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不理解。
但他還是打點起精神, 又找了一個萬籟俱寂的晚上,悄悄去找靈虛元君道謝,順便請罪——畢竟他這是在毫無證據的情形下讓人家徹查此事, 白白讓人家財部多了一堆工作量, 自然是要來賠個不是的。
不過靈虛元君倒沒有為難的意思,隻說天外天事關重大, 大家小心些也正常, 即便沒有司命來提醒,她過兩天想起來也是要檢查一下的, 彆的部門會不會給前線拖後腿那不好保證,但她不能讓問題出在財部。
但司命並沒有被安慰到QAQ
甚至他現在都有一點生死置之度外的意思,靈虛元君是大度是小氣, 是怪罪是不怪罪,反正請完罪之後司命就不把事情放在心上了, 辭彆了靈虛元君之後憂心忡忡地回星君府,小說也不想寫命格也不想看,就是在書桌前發呆。
他還是覺得非常不合理。
雷鳴尊者和商遙上神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他們絕對不可能不記恨玄明真人直接將他們隱瞞翊宸帝君違法亂紀之事直接捅上了天庭這件事。
而現在堪稱一個優越到讓人根本無法拒絕的給玄明真人使絆子的時機。
這都不動手?!
還是……動手了, 但不是在補給上動的手,或者是確實是在補給上動的手, 但卻是靈虛元君查不出來的那種動法?畢竟靈虛元君雖然也是個繼承尊位而來的尊神, 但從財部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給所有人發工資還沒出過紕漏這一點上看至少那是個不太容易出錯的地方,估計那兩人不太能說動她……
要不,讓玄明上仙或者湘影仙子自己查?
可是聯係玄明上仙麼?他在前線怕不是都要忙起火了吧。
去找湘影仙子?可是自己催動那個鬥篷從南天門到北天門還算勉強可以支撐,要去金鼇島那基本等於要命,可如果不用那個鬥篷,萬一被哪位彆有用心的上神或者帝君發現……
司命無比糾結。
枯坐了一整日,深夜都不肯回去睡覺, 熬得整個人都有點憔悴,終於還是決定不行,無論好賴我都得給玄明上仙說一聲。
然後,他取出了和玄明真人聯係用的那麵銅鏡,抱著可能會打擾到大佬的心思,戰戰兢兢注入了法力,銅鏡閃爍了幾下顯示聯接正常,然後司命就立刻中斷了法力,隻往那銅鏡中傳了一句:“上仙,您什麼時候有空回我一個通訊,我一直在。”
然後司命魂不守舍地去乾活了,木然地給那些合抱的樹木施肥澆水……好吧,隻有澆水,畢竟以他現在的精神狀態自己都記不住自己都乾了啥,這水可以多澆,肥施多了要出大問題的!
讓司命萬萬沒想到的是,大佬的通訊在他沒舀兩瓢水之後就已經來了。
這一點也不符合司命對前線緊急程度的預測。
他趕緊接通了大佬的通訊,來不及觀察大佬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開場就是一句求生欲賊高的“我知道此時通訊對上仙來說有所打擾但是這件事情我真的怎麼想都不對頭所以還是決定給上仙說一聲……”
然後,司命聽到了一聲輕笑。
司命:???
我幻聽了?
然後定睛一看,險些還懷疑自己幻視。
——天外天前線,鏡子的視角看不清戰況如何,但能看見玄明真人明顯是在躺椅上坐直了身體,躺椅還放著一個茶幾,玄明真人現在側過身,拿個小木勺慢悠悠地將茶葉舀到茶壺裡,從這個視角可以判斷鏡子應該是被他懸在半空,一個剛剛好能看清司命的臉和聽到司命的話的距離。
這個造型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隻要不是在前線。
可是你你你……
司命正在震驚到無法言說,然後玄明真人淡定地將茶葉放進去,把茶壺放到小火爐上頭,然後打了個響指開始用火焰煮茶,回過頭,微微挑眉,還是那個萬事萬物都儘在掌握中的穩重:“星君,什麼火急火燎的事要找我啊。”
司命:……
啊。
原本有急事,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也沒有那麼急因為你不急……
司命扭曲了一張臉,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算逑了平靜不了,他直接問了:“上仙,前線這麼閒的嗎?還容上仙慢慢喝茶?”
“不算吧。”玄明真人頗無所謂地笑了笑,“星君想看看麼?”
司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