁兒好大不說,沉默的時候最會耍壞了!
江寂看她大衣裡裹著的衣服單薄,輕輕地蹙了下眉尖兒。
即便是被抱著,季明珠仍然有點冷的模樣。
江寂垂眸,沒有多加思索,直接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
因為大衣外套足夠大,衣服從季明珠的背後繞過,而後連帶著他,一起鎖著,窩進了大衣的世界裡。
緊密,黑暗,獨占。
這是隻有兩人的世界。
“這樣還冷嗎?”
“......還好了。”
江寂自身往後仰靠在座椅背上,環著的手將季明珠擁緊,果不其然,那柔軟的身子便順了勢,不受控製地。緊緊地貼了過來。
窗外,雪國世界,落的是乾乾淨淨。
窗內,他擁著心尖兒上的人,像是鴛鴦那般繞頸相纏。
“那時候,你以為是我,回去是不是哭了。”江寂就在這時,緩緩地開了口。
他指的是陰差陽錯的那一晚。
光是想想,好似便能體會到她的痛楚。
心臟被倏然抽緊,連皮剝儘的感覺,那時候的他也曾有過。
這番話,江寂用的不是問句,是陳述句。
其實,他也真的很了解她。
季明珠在那以後,還沒回到家,便哭了。
那晚上,季少言手足無措,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之後的第二天,她便申請要出國。
思緒再轉回來――
季明珠沒正麵回應,隻是反問道,“那你呢,以為我是對彆人,是不是也傷心的哭了?!”
“哭到是沒有。”
傷心卻是真的有。
兩人沒再開口,同時緘默,默契地享受著難有的安寧。
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下來了,嘈雜也儘數散去。
偌大的萬千繁華裡,好似隻存留了這麼一輛車。
“......江寂......你剛才打了個電話。”
“嗯。”
“說是明天中午回不去,讓人上來救我們。”季明珠抬頭看向他,大衣下,昏暗混沌的世界裡,他的眸子黑亮亮的。
季明珠哼了聲,湊上前在他下頜那裡咬了一小口,“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在這兒啊?”
江寂低頭,在她唇上印了下,緩緩廝磨,“不會。”
霎時,季明珠頓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大衣下待久了的緣故。
像是枯原被火燒燎起,她的世界也隨著江寂這個主動的親吻,炸成了煙花。
繼而,不等季明珠反應,他整個人傾靠過來,用額頭抵住她的,“有我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