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小男孩會對他媳婦兒敞開心扉。
楚岱從男孩的眼神裡發現一種跟他很像的影子,一樣的孤傲冷寂和凶狠。
隻不過他平時藏得很好,隻有上了戰場才會在敵人麵前顯露,這個小男孩……
倒像所有人都是他的敵人。
能順從的讓顧卿卿喂他,多半是剛才有什麼打動到了這顆缺愛的心。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沒有讓他有任何危機感,也不會覺得他會對顧卿卿有什麼想法,這孩子應該是太渴望親情了。
想到躺在指揮所旁邊屋子裡的男人,楚岱忍不住蹙眉。
薑勝已經拍了電報讓沿海的派出所查近兩天出海的船隻信息,應該過會兒就有消息了。
一碗粥見底,顧卿卿又從飯盒裡舀了一碗,再喂,男孩就搖搖頭,不喝了。
顧卿卿放下粥碗,拿過一邊的帕子給他擦嘴,下意識要躲開的男孩愣了一下,身體僵直任由她。
“阿弟。”顧卿卿嗓音溫柔:“可以告訴阿姐,你叫什麼名字嗎?”
男孩漆黑陰沉的眸子看著她,不置一言。
顧卿卿也沒有氣餒,反而笑眯眯道:“阿弟,你真的很勇敢,這麼小就知道向海軍求救了,阿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隻會抓雞攆狗呢。”
“不說也沒關係的。你中午有什麼想吃的嗎?阿姐做好了給你送過來呀。”
男孩還是冷冷淡淡地看著她。
在顧卿卿以為他不會回答,剛要起身的時候,就聽到稚嫩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綏。”
顧卿卿有些驚喜地坐了回去,“是哪個sui?隨意的隨還是?”
“綏寧。”男孩再次出聲,每一次開口就好像有沙子從喉嚨碾過,又腫又痛,但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一直沒說話的男人直起身子,走到一臉茫然顧卿卿旁邊,手搭在她肩上,說:“南陽下麵有個綏寧市。”
這回顧卿卿明白了,她小聲問:“阿弟,你是綏寧人嗎?”
沈綏沒有再說話。
知道他不會再開口了,楚岱攬著她的肩膀,帶她起來,意味深長看了眼床上的男孩:“讓他自己緩會兒吧,我們去指揮所。”
“嗯?”顧卿卿跟著他起身,不解道:“我也去呀?”
“嗯。”楚岱點頭:“關於白桃的事。”
顧卿卿有些不明所以,回頭看了眼坐在床上垂著頭的男孩,細聲安撫:“阿弟你好好休息,中午我再來看你。”
說完,跟著男人出了屋子去了旁邊指揮所。
“白桃什麼事呀哥哥?”她是真疑惑:“桃子姐跟薑指導員說什麼了嗎?”
“我也不知道。”楚岱推開門,站崗的士兵對他敬了個軍禮,他略微點頭,鬆開攬著女人肩膀的手,身姿筆挺大步向前。
薑勝見他們進來,放下搪瓷杯,笑眯眯起身道:“弟妹,坐吧!”
顧卿卿側頭看了眼男人,很自然地走到旁邊椅子坐下,然後問:“指導員,您找我要說什麼事呀?”
“是這樣的,白桃同誌昨天來跟我說,要辭職,請我重新安排人教小班。”薑勝對楚岱說:“你也坐,不是什麼軍事。”
男人略微頷首,坐在顧卿卿旁邊。
“這件事桃子姐之前也提過,”顧卿卿不知道她是怎麼跟薑勝說的,猶豫了下,沒有把真實原因說出來:“她懷孕了,家裡有些顧及不過來。”
“昨天她跟我也是這麼說的,”薑勝點點頭,拿起暖壺倒了兩杯熱水端給他們夫妻倆:“我同意了。”
“找你來是想問問其中有什麼隱情,你們兩個這老師都當得很好,島上的嫂子們也放心把孩子交給你們,我家那幾個皮猴子現在回家都會念詩了。”薑勝自然也希望白桃能繼續任教,不過人家都說懷孕了要顧家,他也不好強求。
顧卿卿答應過白桃,不說她家的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力不從心吧,年紀小的那個班的娃兒們沒有大班好帶,桃子姐現在懷著身子,也不好管。”
“哦,這樣啊。”薑勝點頭,沒再多問,說起另外一件事:“那個於城說讓我幫他留意一下,給他妹子找個對象,我看你們兵團過來的陳解放就不錯,你們覺得咋樣?”
楚岱和顧卿卿對視一眼,男人嘴角有壓不住的笑意。
顧卿卿想到剛才還送她來兵團的陳解放,覺得像解放哥這麼憨的,還是配個單純直爽一些的吧,不然家裡也不得安寧。
她斟酌片刻,開口道:“這不太好吧,我聽說於連長的妹子是初中畢業,解放哥以前跟我說,他不太喜歡有文化的,會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要不指導員你先去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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