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裡, 把她放床上,楚岱扣著她雙手,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 左腿踩著地麵, 右腿抵著她的膝蓋,啞聲問:“套呢, 媳婦兒。”
顧卿卿渾身酥軟, 哼唧道:“……衣櫃。”
這晚, 潮退又漲,反反複複,海邊的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隱入雲端。
顧卿卿隻覺得渾身使不上勁,軟綿綿地趴在男人懷裡, 倆人身上都是黏膩的汗,軍綠色的床單一片暗沉。
楚岱看著懷裡紅潮未退的小女人,憐惜地親了親她發梢。
最後是男人端著水進來, 給她擦洗換了新的睡衣, 又換了被單。
第二天, 五點半。
顧卿卿下床的時候腿一軟,差點跌地上, 還好扶住了床邊。
楚岱剛提著飯盒回來,就看到她半趴在床邊,放下飯盒,忍著笑把人抱了起來。
“還疼?”
顧卿卿直接把頭埋他胸膛, 麻花辮早就拆開了, 及腰長發散落在身後, 還有幾縷落在男人白皙手背上。
她甕聲甕氣:“……一點點。”
男人喉結滾動, 喉嚨裡溢出笑聲:“我下次輕點。”
顧卿卿抬眼瞪他, 控訴道:“一個小紙袋兩個,你昨晚拆了多少個?!”
“嘴上說著心疼我,實際上就是想讓我疼!”
男人樂不可支,揉著她的腰,“我錯了,還想吃椰棗嗎?回來給你帶。”
“帶吧。”顧卿卿歎了口氣,“楚岱,今晚咱倆分床睡。”
“行啊。”男人不假思索,雙眼帶笑看著她略微惱怒的臉:“隻要你能睡得著,我都可以。”
顧卿卿:“……我睡不著。”
男人笑聲更加肆意,一發不可收拾。
顧卿卿在他懷裡,十分懊悔。
因為她今天醒的早,和他一起吃了早餐,等他去出任務,顧卿卿把桌子收拾了飯盒放去食堂,然後往北區第一棟院子那邊去。
到的時候是七點多,院子裡已經擠滿了人,軍嫂們天還沒亮就拎著自家娃兒去食堂吃了早飯徑直過來了,再晚點人就不知道野到哪裡去了。
“顧老師!”這是那個圓臉的嫂子,她左右手各拽著一個娃兒的衣領,笑眯眯和顧卿卿打招呼:“顧老師,我家大毛和二虎給您領來了,您看看什麼時候上課?”
和她一樣眼巴巴看著顧卿卿的還有三十多雙軍嫂的眼睛,她頓時覺得壓力驟增,開口道:“現在就讓孩子們進教室吧,在二樓,嫂子們也可以上去看看。”
聽到她這話,大人們拽著不情願的小孩呼啦啦地往屋子裡走,反倒是顧卿卿落在了後麵。
好在有白桃陪她。
倆人相視一眼,搖頭苦笑。
王芹找了兒子一圈沒找到人,最後還是讓閨女去才把他哄騙回來,給他塞了個玉米麵饅頭,拎著耳朵直接把他拽來了。
“娘!都說了我不想讀書,我要去建設兵團當兵,咱們島上也沒有老師啊您扯我乾啥!我還要去摸魚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卿卿回頭看,忍不住笑了。
張塔力氣再大到底是個孩子,在膀大腰圓的王芹麵前就是一隻小雞仔,提著就能走。
王芹語氣不善,罵道:“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了,以後要去也是去南方軍區,再不濟也是你爹的老部隊陸中兵團,去鳥不拉屎的建設兵團乾啥?青菜葉子都沒得啃,餓不死你。”
張塔不服氣:“當兵就要去最危險的地方,窩在南方軍區算咋回事?我要上前線把隔壁那些國家的兔崽子都他娘的揍回他們的狗窩。”
雖然歎氣小阿侄沒聽進她的話想著讀書,但是聽到他偉大的誌向,顧卿卿還是忍不住笑了。
王芹劈頭蓋臉就是一巴掌下去,呼他腦袋上:“你他娘的從哪學的混子話,”
張塔略微用力,從她胳膊下掙脫了出去,“這他娘的還不是跟您學的嘛!”
顧卿卿撲哧樂了,見張塔跌跌撞撞往這邊跑,笑眯眯伸手拽住他衣領,嗓音輕快:“小阿侄呀。”
張塔本來還想掙脫,聽到聲音抬頭一看,愣了:“小阿嬸?”
顧卿卿樂了:“不叫小嬸兒啦?”
“我管你男人叫阿叔,叫你就是阿嬸嘛。”張塔眼珠子一轉,“咱們打個商量,你鬆開我,我晚上給你送螃蟹。”他還可以壓低了聲音。
生怕他娘王芹聽見。
顧卿卿笑著搖了搖頭:“恐怕不行哦,你來上學的吧,按你的年紀正好分到我的班上。”
她略微彎腰,大大的杏眼笑成彎月牙兒:“小阿侄,你現在落到我手裡啦。”
張塔咧著嘴,蔫頭耷腦跟著她進了屋子,後麵的王芹本來還打算收拾一下這臭小子,見他這麼老實,愣了。
這混小子心裡是不是憋著什麼壞呢?要不提醒下顧卿卿?
算了,折騰她一下也挺好,她家老張這兩天回到家裡就抱著那堆軍功章和證書挨個數,都兩宿沒睡過一個囫圇覺了。
想到這,她抄著手對旁邊一直沒吱聲的白桃說:“白老師,咱也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