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是象征著兩人之前,由分離走向一起的那條踽踽而行的道路。
“我挺喜歡的,感覺可以在這裡住一輩子。”季明珠緩緩出聲。
“嗯,還給你準備了一個新的,獨立的房間。”江寂點點頭,看向她,“要去看嗎。”
“好的啊。”季明珠應下,心想著什麼新的獨立的房間。
江寂難不成,還順勢給她造了個攝影工作房?
帶著點兒已然察覺的心知肚明,季明珠還是決定順著江寂,先假裝不知情。
但等到江寂推開那層厚重的木門之時,季明珠視線落入地板,心中倏然升起一個念頭。
她覺得似曾相識,但抓不住。
這股子若即若離的熟悉感,終於在門被全然推開的時候,水落石出。
這是一件瑜伽房,是他之前詢問過要不要辟的瑜伽房。
照著她原來的要求,這間房三麵環著水晶鏡,側邊櫃子裡放置的有許多用來輔助瑜伽的道具。
除卻鋪好的瑜伽墊之外,另外一種東西更加吸引人的注意――是用來做反重力
瑜伽的絲質吊床。
從屋頂吊下來,絲綿柔軟。
借由一邊的窗戶,風輕輕刮過,那吊床便輕輕地隨著晃動。
“你好久沒提這個,我幾乎以為你忘了!”季明珠轉過身來,又驚又喜地看著江寂。
“喜歡了?”江寂稍稍俯身,咬了下她的唇,”看你的反應,你才是忘的那個吧。”
“忘了又怎樣,有你在我身邊啊,有你惦記著,就夠了
。”
午後陽光泄入,地板上倒映著兩人的身影。
是的啊,無論如何,她都有他在身邊。
......
對於瑜伽房,季明珠起初抱有的是格外喜歡享受的態度。沒事兒就要去裡麵躺一躺,蕩一蕩。
她還特意拍了照片在朋友圈裡炫耀,而後特意艾特了柳溪。
沒多久,柳溪回應了她一個讚。
季少言這次回國,兩個人回來的。
他本人,以及他的助理。
順帶著,臉上還帶有一道長長的劃痕,因為季少言一副妖孽相,這道劃痕在俊臉之上,就格外的明顯。
季明珠好幾次去問,都被他臭著臉,“惡劣”地擋了回來,跟打太極似的。
一來二去,季明珠懶得理自己這個爹了,她現在一心撲在和柳溪的互動上。
在她和季少言之間,柳溪明顯更願意搭理她。
連棠這陣子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忙著處理情感問題,顧不得一起分享這間瑜伽房,季明珠特意發了照片過去,也就算是通知到位了。
按照周圍朋友的評價,她這般表現,就跟小學生得了大紅花似的,非要佩戴在胸前,無儘炫耀中,顯得怪幼稚的。
季明珠聽了隻嗤一聲,這群人,哪兒能懂得自家雞雞的用心啊。
但後來的事實證明,彆人確實不懂,她......也沒能懂。以致於到了後期,季明珠恨不得揍一頓當初那個不懂事且單身的自己。
婚後,沒人催生孩子的事兒。
但這擋不住周遭人圍著林曼兮詢問,八卦來八卦去,林曼兮被煩到了,一句「既然這麼想生那你們就趕緊回去跟自己老公生啊」便堵住了那群貴婦的嘴。
這樣的消息很快也傳到了江寂的耳裡,他的第一反應是――“生什麼生”。
季明珠不提,他就永遠不提。
除卻本就想享受二人世界,江寂也知曉季明珠愛美,但這些統統不重要――那些因著懷孕身體每況愈下,更甚者大出血的新聞,才是他所關注的重點。
他一分一毫都忍受不了。
隻要想到他的女孩,哪怕是要忍受一丁點兒的痛苦,他便不能接受。
其實在那些無人知曉的夜裡,季明珠每個月那麼幾天的時候,江寂看她略疼的模樣,也跟著沒睡
好覺。
這份莫名的擔心,從高中他囤了好多少女款的暖寶寶開始。
更何況之後呢,所以那層遲遲不裝修的六層,其實間接中,也表明了江寂的態度。
再者。
他本就奢望了多年,好不容易才得到。
江寂在害怕――怕得到後失去,怕驟醒時分,隻是大夢一場。
......
之前季明珠說著不生,</但是偶有的聊天,又表現出了向往。
這份向往也不是白來的,她二表哥得了一對雙胞胎,之前拜訪的鄞城宋家又得了一對龍鳳胎。
季明珠看到了那幾團糯米丸子一樣的寶寶,隻覺得心都要化了,也就和江寂提了好幾次。
“江寂,你說周圍一次性生兩個的那麼多,我們會嗎?”
這天,兩人都在柏悅安歇的清閒夜裡,季明珠倏然提起了這個話題。
“嗯。”江寂不太想聊這個話題,隻隨意地應付了一番。
“敷衍。”季明珠拍拍他的胸膛,“敞開一下啊,給你的小嬌妻留個可以埋的位置。”
江寂這才有所動作。
等到窩著躺好的時候,季明珠玩著自己新做的水晶指甲,“今天你爸問我倆這方麵的打算了。”
“隻是問問,你不用放在心上。”江寂撫了撫懷裡人兒細滑的肩頸。
季明珠蝴蝶骨漂亮且明顯,撫上去手感頗好。
“我知道隻是問問啦――我隻是在幻想,萬一真的有了,這房子會很熱鬨吧?”季明珠越說越開心,“你想想看,到時候我們也辦滿月酒,辦的賊漂亮那種,然後邀請媽媽過來,還可以一起看孩子。我們有事沒事,還可以逗一逗。”
“原來這才是你的重點。”江寂斂眸看了她一眼,“孩子用來玩的?”
“不然呢?”季明珠表示很疑惑,孩子生下來就是用來玩的啊!
當然了,該有的嗬護也不能少就是了。
“我有做過功課,也不是一時興起。”季明珠翻身而轉,桃花眸盯住眼前的他,黑亮亮的。
她在這一刻,突然有點兒不能理解江寂了。
那啥事兒倒是很熱衷,對於孩子的事兒則是不冷不淡。
等等.........
最近連那啥事兒都不熱衷了。
季明珠覺得反常必有妖,直到腦海裡過了一遍各種霸總古早狗血的劇情橋段,她直接用惡狠狠地語氣質問江寂,“喂,說實話,你最近有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
江寂淡淡地翻過一頁書,“你之前說過,我要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某條腿會沒。所以在這樣的前提下,你覺得可能嗎?”
?
她什麼時候說過了?
某條腿某
條腿.........
季明珠腦海中靈光一閃,她好像對著sally雞說過,要是再惹她――第三條腿可能就不保了!
“這種話你倒是記得牢。”季明珠哼了聲,繼而看向眼前的他。
深夜裡,江寂穿著深灰的睡衣,麵容隱在床頭壁燈的昏暗中。
像是被打磨過的璞玉,精致漂亮。
或許是兩人聊到了某方麵,亦或者是這夜色濃於墨,叫</人心安神靜。
季明珠隻覺得心中的那個念頭悄悄蔓延,而後直接躥了頂。
她撲上前去,雙手撐在他肩上,“老公,我想給你生小雞崽兒!”
江寂手中的書被她撥掉,而後他目光沉靜似水,直愣愣探過來,和她對視。
好半晌,他才發了話。
“你知道你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季明珠湊上去,柔著身,輕聲耳語,“還有一句補給你,我呢,隻給我愛的人生。”
江寂聽了這句話,愣了會兒。
而後,他偏頭笑了笑。
“快點啊,答應不答應。”季明珠搖了搖他的肩膀。
但還沒得到回應她就有些忍不住了,季明珠徑自起身,將床頭櫃裡的那些盒子撥出來,一一地扔掉,豪放地甩到遠處的地毯上。
以表自己的決心――就是要一點兒都不能留!
然而還沒等她撈完,手腕便被江寂利落地攥住,”你確定你是認真的,也準備好了?”
他的聲音冷靜又沉著。
“我當然確定了!”季明珠不甘示弱地揚高音調。
“那彆費勁扔了。”江寂說著扯下金絲邊的眼鏡,打橫抱起她往外麵走,“我不戴就是。”
季明珠驟然被公主抱,還沒搞清楚事態呢,隻知道他是答應了,但又眼看著江寂往外走,“唉唉,你抱著我去哪兒啊?”
江寂沒應聲,隻是將她抱到瑜伽房,拋到那吊起來的絲褥上,這才俯身,雙手撐在她兩側。
“瑜伽房。”他平聲開口,泛著滾熱的薄唇隨後印了下來,“我早就想這樣試了。”
季明珠:???
幾乎是到了此刻,才徹底明白過來江寂意圖和打算的她――有點兒想跨越時光去拍死那個得瑟著發了朋友圈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