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自己打了個冷戰這件事, 玄明真人想不通。
畢竟他從築基開始就已經寒暑不浸了,無論是岩漿地下還是千裡冰川對他的身體都不會造成什麼影響,“著涼”啦“發熱”啦什麼的, 久遠得仿佛是上輩子的事。
所以……
“北俱蘆洲有這麼可怕嗎?”玄明真人疑惑極了, “讓我的靈感都畏懼至此?”
誅仙劍回答:“當然也有可能是哪位上神帝君惦記上了你,準備對你做點什麼, 你的靈覺有所感應,預警於你?”
玄明真人:可我又沒有得罪誰……
哦, 青陽上神不算。
雖然我現在還沒能騰出手來收拾他, 以及他被誅仙劍捅的那一劍估計沒個幾十年好不了, 再退一萬步說即便他好了, 就他那個抽象的法力修為,絕對沒有到讓我打個寒戰的地步。
“算了, 不想了。”玄明真人豁達得很, “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豈有為了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戰便裹足不前的道理?”
他大步邁入了北俱蘆洲。
而昭陽宮中,操心完了兒子的前程,赤霄帝君又開始琢磨起女兒的將來, 他憂心忡忡地對自家兒子開口:“你的事好解決——諸天萬界之中, 總有修煉者要渡劫的,也總是會渡劫失敗的, 挑上一個最合適的,將他們沒走完的路走完, 回頭飛升上仙再想辦法即可。可你妹妹……”
“她還是沒有音訊麼?”霖川神君關心地問,“父君就沒有派人去北俱蘆洲找?”
“派了,來來回回已是派了許多仙官。”赤霄帝君說的無限悵惘, “可北俱蘆洲何等凶地,本身又地域遼闊,派去的仙官竟一直都沒有尋到她的下落……”
霖川神君也沒有法子了,默默給赤霄帝君倒靈茶,父子倆雙雙陷入了沉默。
主人尚且不言語,仙娥仙侍們自然更是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在那連風聲都能聽個清清楚楚的寂靜中,沒一會兒,昭陽宮中便響起了“咚咚咚”的,人在外間的走廊上跑步的聲音。
可昭陽宮何等重地,仙娥仙侍們無不斂聲屏氣,什麼人敢在這裡如此無禮?
——自然是自己人。
聽到了這樣輕快的腳步聲,無論是赤霄帝君還是那位霖川神君都迅速變了一張麵孔,雙雙笑吟吟地看著殿門口,很快那跑動的人就到了,一團雲一樣落入了赤霄帝君懷裡,人影還沒看清楚呢聲音先甜甜地到了耳朵裡:“父君!!!”
陡然被可可愛愛的小棉襖撲了一個滿懷,赤霄帝君那滿滿的心事一時間好像都消散了似的,非常自然的將小神女攬入懷中,旋即低頭,輕輕刮了刮小神女的鼻頭:“調皮,你兄長在這兒呢,還不行禮?”
正是洛韻神女。
她是再天真可愛不過的模樣,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看了霖川神君一眼,旋即從赤霄帝君懷裡起身,對霖川神君福了下去,聲音仍然很甜:“哥哥安好!”
霖川神君亦知自家妹妹嬌生慣養,笑著搖搖頭:“還是那麼愛嬌。”
洛韻神女於是給自家哥哥露了個甜美異常的笑來,旋即又撲回了赤霄帝君的懷裡,伸手抱著帝君的腰,抬頭時隻見一個嬌憨的小女孩,聲音還比蜜糖都甜膩:“父君父君,女兒有一件事要求你!”
“又怎麼啦?”說的是又,但赤霄帝君的神情絕無半點不耐之色,還抬手揉了揉女兒的長發。
“我今天在家裡呆煩啦,去飛仙殿轉了轉。”洛韻神女道,“父君猜怎麼著?”
赤霄帝君配合地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哪個仙娥又在和仙侍偷情呢?”
“不對~”洛韻神女搖頭。
“或者哪個仙娥又去司命府裡偷了話本來看,被你給抓著了?”
“不對不對~~”
“那……”赤霄帝君認認真真地哄著閨女,“難道是我兒今日去加固了飛仙殿中的封印,然後來討父君的誇獎?”
“不對不對不對~~~”
然後赤霄帝君就搖頭:“那為父可猜不著了。”
“就知道父君猜不著。”洛韻神女笑得可開心了,“是女兒在飛仙殿看見了一個好俊好俊的,從四海八荒飛升上來的仙官!”
赤霄帝君很捧場:“有多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