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如霜笑了:“娘,不管費不費電,您你說願意手洗還是讓它洗。”
張翠芬當然毫不猶豫:“冬天衣裳這麼厚,擰都擰不動,當然是洗衣機好。”
“那不就得了。”
楚淵那裡,他和顧鐵柱眯著眼小酌,手指剝著鹽水花生殼,“老叔,這日子悠閒得我都不想回軍區了。”
顧鐵柱喝著茅台酒,吧嗒嘴回味:“這有啥的,明天過年你還過來,我們家沒啥好吃的招待,就是人多熱鬨,卿卿和阿岱要去駐島,你一個人留在軍區也悶得慌,到時候直接坐車過來!”
“那感情好。”楚淵身上有股瀟灑坦蕩的匪氣,這些年壓抑住了,現在又暴露了出來,大手一揮:“等我退休了就來咱這邊養老,我也不指望那臭小子給我生個孫子帶了,老子就自在活著。”
“那可不成啊。”顧鐵柱一聽這話急了:“我還等著抱重孫女呢,到時候你這個當爹的可得催催阿岱,我們老顧家就卿卿一個寶貝疙瘩,可不敢再來小子了。”
楚淵是那種傳統的大家長,骨子裡大男子主義很重,他以前家裡確實有軍權要繼承,楚岱剛出生的時候還被人叫過少帥,他覺得家裡必須有男娃。
不然挑不起擔子。
不過現在,楚岱能結婚他就覺得祖墳冒青煙了,以前這臭小子一副要死不活的寡淡性子,成天像要打一輩子光棍去邊關赴死的樣讓他很看不上,還以為自己缺德事做多了自己家祖墳被仇人的炮轟了要絕後了。
他對顧卿卿這個兒媳婦很滿意,所以笑嗬嗬道:“孫女好,要是有個孫女那就是老顧家和老楚家的掌中寶,小子也不錯,彆像他爹就成,我怕活不到退休。”
親家倆人在這熱火朝天的討論以後有了曾孫和孫輩叫什麼名字,楚淵聽著“二丫”“驢球”這幾個名,眉心直跳。
他雖然是個大老粗,這麼多年也沒給兒子取這麼些名啊,看到顧鐵柱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跟他討論哪個名字好,楚淵抬手壓住狂跳的眼皮,乾笑道——
“……其實不生也挺好,孩子們還小,由他們去吧。”
旁邊的警衛員嘴角抽搐,差點沒忍住。
中午,院子裡的竹竿全部都曬了被子,顧燦陽那間屋子也騰了出來。
顧家人多,當年自己從田裡搞泥巴曬磚,分的宅基地也大,起的房子不少。
顧卿卿以後就算了嫁出去了,顧家也會把她的屋子留著,不過不是現在這間。
顧金靠著石磨,跟家裡人說自己規劃:“明年我打算把磚窯燒起來,到時候讓孟知青試試能不能自己搞水泥,再過五年,我要讓整個生產隊的人都住上兩層紅磚房,家家刷石灰刮膩子,外麵的路都給它硬化了。”
這話前兩天年底決算的時候,他當著村民們的麵在大會上說過,村民們對他信心滿滿,紛紛表示隻要他一聲招呼,全村人卯著勁使勁乾!
顧金上任四個多月,做出的成績大家都看在眼裡,今年分到的肉油錢票也多,甚至還有彆的生產隊的媒婆過來這邊打聽誰家有小夥,要不要娶媳婦兒。
得到了實惠,心裡更是火熱。
顧家的人聽完,顧鐵柱率先出聲:“不管是燒磚窯還是做水泥,我們顧家人絕不給你拖後腿。兒啊你就放心大膽的乾,爹娘兄弟侄子都在你身後撐著你,你要對得起組織對你的信任,對得起黨交給你的任務,對得起你這個大隊長的位置,帶著生產隊越過越好。”
說著,顧鐵柱眼眶也有些濕潤了,本來以為他這一輩通不上電,結果現在電視洗衣機冰箱都用上了,茅坑裡都得拉個燈,以前誰敢想。
用個煤油燈半夜起來都得把芯子剪了。
顧金憨憨笑:“那就成,我能做成這些事都虧了兄弟侄子,要不是老二老四還有雄娃建國援朝他們率先帶頭,彆的村民也不會這麼爽快跟咱去修大堤。”
大河工小河工挖水庫打石頭都是些苦活累活,全村青壯年一去就是兩三個月,幸好顧家人吃得苦下得蠻力鎮住了場子,不然肯定有人趁機鬨事罷工。
雖說顧家這一個寶貝閨女金貴,那也是因為她身後站著幾十個顧家大小夥,給妹妹撐著。
楚淵被這其樂融融的氣氛感染,難怪顧家人日子越過越紅火。家裡和和睦睦不起齷齪,這就是最大的福氣。
想了片刻,他沉緩開口:“親家,聽你們的意思,隊上的知青還會做水泥?”
顧金點點頭又搖搖頭:“他們隻說試試,那幾個男娃都是大學生腦子活絡著呢,種藥材種棉花這些經濟作物多虧了他們悉心照看,還有魚塘裡除蟲害,都是一把好手。”
楚淵聽完,忍不住點頭喟歎:“彆的知青下鄉都想著怎麼回城,你們這的知青都卯著勁頭為生產隊出人出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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