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玄明真人支的那個“仙子隻要把譜擺起來, 待遇就不會太差”的招管了用,當晚,雲瑤仙子得到了一床錦被, 一枚丹藥,還有一壺水。
然後……說來心酸。
作為一個階下囚專業戶, 雲瑤仙子早就習慣了在重重鎖鏈的環境下入睡,一床錦被對她來說確實等於優待,她雖然沒敢吃丹藥,但喝水潤澤了喉嚨, 又一個晚上都縮在錦被裡睡覺, 倒也十分香甜,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甚至覺得精神比昨天略好。
她默默抹了一把冷汗, 暗暗嫌棄自己這麼糙果然不是正經小仙女。
然後她便開始打量起這個牢房和獄友來, 不得不說, 即便是以她這個老倒黴蛋的視角, 都被牢房的規模和獄友的數量嚇了一跳。
地方是真的大,呈長條狀,中間是過道,兩邊是囚室, 雲瑤仙子處於最裡側, 兩麵是山壁,另外兩麵是柵欄, 對麵和隔壁的囚室都沒有人,但隔著三五間囚室的那邊住戶就多了,男女仙魔都有,普遍比較年輕, 甚至還有不少孩子。
但都被束縛得很嚴實,雙目無神,是那種早就放棄反抗的精神狀態,並且都麵黃肌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有一半的人還缺胳膊斷腿或者少隻眼睛缺隻耳朵什麼的。
他們身上不少都有特殊體質,且是越靠近雲瑤仙子所在的最裡頭,那些特殊體質就越是珍稀。
這是雲瑤仙子沒見過的陣仗,心裡有些嘀咕,可也想不出什麼頭緒,偏偏身上的禁製狠辣得彆說動法力了,她要是動作大點,都能感知到陣法在瘋狂運轉並且把焦點對準她,如果是要站起來或者是溜達溜達,保不齊那些鎖鏈就得嘩啦啦往牆壁裡縮把她束縛在牆上。
無法,雲瑤仙子隻能老實待著,無聊到甚至有點想開個賭局看玄明真人什麼時候能找過來,神遊天外沒一會兒,便被腳步聲強行拉回了神。
進來的人比昨天要多一些,那些人的第一目標並不是她,而是另開了一個離她很近的囚室,掏出了一個玉瓶念了法訣,接著便有一個年輕道人被放了出……
等等!
玄明道友?!
長相雖然不是,但這給人的感覺簡直……
雲瑤仙子的心跳當時都多了一拍。
這樣的變動讓她手腕上的鐐銬頓時一緊,她吃痛,同時剛進來的那群人裡還有人回過頭來,疑惑地看看她,再看看玄明真人。
雲瑤仙子曾經也是個對著青陽上神都能小心籌劃大膽反殺的女中豪傑,反應很快地低頭看著自己昨天被劃出來的右手傷口,裝作剛剛換了個坐姿扯到手筋了,正在疼。
那些人終於是沒有在這個節骨眼節外生枝,隻七手八腳地去安置玄明真人去了,一通操作過後,才將牢門重重鎖上。
然後,才回來料理雲瑤仙子——為首的人走了過來,凶神惡煞地敲了敲雲瑤仙子囚室的鐵欄杆:“認識?”
也不說認識誰。
雲瑤仙子昨日尚且在趾高氣昂,今日卻已經是沒吃過苦頭的仙二代被欺負了一晚上的弱小可憐,搖搖頭:“不認識。”
“你最好是不認識。”為首的人冷冷笑了,一彈指,一道靈光在滿地陣法的鎮壓下,緩緩飄向雲瑤仙子。
雲瑤仙子滿眼畏懼,瑟瑟問:“這是什麼?”
“你若有種。”為首的人冷笑,“你便躲開啊。”
雲瑤仙子沒種,雲瑤仙子一副小姑娘被欺負了還不敢哭的模樣,垂著頭任由那道靈光入了她的額頭,深入她的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