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紅紅火火051(1 / 2)

楚岱和他兄弟幾年, 不用多想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心底無奈一笑,一個顧青烈尚且這麼護妹子,顧家還有二三十個這樣的顧青烈。

還真是把老顧家的心肝寶娶回家了。

“愣著乾嘛?喝!”顧青烈大手一拍, 搭在楚岱臉上的古銅色手臂和男人白皙的脖頸呈鮮明對比。

“喝呀楚連長。”戰士們紛紛起哄, 看熱鬨不嫌事大, 一個個都端著酒壇子就等著添酒敬酒。

楚岱反手挪開顧青烈的胳膊, 見他眉毛幾乎倒飛, 哼笑一聲, 解開軍裝扣子。外套脫在旁邊,男人慢條斯理卷起白襯衣袖子, 露出白皙的小臂。

他端著碗, 和顧青烈碰了一下, 眼也不眨就往肚裡灌。

“好!”顧青烈暴喝一聲,“今兒個咱們兄弟倆就拚拚酒量喝個暢快!下次再碰酒那得年底去了。”他心裡可憋著勁兒呢。

聽他這麼說,戰士們趕緊端起碗多喝兩口, 光顧著看熱鬨都忘了這茬,要不是楚連長和妹子結婚, 他們哪有機會碰酒?

楚岱碗裡的酒空了又倒, 眉眼間染上幾分醉意, 骨子裡那股不可一世的狂傲又悄無聲息泄了出來,神色不羈。

顧青烈拉著他在桌邊坐下,倆人推杯換盞就沒停過。

菜上的差不多了, 還有份湯, 餘富貴忙完後廚的事,在圍兜上擦了下手往外走, 就叫顧青烈在猛灌楚岱的酒。

他暗自咧嘴, 心想楚連長你就自求多福吧。

“同誌們。”見都顧著喝酒, 餘富貴坐下來招呼:“都吃菜啊!我老餘保證,今天的菜都是炊事班的同誌還有我老餘親手炒的,沒經過卿卿的手,你們放心大膽的吃!”

這話一出,戰士們樂成一團,顯然是想起了一個月前衛生所的慘案。

剛痊愈的傷兵眼神幽怨地望著孫淑芬那桌低著頭一個勁扒拉飯的姑娘,心想妹子你心是真的大。

顧卿卿餓狠了,哪顧得上他們怎麼想,左手饃饃右手大棒骨,許念還往她饃饃裡夾醬香肉絲。

這待遇,與被灌酒的男人形成強烈對比。

食堂的氣氛被推了上去,這群當兵的吃飽喝足一會兒唱著軍歌一會兒罵著鄰國一會兒又談天侃地,顧卿卿直接被孫淑芬拉走了。

太鬨騰了。

“卿卿啊,”孫淑芬帶著她回了軍屬院,直接推門進去:“俺們把你的東西拾掇拾掇,搬到楚連長那屋去哈。”

許念話不多,動作快,已經開始給她打包東西了。

顧卿卿愣了一下,想到什麼臉色頓時通紅。

搬過去的話是不是……

越想耳朵根越燒,她傻愣愣地站在一邊看著餘嬸和阿念姐幫著揀東西,餘兔和餘兔早就抓了把大白兔奶糖還有龍蝦通心酥揣兜裡跑外麵玩去了。

顧卿卿東西不多,就幾身換洗的衣裳和平時梳洗的,兩個布包就裝完了。

孫淑芬倒是樂得輕鬆:“卿卿,還有一個多月你們就要去南方軍區了吧?正好這邊要冷下來咯,南方暖和。”

“兩個多月吧。”顧卿卿有些不確定,他和二哥都是小年開始休假,一直到元宵,掰著手指頭一算,還有足足七十八天呢。

她小嘴一癟,恨不得現在就回去見阿爹阿娘。

“這日子過得太快啦,俺都沒覺著來了兵團一個半月,好像才剛到似得,小許你說是不?”

許念點頭:“我跟嬸兒一樣,也有這種感覺。”

顧卿卿因為有楚岱和顧青烈在這兒,這段時間倒是也沒覺得時間有多難熬。

前半個月每天跟著削竹弓搭大棚竄上竄下,後麵就大早上跟著餘富貴去集貿市場采買,回程的時候爬山坡掏野果打板栗讓餘富貴炒了吃,日常生活還是豐富多彩的。

就是剛出來離開家人多少有點思鄉。

聽她們倆人輕聲嘮著,顧卿卿看了眼窗外。

今晚開始就不住這兒咯。

今天算是全團放假,就是站崗和巡邏隊的沒參與這份熱鬨。

沒辦法,其他人都酩酊大醉,壓根換不了崗。

顧卿卿下午給他們送了飯,又往他們兜裡揣了幾把喜糖,知道他們不能隨便動也不能開口說話,自顧自說:“哥哥們,我今天結婚啦,哎呀都怪他們不留人換哨,你們將就著吃吧,飯菜都是鍋裡一直熱著的,餘叔特意留了你們的的份呢,今天的醬香肉絲特彆好吃,不過餘叔太摳了,今天恐怕是分量最足的一頓……”

聽著她絮絮叨叨,站崗的士兵朝她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絲稍縱即逝的微笑,很快神情嚴肅繼續看著前方。

等顧卿卿說完要離開,就聽身後傳來齊聲聲的一句:“妹子,新婚快樂!”

顧卿卿回神,心裡除了感動還是感動,略微彎腰朝他們鞠了一躬:“謝謝哥哥們!”她一定會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等她離開,站崗的士兵們都忍不住笑出聲,有人罵罵咧咧:“算了,為了咱妹子這個處分我背了!”

顧卿卿的東西都搬到了楚岱屋子裡,男人們還都在食堂醉著。

她推開門,剛才餘嬸和阿念姐幫她把東西拿過來了,她去食堂打飯給哨兵們,沒過來看。

入目就是一個刷了綠漆的洗臉架,旁邊有個小灶,上麵沒有鐵鍋,顯然是從來沒用過。

灶前有張小的四方木桌,旁邊有兩把椅子,桌子上麵有張邊防地圖,還有支鉛筆。

顧卿卿就是大致掃了一眼,沒有細看。

她繼續往裡走,是一扇木門,“吱呀”輕輕一推就開了。

兩張行軍床拚在一起,軍綠色的被子疊成豆腐塊,邊角像是用線切割了似的,整整齊齊。

顧卿卿暗自咋舌。

以後被子也要這麼疊嘛?她不會呀。

屋子裡的布置很簡單,一個木櫃子裡掛著四套軍服,兩套夏軍裝兩套冬軍裝,旁邊還有幾件軍綠色和白色的襯衫,被軍帽壓在下麵。

顧卿卿總算知道自己要乾什麼了,她把包袱裡餘嬸幫她收好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放在櫃子裡,男人襯衫旁邊。

放完她後退一步,滿意地看著衣櫃。雖然有些空蕩,沒事,她們也住不了多久啦。

等回家後一定要多扯點布,多做幾身衣裳帶去島上,把衣櫃塞得滿滿的。

她老家有種粗棉布,用來做衣裳穿著最舒服啦,不容易起皺又透氣,就是顏色隻有白藍兩色,樣式有些稍土,沒有她阿娘縫的好。

晚上她又去食堂裡吃飯,男人們醉了一茬又一茬,就連不沾酒的趙澤都抱著酒瓶子臉頰酡紅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許念無奈地朝顧卿卿搖搖頭,“我們吃飯吧。”

“好。”顧卿卿看著和顧青烈勾肩搭背的的男人,歎了口氣。

吃完飯,顧卿卿回了楚岱的房間。

她坐在桌前,雙手捧著臉,呆呆地看著外麵的月亮。

上弦月宛如銀鉤,她想到了小時候阿娘跟她講的故事,嫦娥姐姐抱著兔子坐在月鉤鉤上晃著腳丫子看著下麵的人。

下麵的人也在仰望著她。

到了八點多鐘,顧卿卿有些昏昏欲睡,小腦袋一點一點,差點栽桌上。

就在腦袋要再次磕到桌板的時候,橫空伸出一隻白皙的手,男人骨節修長如竹,隱在皮膚下的青紫兩色血管清晰可見,毫不猶豫墊在桌上。

“砰……”顧卿卿的腦袋砸在他掌心,柔軟一片。

她朦朦朧朧抬眼,一股濃烈的酒味兒瘋狂往鼻子裡鑽。

見她小臉皺成一團,楚岱說:“你先睡覺,我去洗澡。”

顧卿卿的瞌睡頓時清醒了,大眼睛忽閃忽閃:“哥哥,你沒醉?”

“老趙提前給了解酒藥。”楚岱將手臂上的軍裝外套搭在椅背,他走到衣櫃前,手指剛碰到襯衣邊緣,看到旁邊女孩的衣裳,低聲笑了。

顧卿卿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又理直氣壯挺起胸膛:“我現在嫁給你了,就是你媳婦兒。咱倆的衣裳是應該放在一起吧!”

“應該的,”楚岱回頭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媳婦兒。”

顧卿卿被他這沒什麼語氣的一句話弄得紅了臉,眼神躲閃不敢看他。

楚岱拎著衣服去後麵廁所那邊洗澡,屋子裡的顧卿卿坐立難安,每一秒等待都是煎熬。

待會兒應該怎麼做?還是什麼都不做?

她從櫃子裡拿了身薄棉衣服換上,爬去床上拉開被子,蓋住全身隻露出半個腦袋和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

心裡兩個小人在天人交戰,耳後根早就一片火燒雲了。

楚岱進來的時候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黑發,見她目光一瞬不眨盯著自己動,笑了。

“困不困?”男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毛巾上甩出的細微水珠濺在桌麵,暈染開來。

顧卿卿點點頭,又搖搖頭。

楚岱放下毛巾,坐到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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