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雅與白芷輕聲輕步地往亭院旁上走去。
發現是兆佳庶妃與易庶妃,兩人帶著各自的宮女坐在亭子旁的石桌上,桌麵上除了幾碟糕點,還帶著溫酒的爐子。
瞧著情形,兩人應該是來梅花園喝酒賞梅的。
“我瞧著兆佳姐姐比那董庶妃強多了,那個董庶妃除了美貌一無是處。”易庶妃對著相貌清秀的兆佳庶妃阿諛奉承道。
作為顏狗的戈雅,忽然聽到易庶妃這話,不僅沒有到冒犯,反而一臉黑人問號,這到底是誇人呢?還是貶人呢?
兆佳庶妃聞言臉色有點黑,她原本就認為自己樣貌在滿洲姑娘中算是不錯了,可誰知進宮後,才發覺自己的姿色在宮中隻算是下乘,就連眼前的易庶妃顏色都要比她強上一兩分。
易庶妃發覺自己馬屁似乎拍得不對,又找補道:“不像姐姐,您不僅是滿洲上三旗,還知書達理,而那位董庶妃據說隻識得幾個字,略識淺薄,隻能以色侍人,而皇上最是喜愛漢學,等皇上看膩了董庶妃的顏色,回首一看姐姐,定會發覺姐姐的好。”
兆佳庶妃聞言這才麵色轉好。
其實她之所以頗通詩書,還是家裡讓自己跟堂哥學的。
自從堂哥在順治十年中舉後,官職一路高升,族人便要求家主建立族學嗎,讓兆佳男丁學習漢學。
阿瑪在她八歲去世後,家裡一下子就沒了頂梁柱,哥哥又沒出息隻靠著阿瑪的功勳,隻謀得了一份虛職度日。
在這麼下去,她們家就要被踢出京圈上層圈。
額娘看主家沒女兒,又看自己與皇上年紀相仿,便起了將她送去宮中的心思。
想讓她學習董顎妃那般精通詩書,以此獲取皇上榮寵,便也找來個女老師來找自己詩書。
無奈她實在不是這塊了,學藝不精。
但究竟是學了七八年,她雖然沒有達到額娘的期盼,但也能隨口謅出幾句詩詞來。
這不,今日又帶著易庶妃來梅花園附庸風雅一把。
而她也是憑借接了一句皇上的詩詞,在一眾堂姐妹們殺出重圍被選進宮。
易庶妃又道:“而且姐姐不是說您堂哥馬爾漢剛被調升為副驍騎參領,您的家族如此受皇上器重,姐姐得寵指日可待啊。”
副驍騎參領呐,這可是正四品武官。
兆佳庶妃聞言眼神閃躲,心裡有些發虛,其實她所說的堂哥,乃兆佳氏嫡係長子。
她們兩家隻是五服之內族親而已,關係並不是很近。
但她轉念一想,隻要自己生下一位皇子,勢必整個家族都支持自己,到時候堂哥也是自己在這宮中的助力了。
想到這裡,她也得意起來,端起酒杯,敬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易庶妃也拿起酒杯,兩人一飲而敬。
易庶妃放下酒杯又道:“人人都說董庶妃性子變了,我看不然,底子裡還是這般軟弱,得寵了,平日裡不還是對我們這些不得寵的庶妃客客氣氣的?
“而且現得寵又如何?張庶妃造她的謠,弄得滿宮風雨的,皇上也隻是處置了,當初那幾個嚼舌根的官女子,張庶妃倒一點也沒有受到處罰,現在我們這些庶妃都在底下笑話她呢。”
笑話她得寵又如何?連個陷害她的張庶妃都奈何不了。
不遠處的戈雅,算是明白那些人看著她是什麼目光了,合著那些人是在嘲笑她呢。
其實在皇後道德綁架,要她從輕發落張庶妃時,這樣情況她早就預料到了,所以也沒有多生氣。
她隻是有點生氣易庶妃說的前話,她原不過看著後宮的女子都不容易,也不仗著自己的權勢和寵愛囂張跋扈。
如今看來,自己好說話倒是成了這些人眼中的軟弱?
兆佳庶妃聽了嘲笑一聲:“說到底,董庶妃也隻是一個下賤的包衣罷了,皇上能寵她要哪裡去了?
“你說誰下賤呢?”
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響起,兆佳庶妃與易庶妃聞聲望去,居然是他們方才嘲笑的主角。
易庶妃本來就是口嗨而已,當戈雅站到她麵前時,卻跟個鵪鶉不一樣,不敢抬頭看戈雅。
兆佳庶妃看到戈雅,一時慌亂不已。
不過轉念一想,連個沒了公主的張庶妃,她都奈何不了,她又能將自己怎麼樣。
想到這裡,她神情頓時就鎮定下來了,便正麵迎向戈雅。
“哼,董庶妃你在胡說什麼,我隻不過在這裡賞梅而已,哪裡說誰下賤了。”
戈雅一步步上前靠近她們,冷笑道:“在背後說壞話,還不承認是吧?”
戈雅經曆過末世,可是真的殺過人的,走路間她釋放些許煞氣。
這讓本來就心虛害怕的易庶妃,心理防線頓時被戈雅的擊破了,立馬跪了下來磕頭:“董庶妃恕罪,我再也不敢了。”
兆佳庶妃雖然被戈雅氣勢嚇到了,但由於並不害怕,也隻是心緒又慌亂了起來。
但她看易庶妃那沒出息樣,便氣不打一處來,就將易庶妃拉起來,道:“就算我們說了她又怎麼樣,我們同為庶妃,她能把我們怎麼樣?”
話一出口,兆佳庶妃暗道糟糕她怎麼承認了。
不過這裡除了她們也沒彆人,自己也不祛。
易庶妃這也反應過來,對啊,她們都是庶妃,董庶妃也不能將自己怎麼樣。
這也不能怪她,方才董庶妃那股氣勢,後宮中她隻在皇後與昭妃身上感受過。
戈雅看著她們,皮笑肉不笑道:“這事隻要你們道歉賠罪,我就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