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鐵柱和顧鐵錘早就陪著楚淵走前頭去了,褚昭跑去顧青烈旁邊。
進了顧家院子,褚昭看了幾眼,“收拾得挺好啊。”院子裡的地都是青磚鋪的,房子雖然是茅草房但是乾淨整潔,院子裡有張石桌還有石凳,廚房外的棚子下麵有木製的洗臉架和大圓桌。
“我二叔是木匠嘛。”顧青烈勾著他的肩膀,“待會兒帶你出去逛逛,聽我小叔說今天清塘,等下咱去提魚回來,晚上我三叔回來了搞桌全魚宴。”
“行啊。早就聽小嫂子說咱三叔是國營飯店的大廚,我這餓了一路就等這句話了。”
顧鐵錘讓顧家的小子把電器全部放下就把人帶回去,這呼啦啦一大片太占地方了,他跟弟弟說:“有事就讓阿寶來叫我一聲,到時候辦婚事我們都來幫忙。”
“行。”顧鐵柱也不跟他客氣:“到時候我親自去請你。”
走了二三十個人,院子裡終於沒那麼擁擠,錢桂花一直混在人群裡打探消息,他們一走就份外紮眼。
“趙嬸?”顧卿卿眉眼彎彎:“好久沒見您啦,快坐,我給您倒杯水。”
“不用不用,你這剛回來自己先拾掇吧,我回家弄午飯。”看到這滿地的電視冰箱洗衣機縫紉機還有門外的自行車,錢桂花已經目不暇接了。
怪不得顧家壓著卿卿的婚事愣要讓她哥哥們決定呢,這可是找了個好人家啊,對她這麼上心。
“那晚會兒我去您家找小漁。”
“成。”錢桂花走之前,還幫她把院門關了。
這也是顧卿卿,換了彆人她一定躲在角落聽牆角,不過這些彩禮已經夠她這半個月的談資了。
院子裡隻剩下老顧家自己的人,楚淵和顧鐵柱在棚子下喝茶,顧寶雖然懶,但是心思活泛,早就把茶泡好了。
顧銀又默不吭聲去刨木頭,想著這幾天趕工把卿卿的嫁妝趕出來。
張翠芬帶著兩個兒媳婦去廚房做飯了,她們剛從地裡回來就去屋子裡歇了口氣,想著晚點弄午飯,現在正好一起吃。
顧卿卿看著地上的電視冰箱,有些鬱悶:“阿爹,這些咱擱哪兒?”家裡還沒通電呢。
“擱家嘛還能擱哪,”顧金不知道閨女的想法,撓撓腦袋:“阿岱啊,阿爹隊上還有事,要不讓卿卿先帶你回房歇歇。”
楚岱看到另一邊朝自己擠眉弄眼的褚昭,略微頷首示意自己明白。
“我陪您去吧?”
“不用。”顧金憨笑:“阿爹騎自行車去就成,就在村尾魚塘那兒,你到時候過來喊我回家吃飯就成。”
顧寶和顧卿卿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楚岱有些不明所以。
顧寶胳膊搭在侄女兒肩上,笑嘻嘻道:“大哥這是想跟秦哥炫耀,他女婿給他整了輛自行車。”
顧卿卿忍不住:“阿爹,您現在還和秦叔彆苗頭呀?”
“哪能,阿爹先走了,魚塘我得盯著,你秦叔就是個粗心的,交給他我不放心。”
說完,他和顧鐵柱還有親家公打了個招呼,就去了院子外騎著紅旗自行車走了。
顧卿卿悶聲笑,跟楚岱解釋:“秦叔是阿爹的發小,倆人從小比到大,今年年中虎子哥給秦叔買了輛飛鴿自行車,他就一直在阿爹麵前嘚瑟。”
楚岱這回明白了,“阿爹現在是要去找回場子。”
“是這個意思啦。”她調侃男人:“你叫阿爹也叫得很順口哦,”
楚岱低聲笑了笑。
她家氛圍是真的好。
“彆忘啦,待會去叫阿爹回來吃飯。”
“知道。”
顧金踩著自行車一路帶風,這幾個月他偶爾去公社都是借秦猛子的自行車,還得聽他嘚瑟,現在不用啦,他女婿給他買了嘿。
其實是他親家公從褚家薅的羊毛借票買的,但他不知道,但心裡就是忍不住美滋滋。
魚塘那邊還是熱火朝天,大屯子村大溝子村的村民們湊在一起等著分魚,這樣的塘隊上有十來個,另外幾個也都在放水。
“猛子。”顧金撥著車鈴,在秦武麵前停下,雙腳撐地:“你看我這個自行車咋樣,紅旗牌的。”
秦武揉了揉鼻子:“就兩步路你還騎個車,也不怕把老腰閃了。”
“最近走路太多了,腳疼。”顧金坐在車座上沒下來,歎了口氣:“你不知道,我家閨女帶回來一個男娃,長得那叫一個高大俊秀,還和親家公從南邊坐火車帶了一堆彩禮過來,什麼熊貓電視機啦什麼斯的洗衣機和冰箱,還有縫紉機和收音機,幸好前段時間和紅旗生產隊組織水力發電咱這通上電了,不然這些東西都沒地方使啊。”
秦武忍了忍,“想炫耀就直說,最後還要誇自己一把。你什麼毛病?”
“我有誇自己嗎?”顧金還是那副憨笑。
秦武被他氣糊塗了,“不就是你先提出的水力發電,組織咱們生產隊的人去修河提挖水庫搞蓄電站嘛,隔壁二愣子都知道。”
“哦。”顧金撓了撓頭,“是這麼回事。”
見他裝傻充愣又讓自己誇了一把他,秦武差點動手,好在薛見山在旁邊攔著。
看來這老顧是受老秦壓迫太久了,現在憋不住反擊。
顧金終於舍得從他的寶貝自行車上下來,背著手看撈魚,時不時去算盤那看看賬本。
他這是還不知道親家還給他準備了一塊東風表,要是知道了得樂顛。
顧家熱熱鬨鬨,從這些目不暇接的彩禮就知道楚家人有多看重他家卿卿,楚岱現在才明白他爹的用意。
關鍵的時候還是幫了他大忙。
對楚淵的態度也和緩了幾分。
廚房炊煙嫋嫋,楚岱拎著斧頭在劈柴。
褚昭幫忙把鋸好的樹木段子撿到垛子上立著,然後走遠:“沒看出來,你劈柴也是一把好手。”
楚岱抬手劈下去,木頭從中間碎開兩半。
“你看不出來的事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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