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咳個不停,蕭瀟趕緊伸手輕輕撫著她後背,“你沒事吧?卿卿。”
顧卿卿眼尾都紅了,她擺擺手,示意緩一緩就好。
男人也側著身子看她,見沒咳了才收回視線,對旁邊的女孩說:“你講話收斂一點行不行,每天跟個皮小子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弟。”
蕭瀟瞥了眼顧燦陽,然後在他耳邊悄聲說:“你要是給我把他追到手,我給你當弟也行。”
楚岱明顯不信她的鬼話,哼笑:“給我當弟?你是想當我嫂子吧小丫頭片子。”
蕭瀟嘴裡嘟囔了幾句,“不幫就不幫,你小時候那點破事我都給你抖落了,卿卿呐——”
楚岱就當沒聽見。
兩個小家夥是最先吃完的,顧卿卿用奶瓶給他們裝了溫水,讓他們自己去沙發上看電視。
小寶抱著奶瓶還能穩當坐在沙發上,大寶就不同了,從沙發上扭下來跑到茶幾上,最後又撅著屁股趴在電視櫃上,壓根坐不住。
也沒人管這兄弟倆,都在吃飯。
楚淵問了點顧燦陽在空軍的事,又像是捎帶著狀似無意問了下楚岱。
男人心裡哂笑,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還是開口說了。
論戰略部署和軍事頭腦,他還有得學,在建設兵團打仗這兩年,他發現自己離他爹這種程度,還差得遠。
楚淵不是莽夫,他既可以提槍上戰場,也可以坐鎮後方運籌帷幄,楚岱雖然跟他爹有矛盾,但作為軍人,他不得不坦然承認——
楚淵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將領。
也許自己還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於更久才能到他這樣的地步。
更可怕的是他小時候有楚淵留在書房的軍事書籍還有各種實戰手劄,而楚淵當年野蠻生長,什麼也沒有,都是打出來的經驗。
吃完飯,楚淵把顧燦陽和楚岱都叫去了書房,蕭瀟吃飽了摸著肚皮往後麵的椅子靠背上一躺,打著飽嗝:“卿卿,你做飯是真好吃,便宜楚岱了,讓他享了這個福。我要是男的我一定把你搶過來。”
顧卿卿一邊收拾桌子一邊笑道:“那你是沒嘗過我剛做菜的時候,難以下咽。”
“這麼誇張?”蕭瀟歪頭看她:“我還以為你天生就會做菜,你家不是有個叔叔在國營飯店當大廚嘛。”
“怎麼可能,哪有人天生會做菜的呀。”見盤子裡還剩幾隻白灼蝦,顧卿卿乾脆剝來吃了,“那是我三叔,有機會帶你回去嘗嘗他做的菜,每回過年都能吃到,不過……”
“得成了你們顧家的媳婦兒才行對吧?”蕭瀟揉了揉鼻子,“我儘力,這得看你哥給不給麵子啊,目前看來,你哥這個麵子很難給。”
顧卿卿發現這個蕭瀟除了性格直爽,還挺會活躍氣氛,就下午到現在,她的笑容比往常多了不少。
要是那個冰山真的娶了這麼個媳婦兒,也挺不錯的。
到了廚房,顧卿卿提過旁邊小爐子上的開水壺,往盆裡兌水洗碗。
蕭瀟單手撐著門框,後背抵著門板就這麼看著她,有些無從下手。
顧卿卿之前也看到了她掌心厚厚的繭子,“你不用洗,我一個人就行,你跟我說說話吧。”
“說什麼?”蕭瀟略微思索:“說白蓉?”
“都行,我想聽聽楚岱小時候的事。”
“啊,”蕭瀟撇嘴,“他小時候啊,就兩個字唄,鬨騰。”
“誰家房頂瓦被掀了那肯定是他和白延還有褚昭乾的,他們三個分工不同,白延出主意,楚岱動手,褚昭挨打。”
顧卿卿手在水裡轉著碗,瞠目結舌道:“他們倆就讓褚昭一個人挨打呀?”
“褚昭跑得快,經常褚伯伯手一揮,他就跑沒影了,再說褚伯母也心疼這根獨苗苗,褚伯伯壓根沒碰到他,他就扯著嗓子哎呦哎呦叫,把褚伯母心疼到不行,一直罵褚伯伯。”
顧卿卿忍不住笑彎了眉眼。
“不過楚哥小時候挨的打也不少,”蕭瀟歎了口氣:“楚伯伯難得回來一次,他還跟楚伯伯頂牛。”
“楚伯伯有根馬鞭,跟隨他征戰多年,一直放在床頭,估計楚哥記憶很深刻,後來那根馬鞭突然丟了。”
顧卿卿愣了一會兒,把筷子放旁邊的竹筒瀝水:“楚岱扔了?”
“除了他還能有誰啊。”蕭瀟見她要把碗端去櫥櫃,幫著開櫃門:“他小時候特彆調皮搗蛋,還沒團團年年乖,你沒看他對小團團特彆有耐心。”
“好像是,”顧卿卿把碗放進櫥櫃,倒掉洗碗水用抹布擦乾淨灶台:“他跟我說小時候有不少照片,不知道放家裡那個犄角旮旯了。”
“明天我休假,跟你一起找找。”蕭瀟也來了興趣:“他小時候的長相和團團年年差彆不大,就是那性子招人嫌。”
顧卿卿笑著點頭。
有小栩和沈綏看著,兩個小家夥也不用她帶,現在年紀大了一些也能自己玩了,顧卿卿和蕭瀟坐在沙發上聊天。
“你不是要跟我說說白蓉的事嗎?說說呀。”顧卿卿笑眯眯往她手裡塞了把炸芋頭片。
蕭瀟莫名覺得她這笑有些危險,嘎吱咬了口芋頭片,“要不還是算了吧?”
見她眯起眼睛,蕭瀟暗自咧嘴:“其實也沒什麼,我們都是大院裡一起長大的,因為她哥哥和楚哥他們是兄弟嘛,她經常跟在楚哥屁股後麵。”
“不過那時候楚哥和褚昭都挺嫌棄她的,礙手礙腳還愛哭,要不是看在白延的麵子上,壓根就不想搭理她。”
見顧燦陽他們從書房裡陸續出來,蕭瀟話鋒一轉:“我就不同了,楚哥和阿昭做什麼都喜歡捎上我,從來不給他們拖後腿。”
楚岱似笑非笑,走過來手指扣了下茶幾:“行了啊,彆編瞎話了,趕緊回去。”他順勢端起搪瓷杯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