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不入愛河(╯‵□′)╯︵┻━┻
說起來,原本錦華娘娘修為被封,魔宮裡看守她的魔兵又是各種聽魔君的話,絕對不給錦華娘娘半點逃脫的機會,可仙魔大戰乾到了後期,魔兵都不想忍那個魔君了,錦華娘娘求魔兵放她出去,她去勸說兩族止息乾戈,魔兵倒也咬咬牙答應了,甚至將錦華娘娘送到了前線。
然後錦華娘娘說兩族之戰因她而起,她實實不該動這個情,天帝和魔君沒有一個值得她愛,可如今後果已經鑄成,她萬死難贖其罪,隻求在她身故之後兩族罷兵,重歸於好,話說完了也不等天帝魔君表態,直接自裁死在了陣前。
天帝和魔君一塊失控。
然後翊宸帝君不愧是“活圖書館”,靠著一乾秘術將魔君腦袋都打爆了,照理說這是吞並魔族的好時候,可他不,他心喪若死,抱著錦華娘娘的屍身一陣痛不可當,之後便禪讓帝位,遁入紫微宮不理世事。
“到得如今。”夕嵐天妃幽幽一聲歎息,講起這種情深難以自已的故事還有些感慨,“翊宸帝君估計還在想辦法複活錦華娘娘吧。”
白琛聽得亦是一陣感慨。
一時間,腦海裡都是什麼“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之類的詞彙,雖然他並不是一個戀愛腦,可翊宸帝君這樣的深情,這樣的要美人不要江山,還是讓他一陣感慨。
但他還是沒明白:“可是母妃,這翊宸帝君也好,錦華娘娘也罷,又和那小小的獅駝嶺有什麼關係?”
“傻孩子。”夕嵐天妃給白琛投了個憐愛的眼神,“說了這麼多,不就是因為錦華娘娘到底能不能複活,最終還是得著落在獅駝嶺上?”
“可獅駝嶺何德何能呢?”白琛問。
夕嵐天妃一言難儘地“嗯”了一下,非常委婉地表達了,其實沒啥徳也沒啥能,封建迷信罷了。
說人話就是翊宸帝君對到底能不能讓錦華娘娘複活心裡也非常沒有數,畢竟自古以來起死回生都是那種不可思議的大能才能完成的事業,當時錦華娘娘一死,天帝和魔君都救護不及,魂魄都逸散了,她又不和哪吒一樣一心想複活回來報仇,明明白白的一心求死,這倒黴催的,哪怕是作為活圖書館的翊宸帝君,也不敢說有十成的把握能讓她複活。
這種時候就要求助一下誰都不知道靠得住靠不住的玄學了→_→比如說在神話傳說裡,為阻唐僧師徒西天取經,東方西方的各路神仙都派了自家門人坐騎下界去組成一“難”,其中來頭相當大,差點就真的把唐僧弄死的一難就在獅駝嶺,那是佛祖的舅舅,文殊菩薩和普賢菩薩的坐騎共同組成的攔路天團。
試問,那三位大能的舅舅和坐騎彆的地方不挑,就挑獅駝嶺,什麼原因?
鬼知道是什麼原因!
反正保不齊獅駝嶺有什麼特彆吸引這種佛門中人的地方呢,而錦華娘娘仔細算來,又正正經經是個出身佛門的仙子。
眾所周知,在這種逆天改命要起死回生的場合,任何一個小小的變量都有可能影響到最後的結果,直接去薅西天靈山的羊毛,害靈山腳下的百姓,那明顯是活膩味了,所以最妥善的地點,自然是獅駝嶺。
“母妃怎麼知道得這麼確切?”白琛聽這個故事聽得都驚呆了,“簡直仿若親曆。”
夕嵐天妃失笑:“因為我就是紫微宮出身的仙娥啊,雖然無緣親曆上古時期那聲勢浩大的戰役,可在紫微宮中隨便一打聽,哪裡還能有不知道的。”
“啊?”白琛都不知道自家母妃是這個背景,懵逼了一瞬間才期期艾艾道,“可母妃如今卻是父君的天妃……”他的小腦瓜裡也不知是在轉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再出口便是,“難道母妃嫁給父君,其實是翊宸帝君給母妃封了個神位,再讓母妃來與天君和親……”
夕嵐天妃失笑,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事實上,夕嵐天妃當年,那也是“前仆後繼向帝君,為妾為婢都好,我隻想要帝君展顏”的花蝴蝶一枚。
但她做得稍微有些過火,惹得翊宸帝君大怒,險些被翊宸帝君處死,還好當時有還是天庭太子的白淵到紫微宮給老前輩請安,見到了這個清秀佳人哭得淒淒慘慘,白淵自己又是剛剛在和天後鬨矛盾,就索性給翊宸帝君求了,將此女賞給她做侍妾。
但這樣的黑曆史是不好對白琛說的。
夕嵐天妃隻搪塞道:“我兒,當年之事一言難儘,總之……母妃若能以紫微宮為娘家,又如何會這些年都沒帶你去拜見翊宸帝君?”
白琛便不好問了,想了想,道:“可是照母妃所說,獅駝嶺的秘密應當僅是紫微宮中隻人知曉才對,母妃又是如何說服的天後?”
“天後啊。”夕嵐天妃笑道,“天後當年仗著自己是九尾狐一族的小公主,自以為身份尊貴無倫,無論是誰都得給她三分薄麵,於是在你父君納我為妾時,去找翊宸帝君胡鬨過。”
翊宸帝君沒有搭理她並且把她丟到了囚室冷靜冷靜。
對,就是他們用來鎖“玄明真人”的那個囚室——天後在那冷靜了三天,固然沒有用噬魂釘那麼酷烈的手段,也沒有讓天後試試看身上長草是什麼樣的感覺,可是在那樣壓抑法力的囚室待了三日,從小到大沒吃過癟的小公主直接破了防。
末了還是塗山君親自去紫微宮求情,也不知都許諾給了翊宸帝君什麼好處,天後才被救了出來。
“雖說天後和翊宸帝君打過了這樣一回交道,但為娘也不確定天後對獅駝嶺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夕嵐天妃道,“原本為娘想的是,隻要提及獅駝嶺這三個字,她若知曉,自然省了我一番口舌,她若不知曉,我隻暗示一二獅駝嶺和紫微宮有關便完了。”
殺子之仇,天後焉能不報?
可九尾狐一族能被清洗,赤霄帝君一家能慘死,還有什麼人敢和風頭正勁的玄明真人正麵杠呢?
隻有那個本界唯一擁有“天帝”這一榮譽稱號的真·帝君了。
“並且你父君絕對沒有拒絕的理由。”夕嵐天妃現在看起來甚至還有些老謀深算的架勢,“試問,哪一位天君,不希望這位太上皇早點去死呢?哪一個父親,不希望和自己有殺子之仇的大仇人早點去死呢?”
白琛·一個政治厚黑學上的小年輕,今日被母親掰開揉碎上了一課,才知什麼是老謀深算,什麼是我一點資源都不用,光靠一張嘴便能運籌帷幄,讓一切都按著她所想的方向發展。
他起身,對夕嵐天妃深深一禮:“兒臣受教了。”
“乖。”夕嵐天妃含笑將白琛扶起來,“這哪裡稱得上什麼算無遺策,不過是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隱秘掌故,順勢而為之下做那麼一點兩點手腳罷了。”
但白琛還是覺得厲害壞了。
享受兒子那樣崇敬的眼神,夕嵐天妃心情自是舒暢,可舒暢著舒暢著她就一聲歎息:“我兒,為娘不過是仙娥出身,奪位之路何其艱險,若是對於有後台的天後天妃來說,即便不成也不至有殺身之禍,可對於你與為娘來說,是半點錯誤都不能犯,這一點,你可明白?”
“是。”白琛肅然,“兒臣自當萬事謹慎,絕不會讓母妃與兒臣落入萬劫不複之地。”
得這一句話,今日夕嵐天妃也沒算給白琛饒舌一回,笑了笑:“我兒素來謹慎,為娘不過是白囑咐一句罷了。行了,今日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是。”白琛再對夕嵐天妃拱手一禮,原本是要轉身就走,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請教了夕嵐天妃最後一個問題,“母妃,此事背後有這樣的大能,兒臣和蘇玄明又已經是暗通款曲的關係,是否……兒臣還是要把此事原委給蘇玄明知會一聲?”
“自是告知好些。”夕嵐天妃閒閒喝了杯茶,“他自己挑的獅駝嶺,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總之都怪不得誰。他去履職已經有幾日了,倘若有心,多多少少應當是查到了一些端倪,這時我兒再將‘多方打聽’之後知道的信息告知於他,無論他最後是選擇和翊宸帝君作對還是歸順歸順翊宸帝君,都得記下我兒這一份人情。”
白琛受教。
“但。”夕嵐天妃沉聲道,“務必做得隱秘些,在他將獅駝嶺那一攤子事情徹底解決清楚之前,千萬莫要暴露了你和他過從甚密的事情。”
畢竟無論是天君還是翊宸帝君,那都是他們母子現在根本惹不起的力量。
白琛點點頭:“兒臣明白。”
如此,當天晚上,深夜,有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仙侍悄悄下凡到了獅駝嶺來,敲響了山神府的大門。
玄明真人彼時正在煉丹,但大佬就是大佬,他煉丹並不是絕對的不能暫時中斷,於是隻先命山神府屬官將仙侍請進來,之後又找了個相對合適的時機暫停了煉丹,然後連攀膊都沒有解,直接到大廳見了那位老實巴交的仙侍。
仙侍不過是奉命過來送信,當著一乾山神府屬官都沒敢說自己是誰派來的,隻恭恭敬敬給玄明真人遞了一份玉簡:“我家主人囑咐將此物交給仙君。”
玉簡經過幾層加密,是如今仙界通行且公認難以解開的技術手段。
當時在天庭,白琛來見玄明真人當日,他曾給過玄明真人全套如何解開他專屬的相關禁製的法子,不過即便是沒有給,以玄明真人的見識,要解開這個禁製也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功夫。
玄明真人接過玉簡,讓屬官將那仙侍送出去,特地叮囑過屬官不必打聽仙侍從何而來是奉了何人之命,屬官行禮應是,自去辦理,玄明真人身上法力一蕩,便解開了那玉簡上的層層禁製。
然後,山神府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