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爹爹~”團團小臉蹭著男人的褲腿。
小年年也不甘示弱抱著阿爹另外一條腿,眼巴巴地抬頭看著他,小嘴嘟嘟囔囔:“抱抱~”
顧青烈上次見到這倆小家夥還是在島上,剛出生不久的時候,一眨眼就長這麼大了。
他擱下手裡的袋子,又順勢把楚岱手裡的東西提到一邊,單手撈起小年年抱在懷裡:“呀,這誰家的小娃兒,怎麼長得和他舅舅一模一樣呐。”
楚岱點頭:“是挺像大哥的。”
“亂說,明明是像我!”顧青烈用臉蹭了蹭奶香奶香的小團子,“吃餃子了吧?還是玉米餡的。”
顧卿卿聽到熟悉的聲音握著鍋鏟就跑了出來,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眼眶通紅一片。
她吸吸鼻子:“就你嗅覺好,跟見山叔家那條大黃狗似的。”
楚岱也見過大屯子村民兵營長薛見山……以及他家的那條狗,經常跟著他巡村。
他彎腰抱起小團團,笑著道:“是挺像的,長得也像。”
顧青烈斜眼看他:“怎麼說話呢,那我妹子不也差不離?”
“才不是,我長得像大哥。”顧卿卿反駁。
“我也長得像大哥。”顧青烈咧嘴笑道。
楚岱:“……”傷腦筋。
這兄妹倆幾乎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個皮膚小麥色,一個被捂白了一些,也就身形上的差距顯而易見。
卻偏偏要互相嫌棄對方,總愛往顧燦陽身上潑臟水。
秦老笑嗬嗬地坐在沙發上聽著這家人拌嘴,顧卿卿他們不在島上,自己這日子也過得冷冷清清,彆人會尊敬他,但是不會親近他。
隻有顧家人,心思純良剔透,一眼就能望到底。
“好了好了,我們都像大哥。”顧青烈見妹子快要哭出來了,伸手把她摟在懷裡,下巴抵著她頭頂,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語氣說:“哥哥錯了。”
他知道,去把馮天涯遺體搶回來那次,妹子肯定在家坐立不安,是他這個做哥哥的無能,招呼都沒打一聲直接上飛機回了兵團,後續還那麼久沒給她發電報報平安。
兄妹連心,顧卿卿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他懷裡的小年年伸手摸著阿娘的臉頰,她把眼淚憋了回去,輕聲道:“我原諒你了,以後一定要平平安安。”
不要再受傷了。
顧青烈用力點頭。
蕭瀟見顧燦陽還沒來,心裡有些失望,但是轉眼看到沙發上坐著的老人,她眼前一亮,跑過去:“秦伯伯!原來楚哥去接的長輩是您呀。”
“瀟瀟。”秦老笑著點頭:“你的寶貝狙擊槍呢?”
“楚岱說容易嚇著他媳婦兒,讓我擱家裡不準帶過來。”她湊到秦老身邊告狀:“秦伯伯,我爹他現在不管我了,連我的婚事都不管了,您說有他這樣當爹的嗎。”
“你先說說,我再看是不是蕭回的錯。”秦老沒有被她繞進去。
“那我先給您泡杯茶,您慢慢聽我說。”她又起身跑去廚房。
秦老搖頭失笑,這丫頭跟卿卿性子還挺像的。
跟顧青烈說了會兒話,顧卿卿又繼續去廚房炒菜,看時間楚淵他們也差不多要回來了。
蕭瀟泡了杯茶,雙手遞到秦老麵前,清了清嗓子:“秦伯伯,是這樣的。”
“那我要是在部隊喜歡上一個人,讓組織幫忙牽線搭橋沒問題是吧?”
秦老看著眼前颯爽利落的小姑娘,點頭,接過搪瓷杯:“沒問題。”
“我在野戰軍,我的集團軍首長是我爹,我請組織出麵,解決個人問題也很合理對不對?”
“嗯,合理。”秦老輕抿了口茶水,示意她繼續說。
“那我讓我爹去做媒沒問題吧?”
秦老:“……”把搪瓷杯放在茶幾上,他不動聲色坐直了身子,溫聲詢問:“你讓你爹去做媒?”
“對呀,我讓他找褚伯伯拉個線做個媒,他偏不。”蕭瀟有些氣惱,想不通一個大男人做事怎麼這麼扭捏,一點也不爽快。
秦老忍不住輕笑出聲:“早些年因為集團軍劃分的事,你爹跟褚戰結下了梁子,當時我國空軍不成規模,人員都是從陸軍抽調過去的,其中有不少野戰軍的精銳。”
“先不說讓你爹拉下臉去找褚戰,你爹一個五大三粗的人,你讓他去做媒,這不是為難他嗎?”秦老嗓音溫和平淡,循循善誘道。
蕭瀟往身後的沙發上一靠,揉了把臉:“秦伯伯,真沒辦法了嗎?”
“你看上的是卿卿的大哥,顧燦陽吧。”秦老溫聲道。
“您怎麼知道?”蕭瀟大驚,“您這才剛下島呢。”這老頭消息竟然這麼靈通了?!
“你剛才說,讓你爹去找褚戰,褚戰是空軍軍長,你又往卿卿跟前湊,這不是擺明了,看上的就是卿卿家裡那位飛行員哥哥?”他好笑地看著麵前的女孩。
“不愧是秦伯伯,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蕭瀟討好道:“那您幫我出出主意?楚伯伯早就說過,您是全天下最好最聰明的軍師。”
秦老被她磨得沒有辦法,坦然道:“依照我對卿卿的了解,想打動她家的人隻能靠一顆誠心,想必顧燦陽也是如此。”
蕭瀟窩在沙發裡,半天沒出聲,似有所悟。
可能是因為血脈相連,小團團和小年年一個勁地黏著舅舅,兩個小家夥恨不得時時掛他身上。
樂得輕鬆的楚岱去了廚房,“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顧卿卿還在炒菜,回頭瞥了眼站在門口的清瘦男人:“你幫我把高壓鍋從灶上端下來,放了氣,然後用海碗把湯盛出去,小團團和小年年的單獨盛啊。”
“好。”男人卷起袖子,手臂上肌肉繃緊,白皙的皮膚下青筋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