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劍那一瞬間,那心情簡直就……你想象一下,一個正常人置身於精神病群體中久了,天天聽精神病們“嚶嚶嚶,他真的,我哭死”,“嗚嗚嗚,絕美愛情,愛了愛了”,“敵國太子x亡國公主是真的!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開始甜甜的戀愛我好期待!”
然後在那煩不勝煩,整個人就差原地爆炸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一臉認真的和你討論這個故事的邏輯和這個故事作者的精神狀態……
哪怕因為沒有人類的三觀所以其實不太能品得出這個故事的問題在哪裡,但是玄明真人能說這話至少代表他是能溝通的,不是那種你一個“啊?那麼好哭嗎?”的友好的疑問,然後就開始攻擊你“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呀!”,“這麼絕美的愛情故事你竟然都不感動嗎?”,“哇你都不能共情的耶”的神經病。
他是個正常人!
多麼難得!
於是誅仙劍現在隻想和玄明真人來一下正常人之間的抱頭痛哭。
——這麼多年我總算不用再天天聽他們啊啊啊嗷嗷嗷嚶嚶嚶嗚嗚嗚了!
咳咳。
奈何它隻是一把劍。
那許多情緒和動作自然無法完成,貧乏的言語又顯得蒼白,它隻能憋下了自己內心的激動,但是暫時拋開故事不談,你要說司命星君和月下老人真的是一對腦子有坑的神經病……即便是以誅仙劍的直男程度,它都覺得這樣說有些過分。
“他們不過是乾活的罷了。”誅仙劍難得深刻了一把,“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倘若不是上頭神尊帝君們催逼,司命和月老是多閒呐,非得點燈熬油地以一對固定性格的男女寫上一世纏綿悱惻的情愛?即便是喜歡寫故事,按著自己的喜好和人設隨便寫,不比被按頭安排寫快樂?”
玄明真人自然聽出了這話語裡的態度:“天庭糜爛如此,前輩對司命星君和月下老人竟是觀感頗好?”
“各歸各的,不能一體看待。”誅仙劍倒是絲毫不避諱,淡然回答,“月老就不提了,難得一個自遠古神明禁止動情的年代活到現在的老家夥,管了那麼多年姻緣,神明不許動情時也就罷了,神明可以動情了,他也沒有中飽私囊給自己安排個姻緣。這些年來,因天庭很少管事,人間一片混亂,認真數一數,勉強算得上是正常運轉的事情隻有人間姻緣這一項,月老這份堅持,也算難能可貴了。”
玄明真人:唔……
想想也對,至少自己在下界修煉幾千年,彆的糟心事遇見了無數,倒是確實沒有親身經曆什麼千奇百怪的匪夷所思愛情故事。
這份情還是要承的。
他於是愉快地把月老劃拉到“倘若有朝一日殺上天庭,這人可以不殺”的範圍,問:“那司命星君呢?”
“那更是個可憐人了。”誅仙劍道,“好好一個人間寫話本子賺稿費還得一群人吹捧,活得隻有那麼幸福的文人,一朝被點化上天,修煉上沒個前途也就罷了,還得天天給神仙們按照他們的審美寫那些狗屁倒灶的話本子,不纏綿悱惻不行,不曲折離奇不行,不符合哪位尊神的喜好不行,不夠深刻嚴謹不行,嘔心瀝血寫這毫無價值還惹人厭煩的東西……”
誅仙劍真情實感地歎了一口氣:“據說,最開始司命送去儲君東宮的文稿,儲君評價不夠深刻,回去再寫;司命回去抓了幾天頭發,寫了第二稿,儲君評價不夠情深,回去再寫;司命咬牙又去重新寫,於是三稿不夠曲折,四稿不夠熱烈,然後五稿、六稿、打死也不改稿、這一稿我瞎寫的要是這麼變態的東西你都能接受那你還真是個腦子有毛病還病得不輕的變態啊稿……”
“然後儲君覺得還是第一稿比較好?”玄明真人聽蒙了,顫顫巍巍問。
“什麼啊!”誅仙劍回答,“當然是挑中了最後一稿啊,就是現在這個。”
玄明真人頓覺一陣上頭。
其實你要這麼說的話,倒是真的怪不得司命——玄明真人自忖,如果他是司命,處於那種被人點化,修為無法寸進,實在沒有“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的機會,又暫時還不想自殺來告彆這個倒黴的工作,“掛印而走,爺不伺候了”那是正常仙人才夠格,點化出來的選手私自離開就是一個死,那沒辦法了,估計也隻能在壓抑中變態,按照甲方的要求寫出這麼無三觀無下限的稿子。
這實在是得怪那位天庭儲君口味過於清奇,沒準還有那位樂蕊仙子的鍋,冤有頭債有主,不關人家司命星君的事。
“前輩與我說了這麼多。”玄明真人徹底搞明白了這個故事,再想一想自從自己遇上誅仙劍以來的所作所為,心裡便開始犯疑,“前輩又在三千小世界裡挑中了此處,不知……”
你真的是故意找我來棒打鴛鴦的吧!
誅仙劍趕緊截口:“純屬意外,你彆多想。”
玄明真人:真的嗎?我不信→_→
誅仙劍也知道單純的否定沒有力度,解釋跟著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