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卿沒空管楊心怎麼想, 吃完飯男人問她要不要回去睡午覺,她直接搖頭:“給阿念姐送完午飯我就去碼頭。”
“哪用得著麻煩你啊,”趙澤笑眯眯提著飯盒過來, “我回去一趟,你這蒲扇挺眼熟的。”
顧卿卿有些好笑:“對對對, 你家拿的, 先給我扇扇風, 晚點給你送回去。”
“老趙真是越來越摳了, 不就一把扇子嗎送給妹子又咋了,有了兒子就是不一樣, 扇子都得當傳家寶。”陳解放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你疼妹子,把你家扇子給她。”趙澤看著他旁邊空空如也, 問:“楊軍醫呢?”
“回去了啊,她問我要不要一起, 我說我沒受傷沒病, 就不去了。”
趙澤和楚岱對視一眼, 同時歎了口氣。
有些人找不到媳婦是有原因的,真不知道是不是邊城跟一群大老爺們待久了, 已經不需要對象了。
顧卿卿沒忍住樂了。
下午一點多,男人們去了洞庫, 顧卿卿坐在碼頭椰樹下的大石頭上, 靠著樹乾慢悠悠扇風, 目光一直落在遠處海麵。
從軍區過來要航行七八個小時,算著差不多兩點也該到了, 現在是一點三十五分。
海風悠悠, 她看著遠處看久了眼睛有些發疼, 打了個哈欠忍不住揉了揉眼眶。
她靠著樹乾睡著了。
兩點, 一聲嘹亮悠遠的汽笛聲響起,物資船停靠在碼頭。
小歡娘過來拿物資的時候,旁邊的嫂子杵杵她胳膊:“你看石頭那兒是不是楚營長媳婦兒?她咋在這睡著了啦。”
“著急拿物資吧?”小歡娘也不知道她哥哥回來,快走兩步到了樹下,輕輕拍她手臂:“卿卿,物資船來了。”
顧卿卿悠悠轉醒,剛要說什麼,被一個高大的男人輕而易舉拉了起來,腦袋磕在堅硬溫暖的胸膛。
她“嗷嗚”一聲,吃痛地揉了揉額頭。
“傻妹子,等哥呢?”男人見她癟著嘴,慌了:“呀,撞疼你了?哥看看。”說著勾下墨鏡,彎腰看她額頭。
旁邊的小歡娘看著他們神情驚疑不定,在聽到男人自稱是她哥後才鬆懈下來。
“顧青烈!”顧卿卿任由他揉著自己額頭,眼眶帶淚。
“對不起對不起,哥下次注意。”男人手足無措,朝她額頭小口吹著氣,“趙澤在島上吧,我去找他拿點藥給你揉揉,哥大半年沒見你太想你了……”
顧卿卿卻隻是抱著他的腰,小腦袋在他掌心蹭著,帶著哭腔:“你知不知道我聽到你受傷了有多擔心。”
說著又從他懷裡退出來,摸著他身上看哪裡有傷口。
顧青烈躲躲閃閃,咧著嘴:“癢,彆摸了,癢。”
顧卿卿撇嘴:“不是疼?”
“不是。”顧青烈朝她旁邊的小歡娘略微頷首,重新戴好墨鏡:“咱們回去說,大哥讓我帶了點東西,我先提回去。”
“好。”顧卿卿也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雖然好奇她哥怎麼戴個墨鏡好像見不得人,但也沒問,老實跟著他拿了物資回家。
顧青烈就讓她拎了塊肉,剩下的都被他提在手裡。
男人兩手都提著沉甸甸的東西,結實的小臂青筋暴起,看起來格外壯實。
過往的嫂子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個穿軍綠色短袖常服的男人,能上島的肯定是經過層層政審,而且看他樣子是個軍人。
“卿卿,這位是?”小歡娘取完東西忍不住問。
“我二哥。”顧卿卿隻是點頭笑了笑。
“哦哦,我就說嘛,你們兄妹倆這臉型和身材乍一看挺像的。”說完她又和彆的嫂子說八卦去了。
顧卿卿看了眼旁邊身形高大一身古銅色腱子肉的男人,又垂頭看了眼自己的大肚子,問旁邊的男人:“狗蛋,她說我倆像?”
“那不能。”顧青烈搶在她前麵說:“我像大哥。”
見女人一臉怒氣,他還補充道:“畢竟我倆是雙胞胎嘛。”
顧卿卿忍了又忍:“我看你是傷到腦子了。”
這暴脾氣還是沒改,顧青烈咧嘴笑:“我妹夫這日子挺不好過吧。”
女人冷笑:“那你問問他,要不跟你一起過算了。”
“行,等他晚上回來我就問。”兄妹倆一路鬥嘴到了北區最後一棟樓,顧青烈咋舌:“你們這條件不是還挺好嗎?當初還說島上苦寒,我咋瞅著比兵團強一百倍。”
顧卿卿推開柵欄門,讓他先進去:“剛來的時候就一個空樓和床櫃子,彆的也沒有,喝口水都得斟酌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