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沈寒明麵上,是有五仙城親傳弟子身份的。
之前副宗主做出的那些決定,其實是傷到了宗門弟子的心。
在他們這些長老麵前雖然不說,但是私底下,怨言可多得很。
歸屬感這種東西很玄妙,一旦丟失,再想找回來,是非常困難的。
以前的五仙城弟子,外門弟子往上,其實都很有歸屬感。
自己惹了禍事,宗門多多少少得護著。
可是從沈寒這件事開始,很多弟子心裡的想法已經變了。
一眾弟子們都更怕事,更膽小了。
他們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宗門不會給自己出頭。
謹慎些雖不是什麼壞事,但是大部分的弟子不僅僅隻是謹慎。
在給宗門辦事,也是得過且過,應付得過去就行了。
宗主庭院。
納蘭興是一個說話算話之人,之前他承諾自己一年後卸掉宗主之位,現在便已經在著手了。
按理說宗主退位,副宗主自是繼承宗主之位最合適之人。
隻是很明顯,納蘭興對副宗主申相,是有些不滿意的。
並且申相,也已經被摘掉了副宗主之職位。
而對於五仙城的眾人來說,他們根本不同意納蘭興退位。
納蘭興的實力超然,本就是五仙城裡一等一的強者。
此外,納蘭興的大局觀極佳。
他做宗主的這麼多年,五仙城幾乎沒有在大事情上走錯過。
每一步都很穩,五仙城也才能夠發展成如今這樣。
庭院之中人很多,思治長老很識趣地排著隊,在院外等候其他長老先談。
大概等候了半個時辰,終於輪到思治長老前去。
庭院之中,除了納蘭興以外,副宗主申相也在。
當然,現如今的申相應該不能稱為副宗主了。
隻是這麼些年裡,宗門裡有很多事情都是申相在辦,他才更清楚事情的細節。
納蘭興讓他在一旁聽著,也是在處理一些事情上,更輕鬆快捷一些。
何況申相是納蘭興的師弟,那日納蘭興雖然責罵了申相。
但是畢竟還是多年的師兄弟互相之間還是有些情誼在。
思治長老向著兩人行禮。
即便是申相已經被除掉了副宗主頭銜,思治長老還是給足了他麵子。
行禮致意後,思治長老便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儘數說與了兩人。
聽到又是關於沈寒的消息,申相的神色都微微一變。
“自上次尤萬英的毒霧分身被破,虎峰山莊好像就徹底閉莊,不再對外接觸,傳言山莊勢力不會再幫著尤萬英報複。
現在看,尤萬英找上了悔道人幫忙,那這些大概率是真的。”
納蘭興輕聲說著,眉宇間微微皺起,似乎在思慮著什麼。
一旁的思治長老忍不住追問:“宗主您認識悔道人?”
“嗯,算是了解一些。
平日裡裝得一副高人模樣,旁人還以為是哪一方的得道仙人。
實際上,就是無品無德的老渾貨。
行事胡亂,還常說自己懺悔。
可能也在懺悔,隻是懺悔完,糊塗事也仍舊在做。”
對於這個悔道人,納蘭興是有些看不起的。
“不過此人有些手段實力,在朝暮山裡,也算得上一個散修強者。”
聽到此話,思治長老和申相都忍不住直皺眉。
在朝暮山裡都算得上是一方強者,那這個悔道人,更是不容小覷了。
“都說雪中送炭易,錦上添花難。
對沈寒,我們本就有不少的虧欠。
這一次,我們也該儘些責任了。”
思治長老開口說著,想要幫著沈寒求來一個庇護。
有了五仙城的庇護,沈寒才能夠安心修行,安心提升。
現在這樣,雖說沒有被尤萬英抓住,前幾次應對也還算穩妥。
但是時間都儘數浪費掉了。
沈寒這個年歲,是最該去修行曆練的階段。
東奔西跑,難以靜心,對修行是有大影響的。
除了對沈寒有利,對於五仙城而言,也可以挽救些名聲。
一旁的申相,臉上卻顯露出幾分冷漠。
因為沈寒的事情,他副宗主的頭銜被摘,他怎麼可能會對沈寒有好感。
主位上,納蘭興微微點了點頭。
“尤萬英和悔道人的實力不俗,但我們五仙城惹得起。
此事依我之看法,確實應該護著那孩子。
那麼長的時間裡,那孩子都靠著一己之力扛過,足見他的天賦潛力,以及無窮的韌性。
這樣的年輕後輩,亦是前途無量。”
納蘭興輕聲說著,對於思治長老的提議,他還是比較認可的。
“但此事可能引發一係列的問題,所以還是與眾長老們商量下。
至少讓大家有個應對防備。”
聽到自家宗主之言,思治長老卻搖了搖頭。
“宗主您有所不知,此消息隱秘相傳。
我們知會宗門所有長老,消息便很難保證不外泄。
到時,對透露消息的人便有不利。
此外,消息不外泄,尤萬英他們的手段也更好掌控。
我們安排沈寒躲著尤萬英也更為輕鬆。
庇護他所耗費的人力物力,也會少消耗一大截。”
聽到這些,納蘭興眉宇間微微皺起。
“依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們三人在此決定了......”
沉吟片刻,納蘭興看向一旁的申相。
“說說吧,心中如何想。”
聽到這話,申相點了點頭。
“宗主您和思治長老都是讚成庇護他的,識趣的話,我自是也該支持。
隻是這些不是我心中所想。”
申相麵色嚴肅,並沒有選擇附和。
“嗯,說說吧,說你心中所想。”
納蘭興也沒那麼強勢,他反倒是希望眾人都能直抒胸意。
“悔道人的實力,在朝暮山中都算得上是一個強者。
而且宗主剛剛也說了,悔道人也並非一個行得正的強者。
和虎峰山莊一樣,亦是會使陰詭計策之人。
再配上尤萬英,我們庇護沈寒之後,所要麵對麻煩時難以細數。
為了沈寒,讓其他人陷入危機,這真的值得嗎?”
申相頓了頓,看了兩人一眼,才接著開口。
“雖然宗主常常說要講情義,但我們總不能一點利益都不看。
思治長老您說說看,沈寒真的能給宗門帶來好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