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陸中兵團出生,後來輾轉到了南方軍區,沒多久又跟著他爸去了東部軍區,到了高中快畢業,楚掠影才調到首都。
他爺爺奶奶是在三叔和小姑姑大學畢業後,從南陽調來首都的。
小時候隻有逢年過節才能見爺爺奶奶一麵,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和奶奶特彆親近。
可能是因為奶奶總是笑眯眯的,不像是長輩,更像是朋友。
還有爺爺,雖然身居高位,但是對待他們也像是和平輩一樣,會問他們的理想,詢問以後的規劃,在適當的時候開口給他們一些建議。
兩位長輩是他們強有力的後盾和支撐,大學快畢業的時候,他有過一段時間的迷茫期,當時直接定了機票跑來首都,在爺爺奶奶這裡待了幾天。
奶奶每天給他做好吃的,爺爺陪他徹夜長談,循循善誘。
在這裡,他的心徹底安定下來。
家裡沒有給他任何壓力,他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
想起從前的事,楚岱忍住笑意:“……當年啊,你們奶奶就見了我一張照片,從來沒出過遠門的她,獨自一個人坐了一天一夜的綠皮火車北上,蔫唧唧地趴在你二舅爺爺身上,說她是來找對象的。”
楚言一臉不可置信:“我奶奶當年這麼勇敢呢?”
楚祈也看著爺爺。
“是,”男人笑:“你們奶奶,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姑娘。”
楚言又和爺爺聊了一會兒,楚祈在旁邊安靜聽著,楚岱問他的時候才會說一兩句話,對比話多的弟弟,過於安靜了。
看了眼時間,楚岱揉了揉手腕:“九點半了,我們去接你奶奶回來。”
楚言自然是願意的,看著旁邊椅子上的花,他問:“這個要帶嗎?”
“帶吧。”男人眉眼柔和:“她會很開心的。”
兩個孫輩跟在爺爺身後,出了書房。
楚岱有專職司機,但在楚言的極力推薦下,他還是坐上了那輛藍色的跑車。
楚祈不想擠在後麵,他身高腿長,上了自己的悍馬。
兩輛車一前一後出去,因為楚言說要享受清爽的夏日晚風,把車棚頂收了,就這樣開著敞篷跑車帶著他爺爺出了家屬院。
門口的崗哨先是一愣,看清車上坐的人後,立馬立正敬禮。
心裡有些淩亂。
這……首長……這……
楚言還是很體貼的,車速很慢。
主要是因為限速。
楚祈跟在後麵,看著爺爺和弟弟的後腦勺,覺得有點頭疼。
顧卿卿跳廣場舞的地方離軍屬院有點遠,開車半個小時才能到。
她每天吃完飯,就和軍屬院裡奶奶們一起去人民廣場,跳完舞就順道去商場購物,買點衣服飾品。
老太太很愛美。
楚言覺得應該是爺爺和三位舅爺爺慣出來的,他們都特彆喜歡給奶奶買首飾。
後來他爸和大伯叔叔小姑姑長大了,也繼承了這個優良傳統,每次回家看老太太就帶她去逛商場,幫她拎包買單。
人民廣場很熱鬨,有帶著小孩過來玩的家長,也有攜手在音樂噴泉旁邊散步的情侶,老太太們有專門跳廣場的地方,這裡不挨著民居,也不會擾民。
裡麵是步行街,車開不進去,找了個地方停車,楚言解開安全帶,扭頭瞥了眼後座的乒乓菊,忽然開口:“爺爺。”
楚岱笑著看他,眼底帶著詢問。
“我和大哥都買了花,您是不是也得……”他露出一個‘你知道’的表情。
楚岱會意,解開安全帶,說:“你們先去,我稍後來。”
看著爺爺往商鋪那邊走,楚祈也從車上下來,問弟弟:“你又出什麼主意了?”
“就是提醒一下。”楚言嘿嘿一笑,左手捧著花,右手攬著他的肩膀往廣場舞那邊走:“我們先去找奶奶,看老太太有沒有跳累,帶她去吃個宵夜。”
楚祈沒有拒絕。
兩個帥小夥的出現一下就吸引了目光,原因無它,這哥倆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長得太像了。
就像是雙胞胎。
顧卿卿正跳小蘋果跳得入神,沒注意他們。
楚言喊了好幾聲,她都沒有聽見,又加大了嗓音:“奶奶!顧女士!!老太太啊!!!”
這回顧卿卿聽見了,她氣呼呼跑過來,揪著他的耳朵:“叫誰老太太呢,這裡哪有老太太?!”
“是是是,都是美女。”楚言呲牙咧嘴:“疼,您能稍微小點勁嗎?”
顧卿卿這才放過他。
她也有點累,去花壇邊上坐下,楚祈把花遞給她,替她擰開保溫杯蓋。
顧卿卿單手抱著花,握著保溫杯大口灌了半杯水,喟歎道:“還是我們家大孫子貼心。”
楚言笑嘻嘻地把背在身後的乒乓菊也湊到她眼前,晃了晃:“二孫子不貼心?”
“還行吧。”雖然這麼說,接過花的時候嘴角還是忍不住翹起。
期間有一起跳舞的美女過來問,她把花放在旁邊,笑吟吟點頭:“對對對,我孫子。長得還行吧,比他們爺爺當年差遠了,唉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爹怎麼長的,越長越像我二哥。”
餘光瞥到遠處緩緩走來的男人,她稍微愣神。
楚岱手裡是一束似火的紅玫瑰,嬌豔欲滴。
在她麵前停下腳步,男人垂眸,笑著問:“累了嗎?”
顧卿卿呆愣愣仰頭看著他,忘了回應。
男人笑容溫柔,抱著花,朝她伸手:“我們回家,好不好?”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