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賀講完電話,李溪苗又躺了回去。
索性也沒什麼事,寢室裡三個相當閒的人開始聊起了人生。
範一鳴說自己寒假時間非常喜歡看遊戲主播打遊戲,逛視頻網站看相應的遊戲實況和解說,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他陶醉道:“遊戲主播肯定賊有錢!”
趙翔:“……你的關注點不應該放在他們手法好、意識強上麵嗎?”
範一鳴不好意思地憨聲笑了下:“這不,生活所迫嗎。”
趙翔:“是什麼樣的生活,能壓彎了你如此粗獷的臂膀?”
“是詩與遠方。”
李溪苗拍手微笑:“那是應該真誠地為你鼓掌。”
“不過哥跟你嘮真的,”範一鳴摩拳擦掌十分興奮地說,“你說我去當遊戲主播,一年之後是不就能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了?”
“一鳥你醒醒。”李溪苗用力拍了拍範一鳴的肩膀,“大清早亡了。”
趙翔也說道:“你以為做主播很容易?”
“難嗎?不是往鏡頭麵前一坐就行?”
“沒有這麼簡單的、”李溪苗搖頭,“如果你沒人營銷造勢,也沒有比賽的名氣,就憑自己是很難的。”
主播並不是那麼好當的,除非一開始就有些名聲,比如電競得過名次之類,否則觀看人數注定寥寥無幾。等和平台簽約後為了人氣和工資,每個月都要播夠時長,耗費心神。而網上說話從來百無禁忌,惡意不加任何掩飾,本就名聲慘淡還要承受網上陌生人的嘲弄甚至謾罵,生理心理負擔都是極大的。
有運氣有實力從而爆紅的人萬中無一,大多主播都淹沒在平台中了。
範一鳴聞言唏噓不已:“亂碼七糟的,和我想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趙翔點頭:“是這樣,我有個高中同學就做了主播。她直播唱歌,邊兼顧學業邊熬夜甚至通宵來湊時長,一直不溫不火,上次見過一麵,人看起來十分疲憊。而且主播與主播、主播與平台之間的彎彎繞繞多得很,頭腦簡單混不好的。”
“那做視頻呢?電影電視劇解說啥玩意兒的,粉絲數蹭蹭漲上去,靠接廣告也能走上人生巔峰了吧?”範一鳴好奇。
李溪苗搖頭:“在沒有團隊操作的情況下,隻憑借個人是很難的。不過也不是不可行,既然要做就要製定一個完美的計劃。首先,我們要挑一部電影或電視劇,要那種標題黨的,一眼看去抓人眼球的;其次要確定定位,也就是風格,是要走穩重劇情流還是走吐槽流;之後要確定方向,一般每一個解說的解說內容和大致的方向都是固定的,要注意分流,不能和彆人撞上,注意避開已經趨近於飽和的主題……”
“牛……牛逼……”範一鳴目瞪口呆,豎起大拇指。
“這還不算,完成這些,隻能算完成了第一步。”李溪苗繼續解釋,“然後你還要學習視頻剪輯,準備稿子。不要以為寫稿子就是動動筆寫個故事提綱,誰都行,真開始寫了就會發現,有的人還真不行。在把故事講清楚的基礎上,為了吸引眼球,稿子要寫得或妙趣橫生或鞭辟入裡,必要的時候還要升華主題,這也是個技術活兒。”
李溪苗開的遊戲工作室,常常會和自媒體工作者、主播打交道,工作室元老之一嘯城本身也是個主播,所以他對這兩種職業有些淺顯的認識。
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出狀元,但行行也都不易。
李溪苗講的認真,就和曾經自己經曆過一樣,發人深省,字字珠璣,瞬間晃醒了範一鳴的美夢。
“那咱還是算了,裡外也沒啥才藝。”範一鳴失去了夢想。
趙翔:”不愧是‘一句話毀掉小清新’君,失敬失敬。“
李溪苗擺手:“哪裡哪裡。”
趙翔抱拳:“佩服佩服。”
“謬讚謬讚。”
“我最佩服你的是,你道理懂的不少,事卻沒做過幾件。”
李溪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