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專業人士立刻越過了玄明真人,一個給冥照尊者診脈,一個直接雙手食指都按在了冥照尊者的左右太陽穴上,細致溫和的神識之力探出,去安撫冥照尊者已經躁動起來的神識海。
玄明真人則是腳下“嗡”的一聲旋轉出一個陣法出來,將整個房間都布置成了一個天羅地網——倘若冥照尊者恢複了記憶,氣氛劍拔弩張了起來,就必然得展示一下飛升仙人的肌肉,讓他打消那個大家打一架的念頭。
冥照尊者捂著腦袋痛苦了很久。
玄明真人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即便他對神識也有一點研究,但既然容初仙子伸手了他也不會多話,自然不知道這段時間裡冥照尊者腦海裡都發生了什麼。
但對於容初仙子來說簡直刷新世界觀——
冥照尊者的神識海原本非常正常,就是一個功法大成的修仙者應當有的初成一個世界的樣子,有著常規的日升月落,還是按著魔道人士的普遍審美長的。
但在冥照尊者捂著腦袋開始哀嚎的時候,那一片識海變了——半邊仍然是天圓地方一切如常,但另外半邊的植物迅速枯萎,生機迅速消退,待半個世界在一個時辰之內被飛速霍霍了乾淨之後,冥照尊者的神識海終於停止了折騰。
而這個時候,在場人聽到了比剛才的冥照尊者來說要低沉了許多的:“多謝幾位道友。”
這聲音就已經非常靠近人印象中的冥照了。
玄明真人給了兩個仙子一個眼神,戰鬥力上要欠缺一些的兩人都收了功,退到玄明真人身後。
冥照尊者這時也坐直了身子,表情凝重地看著玄明真人:“閣下是?”
玄明真人笑了笑,手一勾攝來了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沒開口,隻是身上一抖,掐了一個法訣,隨即他整個人在冥照尊者才積攢了些許法力的感應裡,消失了。
就消失了那麼息時間。
當玄明真人重新出現在冥照尊者麵前的時候,冥照尊者眼睛都瞪圓了:“你便是那日……那日在禁地裡隱匿了形跡的……”
“不錯。”玄明真人微笑,“隻是道友是冥照尊者,還是修羅宗大長老?”
冥照尊者瞬間吸了一口長長的氣。
但說出來的話是不可能吞回去的。
看冥照尊者這個想抵賴的表情,玄明真人沒有說彆的,隻是以他為中心的陣法微微一動,立刻鎮住了冥照尊者的所有想法和打算。
冥照尊者咬牙。
“道友。”玄明真人溫和地笑笑,“我若沒有料錯的話,你至少有那麼一瞬間是想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直接回魔族,仍和老魔君那樣‘父慈子孝’,左右老魔君已經活不了多久了,道友順利做了魔君,即便魔族有諸般痼疾,道友終究還年輕,慢慢改就是了。”
冥照尊者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卻梗著脖子,還是沒說話。
玄明真人也不慌,隻慢條斯理地笑著,抬手支頤,道:“在我那個下界,魔道有修執念的,也有修心魔的,還有將天下妄念集於一身用於提升自身的,卻不知道友那修羅宗是個什麼流派?”
這話出來,冥照尊者終於動容:“你那個下界?”
“是。”玄明真人笑道,“我乃下界修士,飛升上天。”
冥照尊者放在雲被之上的雙手陡然握緊,許久才道:“你便是蘇玄明?”
“道友知道我?”玄明真人含笑問。
這個問題不算敏感,冥照尊者回答起來也沒有必要那麼字斟句酌:“玄明上仙是近日將天庭攪得動蕩不安,最終竟讓天君一族和黎澤天尊合力圍剿的大人物,在下自然有所耳聞。”
“既然有所耳聞。”玄明真人把話題拐了回來,“修羅宗大長老竟然什麼話都不想和我這麼個下界修士說麼?”
冥照尊者再次咬了咬牙,道:“道友想問的是我是怎麼從下界飛升上來的吧?”
“我還想問道友想不想回魔族做魔君。”玄明真人道,“準確來說,道友有沒有被我們拉攏的價值。”
“我們?”
“所有飛升仙人。”玄明真人笑道,“剛才道友醒過來時見到的那些人,都是。”
冥照尊者又是倒吸一口涼氣。
但他還是冷靜的:“我手底下已經有那麼多罪孽,難道道友這裡還有我的容身之地麼?”
畢竟我生掏了那麼多人的靈根,炮製了那麼多的女孩,對人參果樹做出了天道看了都罵娘的事情,還即將成為那個最惡臭勢力的主事人……
修魔道也不是這麼個修法啊!
玄明真人沒有回答。
冥照尊者看著玄明真人,半晌,自己都苦笑一聲,道:“我和道友不同,我應該沒有飛升成功。”
“道友撬魔族那邊的飛升之門未遂,被老魔君發現,隨即老魔君親自下界,擊殺道友不說,還對道友抽魂煉魄了?”玄明真人問。
“那倒沒有。”冥照尊者回答,轉而道,“上仙既然是飛升修士,應該知道下界修士上來唯一的手段啊——我渡劫後,強開飛升通道,遭遇空間亂流,肉身被毀,魂魄殘缺,還落到了魔族地界。但幸運的是,我撞見了兩個小嬰兒……哦不對,那應該是人參果的互相撕咬。”
玄明真人已經猜到後續了:“然後道友奪舍了?”
“這怎麼能叫奪舍呢?”冥照尊者說得理直氣壯,“人參果的身體本就無主啊。”
玄明真人一時無語。
那……你一定要這麼說的話,也行?
“可是不過是一場奪舍,甚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