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岱深以為然,附和道:“對,太嬌慣了。”
顧卿卿眼風掃了他一下:“那你呢,每天任由他們在身上爬來爬去,大半夜偷偷摸摸給他們吃水果罐頭和肉罐頭,真以為我不知道?”
男人頓時噤聲。
剛要開飯的時候,褚昭風風火火跑來了,他解開軍裝紐扣,衣襟敞開,隨手一拉椅背坐下:“小嫂子,加雙碗筷。”
“好。”顧卿卿沒多問,又折返回廚房。
見他摘下軍帽扇風,楚淵也不管,問:“你爹呢?”
“白家吃飯呢,今天我娘不是過去幫忙了嘛,楚伯伯您怎麼沒去啊?”
“人家沒喊我過去乾什麼。”楚淵自顧自斟酒。
順手遞了杯給旁邊的秦老。
“你怎麼跑過來了?家裡沒飯不知道吃食堂?”楚岱在他旁邊坐下。
兩個小家夥趴在茶幾上自己吃蝦仁蛋羹,也不用他們管。
“我倒是想吃食堂,在家裡我娘催,在食堂叔伯們催,說你和蓉蓉都結婚了,現在就剩下我和蕭瀟,實在不行讓我們湊一對。”
蕭瀟看了眼斜對麵的顧燦陽,剛要開口,就聽他又說:“這咋能行啊,就蕭瀟這性子,我寧願單身一輩子,為祖國奉獻一生。”
本來到了嘴邊的話蕭瀟已經忘了,她對旁邊的男人怒目而視:“你什麼意思,我還配不上你?”
“不是不是,是我配不上你。”褚昭嘴裡嘀咕:“就你這性子能把我家都炸了。”
蕭瀟冷哼:“知道就好,我還寧願一輩子不結婚呢,誰碰上你誰倒黴。”
楚岱樂得看好戲,顧青烈完全不管他們在說什麼,今天菜多,大骨湯燉的奶白奶白的,賊香。
翠綠的菠菜用蒜泥這麼一炒也格外好吃,還有他喜歡的香辣蝦和香辣蟹,這辣椒比得上家裡的了。
“卿卿,”他含糊不清道:“飯煮夠沒?要不我還是把工資和糧票那些都交給你吧,你給我收著,有什麼想買的就從我那裡劃拉。”
“夠夠夠,”顧卿卿無奈道:“還能少你一口吃的啊,自己收著,我有錢用。”
“她確實有錢,”楚岱舀了碗大骨湯,今天兜裡好不容易有點錢剛才在廚房又被收走了,歎了口氣:“家裡這麼多人的工資津貼都在她那兒呢,一個人的就夠吃了。”
不說工資和津貼最高的正大軍區級司令楚淵,秦舟每個月退休工資二百九十八,學堂那邊要給他發工資都沒要。
他無兒無女,也沒有什麼親戚,錢對他來說用處不大,吃住都在楚家,乾脆把錢都交給顧卿卿來管,隨她怎麼用。
等以後去了首都肯定也是要一起住的,他在首都分了房子,容納一家人不是問題。
顧卿卿每個月拿到手的錢都有八百多,兩個哥哥還經常塞錢給她,已經很久沒有算過賬了。
她覺得自己現在也能算個小富婆。
“真的?”顧青烈撓撓頭,憨笑道:“那要不你幫我存著,我需要的時候到你這裡拿。”
蕭瀟和褚昭拌完嘴開始吃飯,她捧著碗吃得正香呢,聽到他這句話心裡嘖嘖稱奇。
雖說是親兄妹吧,怎麼也沒有把錢都上交讓存著的,誰知道以後還拿不拿得回來呢,但是顧家好像就沒這個顧慮。
反而是一個非要給,一個愣不要。
褚昭看她一臉沒見過世麵的樣,得意道:“傻眼了吧,你要是去過大屯子村就知道了,小嫂子他們家的人都這樣。”憨厚老實,從來不貪。
“你去過?”她疑惑道。
“那肯定啊,楚伯伯帶我去的呢。”褚昭吧唧嘴,有些懷念:“顧家三叔炒的菜是真好吃,舍得下料,燒肉燉魚都很香。”
楚淵點頭:“顧家老三是國營飯店的廚師,老秦啊,今年過年帶你回去嘗一嘗。”他已經在顧家過了好幾個年了。
“好。”秦老笑容溫潤。
顧卿卿沒怎麼吃肉,對菠菜情有獨鐘,喝了兩碗棒骨魚骨熬的湯也就差不多飽了。
顧燦陽最先擱筷,蕭瀟看他不吃了,緊隨其後,放下碗。
褚昭看著覺得挺有意思的,他揶揄道:“你以前在我家頓頓兩碗,怎麼現在飯量小了?”
“說什麼呢。”蕭瀟踩他一腳:“你家那碗還沒茶杯大,誰能吃得飽啊,楚伯伯您說是不是?”她求助道。
“是。”楚淵順著她的話說:“要不說他爹窮講究呢,以前吃飯都是用海碗,現在塞牙縫都不夠。”
褚昭打了個飽嗝,往身後椅背一靠:“我爹沒用過海碗吧?”
“誰知道呢。”楚淵隨口道。
“?”褚昭徹底無語,您要幫蕭瀟說話也稍微像樣點啊。
顧燦陽對此沒什麼反應,聽著他們說話眼底波瀾未起。
蕭瀟看到他這毫不在意的樣,心裡異常挫敗。
隨後,又興致勃勃地跟顧卿卿聊起彆的事,對顧燦陽的征服欲不減反升。
現在沒表示沒關係,日子長著呢,她現在已經和卿卿搞好關係了,也算打進內部。
顧卿卿本來還想去薛家看看,她隔空和男人對視一眼,略微搖頭。
今晚蕭瀟和褚昭都在,怕是去不了了。
這倆過來能待到十一二點才走。
吃完飯在飯桌前坐了會兒,各聊各的天,楚淵最後吃完,他問秦老:“來下盤棋?”
“好。”秦老沒拒絕,“下棋有點沒意思,來點彩頭吧。”
“嗯?”這回楚岱和顧青烈都來了興趣,狗蛋搓著手,說:“我們能參加不?就押誰贏,輸的洗碗。”
顧卿卿正好懶得動,提醒道:“還有收桌子。”
“對,洗碗加收桌子。”楚岱笑著點頭:“我押乾爹贏。”
楚淵心想果然是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