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誅仙劍想一出是一出的打擾,玄明真人又在修煉間隙從儲物袋中掏了一枚丹藥服下,濃鬱的靈氣很快自腹中傳到身上各處,身上的傷勢在靈氣的滋養下很快有所好轉。
沒過兩日,便有仆役來報告楊公子,說他們今日去給那位救下的道人送飯,發現前一天還動彈不得的道人今日已是不知所蹤,隻呈上了道人留在馬車裡的一個小巧玲瓏的玉瓶和一錠金子。
楊公子這幾日斷斷續續與玄明真人暢談,早有了“這估計是個高人”的基礎認知,現在打開藥瓶,撲麵而來就是一股清新的藥香,乍然聞之,多日的旅途勞頓竟然消失一空,光就這份效用就足夠證明這是正正經經的仙家之物。
可人卻不告而彆了。
想想也是,那樣的神仙若是如同普通小兒女一般長亭折柳,反複送彆,沒的倒俗了。
楊公子沒有把金子放在眼裡,隻拿著那個連包裝都不似凡物的小玉瓶,瞅一眼那待過神仙的馬車,再看一眼無儘的天邊,琢磨著這些天以來神仙的談吐,竟怔怔地發起呆來。
而這個時候,玄明真人已經離了車隊有好幾十裡了。
這實在是個天道刻意壓製靈氣,連身有法力之人都能感受到天道抗拒之意的界麵,玄明真人才調動法力飛遁沒多久,便感受到了來自本界天道的壓製,雖然並不是沒有抗爭的辦法,但在彆人的地盤上,實在無謂和天道打這種擂台,便降下了遁光,按著從楊公子那裡套磁得到的地圖,往北方黎國軍隊的方向去了。
不能用法術的世界到底有些不便,玄明真人趕了半日路才找到一個城鎮,他儲物袋中有些金銀,便在鎮上買了匹馬和飼料,也沒忘了準備些許乾糧吃食,趕了後半日的路,匆忙買的馬自然算不得神駿,堪堪行得不過數十裡,天色便暗了下來,玄明真人無所謂困乏,但馬兒需要休息,便尋了一處破廟預備歇上一夜。
這個世界靈力稀薄,又排斥人使用法力,無論是玄明真人還是誅仙劍都入鄉隨俗地收斂了自身擴散而出的法力神識,是以玄明真人是直到下馬,拿準備好的麩皮豆餅喂馬時,才感覺到廟裡似乎有些不尋常。
玄明真人喂馬的手頓了不過片刻,心裡有了定計,喂完馬,將空著的飼料袋子掛回了馬背上,他辟穀多年,自然不需要人類的食物,之前購買不過是掩人耳目裝裝樣子,但考慮到廟裡的動靜……他非常順手地將裝食物和清水的袋子拿了下來,又琢磨了片刻,裝作收拾包袱,一順手摸過儲物袋,取出一件鶴氅,這才轉身入了破廟。
廟裡破敗得很,看不出祭拜的什麼神仙,連牌匾都年久失修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滿地可能是流民乞丐帶進來的稻草,玄明真人連青陽上神都正麵杠過了,也不怕得罪什麼神仙,裝作摸出火石,實際上是搓了個小火球,用稻草引燃了那幾塊牌匾,又從裝吃食的袋子裡拿出一塊臘肉來架在火上,不一會兒便有肉味飄飄搖搖擴散而出。
很快,在柴火燃燒的劈啪聲裡,響起了一聲肚子餓極了的“咕咕”。
玄明真人低低一笑:“都這樣了,尊駕還不出來?”
破廟裡寂靜了好一會兒。
玄明真人也不著急,隻慢條斯理把臘肉翻了個麵,臘肉烤出了油星,落在火焰上,那個味道……即便躲在神像之後的人不想反應,那“咕咕”之聲卻是根本控製不住的。
人在饑渴到了極致的時候,是不得不對生理需求低頭的。
神像後麵,到底是傳了個女聲出來:“妾……妾衣不蔽體,實在不方便出來……先生……”
玄明真人心裡有數,非常懂地換了個背對神像的姿勢,甚至還正人君子地將自己所有神識收入體內,又把剛才特意取出的鶴氅放在身後:“尊駕出來吧。”
然後,破廟神像之後的女人冒了個腦袋出來,確認過玄明真人沒有偷看的餘地,又看到了那件放在地上,明擺著給她遮羞用的鶴氅,這才勉強掩著身體走了出來,她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成了襤褸的布條,還很臟,能看出她身上血肉模糊的傷痕,這個狀態去碰玄明真人那一領白到發光的鶴氅……哪怕她曾經也是個珍珠如土金如鐵的貴女,仍然有點肝顫。
但確實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咬咬牙,女人將那一領鶴氅拿起,嚴嚴實實地裹在身上,這才走到了火堆麵前,對閉目養神的玄明真人細聲細氣開口:“先生,好了。”
玄明真人這才睜開眼睛,女人聘聘婷婷對玄明真人施禮,破廟簡陋,衣裳又不完好,裹著個鶴氅不成樣子,行禮自然走樣,但從此女的麵容和那一口貝齒便足以判斷,她應該是個從小到大衣食無憂的姑娘。
而“從小到大衣食無憂”,“突如其來狼狽至此”,要是再結合一下“黎國擄了皇帝財寶和女人北上”的大背景……
玄明真人猶豫了一下,覺得雖然有些揭人傷疤,但這個問題始終避不開,隻得硬著頭皮開口:“姑娘……是被黎國擄走的沐國貴女?”
女人愣了一下,打了個哆嗦,再一垂目,淚水便撲簌撲簌地落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就……
無論是從天帝天後想要強迫一把可憐巴巴(?)的劍的角度,還是從讓好好一個貴女淪落到衣不蔽體血肉模糊的角度……
主角先生:【對天帝天後】天涼了,你們是自己體麵還是我幫你們?
咳咳……
編輯說中華大地不養閒神不能當文名,神州大地也不行,我就隻能想了一個四海九州(我還是對四海八荒有一點ptsd),小天使們有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啊(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