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先把暖壺放回廚房,顧卿卿提著鋤頭就往後院走。
前院和後院都用柵欄圍起來了,統一刷了白漆。
昨天到的時候太晚了, 她沒怎麼看, 隻知道後院靠著山,山不算高, 植被很茂盛, 奇奇怪怪的草和樹木她也認不出來。
在大屯子村沒見過。
把鋤頭隨意往牆角一放, 她伸了個懶腰抻抻脖子活動了下筋骨,慢悠悠往柵欄那兒走,想靠近點看看。
雙手搭在柵欄上,她遠眺, 看到山邊還有一片很大的藍色,手搭在額頭上擋住陽光,看清後就差跳起來了。
是海!
許念在院子裡喊了她幾聲, 看到門開著, 又在屋子裡找了一圈, 沒看到她人影,就想著來後院看看。
正好看到她雙手搭著柵欄蹭來蹭去, 想起顧青烈說她像隻猴天天上躥下跳,這麼一看還真是。
許念扶著肚子,抿唇笑。
她慢慢走過去,輕聲開口:“你看到什麼了呀?”
“海哎!”顧卿卿笑靨如花, 笑容比太陽還燦爛:“阿念姐, 我這院子真的太好了!前院可以曬衣服被子後院種種菜, 旁邊也沒有房子不怕打擾到人家, 現在還能看到海。”
許念稍微倚靠著柵欄,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有些好笑道:“海島上能看見海很正常呀,咱們這邊的房子都是靠海建的,每棟房子都能看到海。”
說著,她摸了摸肚子,神情溫柔:“最近澤哥看我看得嚴,現在他們男人有正事乾了,管不著我們。你不是想吃海鮮嗎,下午要不我們去海邊看看能不能撿到什麼?”
“好呀,”顧卿卿毫不猶豫,她看了眼後院的荒地,“不過我得先把地鋤一下鬆鬆土,就是島上沒有太多的淡水,我不知道海水能不能澆菜。”
“不行吧。”許念見她又拿起鋤頭,搖頭道:“海水鹽分太多了,真要澆菜那不得把菜澆死啊。”
顧卿卿握著鋤頭,也發愁。
之前她壓根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兵團雖然缺水,但是士兵們每天去沙漠的湖泊挑水回來把水缸全部灌滿,她搭了那麼多大棚,用水都是隨她來。
在這裡洗個澡都扣扣搜搜的,楚岱都是用她的洗澡水,今天早上她洗完臉水也沒舍得倒,打算留著鋤完地澆地。
鋤頭扒拉了兩下,看著淡黃色的土壤,她稍微鬆口氣。
“這土還是比兵團好,不是沙土,是純土壤,就是水的事很麻煩。”
許念安慰她:“島上的物資都有船送,你種不種菜都沒關係,南方不像北方,青菜種類很多,夠我們吃了。”
顧卿卿知道她說的對,但還是有些糾結:“看著這麼多土空著不能種菜心裡難受得很,覺得太浪費了。”
“要不你種種花?”許念建議道:“我看島上的花草樹木長得都挺好,聽澤哥說這裡降雨量挺大的,再過兩天就要刮台風了。”
“欸?那我把雨水存起來留著種菜是不是可以呀?”她忽然想到什麼,扔下手裡的鋤頭,在挨著後牆那塊比劃,“我在這裡挖一個蓄水池,專門儲雨水,用來澆菜,這樣也不會成鹽堿地。”
許念呆愣愣地看著她嘴裡一直嘟囔雙手舞動,忍不住失笑出聲:“卿卿,你腦袋真的太靈活了,我覺得可行。”
“阿念姐,你等一下!”
說完,顧卿卿飛快往前院跑,許念不知道她要做什麼,等了兩分鐘,就見她搬了條椅子過來,放在柵欄邊沒有陰影的地方——
“你在這曬嗮太陽陪我聊聊天,我把地先修整一下。”
“好。”許念心頭一暖,扶著椅背慢慢坐了下來,島上日頭大,白天溫度高。
雖然是初春已經很熱了,她就穿了件薄衫,看起來很顯懷。
顧卿卿先把邊邊留出來,劃好後開始鬆土。
她在家沒怎麼下過地,但是在兵團已經很熟稔了。
動作很麻利,就算是許念這種在家裡做慣農活的都覺得她速度很快,一小塊地半小時就鬆了一遍。
她左手杵著鋤頭木把,右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跟許念聊天:“我上次聽趙哥說你現在不能吃生冷寒涼的哎,是不是生下來之前都不能吃螃蟹和蝦啦?”
“偶爾能吃一點吧。”許念猶豫片刻,“不過澤哥說我這段時間海鮮隻能吃魚,彆的不讓。”
顧卿卿撲哧樂了,大眼睛滴溜溜地轉,明顯不懷好意:“阿念姐,你們家誰家庭地位高呀?我怎麼覺得趙哥把你拿捏住了。”
“這種事還是聽他的吧,他是醫生。”許念和他結婚好幾年,好不容易懷上,自己也很注意,不敢貪吃:“你以為像你呀,楚連長那麼聽你的話。”
“那可沒有。”顧卿卿想到昨晚要他打熱水,結果男人捧回來那麼一堆東西,耳熱道:“我管不了他。”
“他管你也是一樣的,不過昨晚澤哥跟我說,他懷疑楚連長打仗的時候傷到了……所以暫時要不了孩子,”許念把顧卿卿當成唯一好姐妹,這種事猶豫片刻也就說出來了,“你們夫妻生活還好嗎?他說的等你適應了島上生活再要孩子不是哄你吧?”
顧卿卿傻眼了,“趙哥他怎麼會這麼覺得,我和楚岱……挺好的呀。”那一箱才十來天就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