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給太皇太後請安,佟格格倒是安分許多。
也不是她選擇放過了戈雅,而是她感覺到小腹又開始不適了。
太皇太後望著佟格格煞白的臉色,旋即招了來太醫。
“回太皇太後。小主這是又動了胎氣。”
“小主本就胎象不穩,應該臥床靜養才是,實在是不宜出門走動,而且佟格格這些日子又鬱結於心,情緒不穩定,以此以往也不利於養胎。”
太皇太後看了下佟格格以往的案脈,微微皺了一下眉,她與玄燁都已下旨佟格格安心養胎,佟格格對自己這胎竟然如此不負責,這些日子鬱結於心,現又來慈寧宮瞎晃什麼?
這到底給她請的哪門子安,淨讓長輩操心。
自從讓太後撫養了保成,她對佟格格懷的這一胎也不甚開心。
如今後位懸空,也不知道玄燁會不會為了提拔佟家,立佟格格為皇後。
保成,她另有謀算。
要是她生下一位皇子,又立為皇後,對保成的威脅便就大了。
倒也不是讓佟格格不生,隻是想讓她晚個幾年再生。
但佟格格既然懷上了,這終歸懷的是她的曾孫,也還是希望她能平安生下孩子。
所以太皇太後當即便讓人送了佟格格安心養胎,在胎還未坐穩之前,便不要出宮了。
佟格格知道太皇太後這是惱了自己,早知如此,她今天就不要出這趟門了,
不僅沒能解了這口惡氣,還遭到太皇太後嫌棄,自己又動了胎氣,真是做了虧本買賣
儲秀宮西側殿。
屋內靜謐無聲,隻有時不時響起燃燒炭火嗶哩吧啦的聲響以及窗外大雪的風嘯聲。
戈雅端著一杯紅棗茶坐在軟塌前,神情慵懶地欣賞著窗外的雪景,不自覺便感覺身心放鬆了下來。
她望著白茫茫一片的雪,感覺這種大雪天最適合吃火鍋了。
恰好康熙一會傳了話來一會要帶著女兒來她這裡用晚膳。
她與康熙最為鍋子熱愛粉,也很久沒一起吃火鍋了。
所以戈雅轉頭就跟白芷吩咐去禦膳房準備鍋子。
“主子鍋底要哪個鴛鴦鍋嗎?”半夏提了一句。
戈雅頓時便黑了臉,頗有咬牙啟齒道:“要。”
其實清朝這時候還沒有鴛鴦鍋,這是戈雅按照現代的鴛鴦鍋打造的鍋子。
她與康熙的口味不是很相似,她的口味偏向清淡,而康熙這個人口味比較重。
陪她吃一兩回清淡鍋底還好,久了估計康熙便會感覺嘴巴寡淡了。
戈雅也察覺到康熙對她這裡的膳食不太滿意。
既然康熙是她的頂頭上司了,戈雅當然是要投其所好,也會常常點辣鍋吃。
但她體質容易上火,經常吃也是遭不住,還容易長痘痘。
女悅己容,戈雅不想因為討好康熙,糟蹋她這張心儀的的臉蛋。
所以她才費勁心裡打造了這個鍋子,沒想到康熙卻嘲笑她太閒了。
說如果想用兩種口味,可以同時上兩個鍋子,不必如此麻煩。
原本戈雅還等著康熙另眼相待,誇誇自己這個穿越女新奇的主意。
卻遭受了無情的打擊。
行,她是小民思想,跟康熙這個天下之主腦回路行不到一塊去。
但是她這個小民今日就要用鴛鴦鍋,你就算是皇帝也得順著她。
白芷得令準備告退,禦膳房準備去了。
臨走前戈雅忽然叫住白芷讓半夏帶著半夏一起去,雖然白芷辦事比較妥當,但對於自己的喜好還是半夏比較了解。
半夏與白芷迎著風雪結伴,禦膳房的人一看到是董庶妃身邊的人來了,便親親熱熱地迎了上來,對著兩人,姐姐長長,姐姐短的。
半夏拍了拍身上的雪,忍俊不禁道:“行了,彆貧了,讓你們木公公出來。”
那些小太監連連點頭哈腰應是。
木公公很快就出來。
此時的木公公在禦膳房做幾年帶班首領太監,也頗有幾分大總管的氣勢了。
領了這份肥差,又有董庶妃這個寵妃作為靠山,哪個太監宮人不對他客客氣氣的?
所以他很是感謝董主子的知遇之恩。
小木子覺得這位主就是再好不過的主,最多也就讓他短過張庶妃與兆佳庶妃一段時間的吃食,其他什麼時便沒讓他做過。
為了報答董庶妃,隻要董庶妃那裡要什麼,他都努力讓禦膳房先緊著董庶妃那裡,食材也是最新鮮的。
他一見白芷半夏都來了,頓時一愣。“今個兩位姐姐怎地一道來了。”
半夏揚起下巴道:“今晚皇上會來我家主子那裡用膳了,兩個人來取膳比較妥當。”
小木子頓時眼神一亮。
托董主子的福,皇上經常來董主子那用膳,他在皇上那也算是露過臉的人物了。
皇上有專門的廚房,按尋常,他們禦膳房那裡很少有機會在皇上麵前露臉。
小木子的辦事效率的確是快,不一會功夫就配齊了,順帶配送貨上門的服務,讓幾個人將東西提到儲秀宮。
菜到了沒多久,康熙也帶著烏那希到了。
康熙看著那八卦模樣的鍋子,鍋子裡一邊是翻滾的紅油麻辣鍋底,一邊是宛如牛奶般的牛骨湯底,湯麵上還點綴著薑、蔥。
“怎地這鍋子又拿出來了?”
戈雅從康熙那裡接過孩子,哼了一聲:“嬪妾今兒就想用這個鍋子,不行嗎?”
一旁的梁
九功挑了挑眉,如今也就董庶妃敢對皇上使小性子了。
康熙卻是哈哈一笑,環住戈雅:“還在生氣呢?”
說著正要親一口戈雅。
戈雅偏了偏頭,不讓康熙得逞,橫了一眼康熙,嬌嗔道:“孩子還在呢。”
烏那希看著自家皇阿瑪與額娘打情罵俏,牙酸地用雙手捂著了兩頰。
康熙低頭看了一下烏那希的反應,麵色有些訕訕摸了摸鼻子。
戈雅趁機從康熙懷裡掙脫出來,抱著孩子將孩子安置好。
這會伺候用膳的太監已經給戈雅這兩位主子給刷上食材了。
但戈雅吃火鍋還是比較喜歡自己動手,她先在清湯那邊給孩子刷好孩子能吃的食物。
她正忙著呢,忽然有人夾了一筷子食物到戈雅麵前的碗中。
戈雅順著筷子抬頭一看,是康熙。
隻見康熙若無其事道:“你這鍋子設計還真挺討巧的。”
對一個帝皇就來說,康熙這態度已經算是討好了。
戈雅見好就收,哼了一聲,給康熙刷了一筷子他最喜歡吃的豬腦。
康熙開心地吃下了自己心愛之人給他刷的豬腦,完全沒有意識到戈雅是有調侃他的意味在裡頭。
戈雅不由地笑了。
瞥到戈雅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也頓時回過味來了。
康熙故意板著臉道:“真是膽得很,敢戲耍當今天子,你可當知何罪嗎?”
這模樣一點也沒能唬住戈雅,她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道:“嬪妾哪裡戲耍皇上了?”
反正證據都被你吃到肚子裡去了。
康熙瞧著戈雅這幅死不認賬的模樣,聲音曖|昧道:“今晚朕自有法子會讓你認錯,嗯…就上次那個法子不錯。”
戈雅的身子一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刷地紅了起來。
回想上次自己的身子忍不住失禁尿出來,她便頓時感覺無地自容。
烏那希無力望著自己的這對父母,看來她又得一個人回乾清宮睡覺了。
哎~誰能想到過外頭威風凜凜的皇阿瑪,私底下和額娘是這幅模樣呢。
果不其然晚飯過後,烏那希小朋友就被他父母拋棄,讓她獨自一人回乾清宮睡覺去了。
沒了孩子的顧及,戈雅剛一沐浴出來,康熙便迫不及待地胡鬨了一通。
儲秀宮西側殿的燈一直到亮半夜,宮人還在忙活地不停。
望著宮人們來來回回收拾著濕噠噠的被單,直接不好意思用枕頭蓋住了自己的臉。
戈雅感覺自己的臉都被康熙給丟儘了。
如此形骸放蕩,這讓她以後見人?
戈雅被架著去沐浴回來時宮人們已經又鋪好了床單,康熙已坐在床上等著自己。
看著康熙意猶未儘的模樣,戈雅感覺今晚自己不用睡覺了。
可就在此時,她的救星出現了。
“皇上,佟格格身邊的宮女進如說佟格格腹中的胎兒不舒服,想讓您過去瞧瞧。”梁九功從外頭稟道。
康熙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
自從表妹懷孕後,便經常用孩子來截寵。
他這個月翻了戈雅五次牌子,有三次都讓宮人到儲秀宮請他。
可每次去到也沒見有何事。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他還能包容她。
漸漸地,他也是厭煩表妹這種無理取鬨的行為。
而且老是從戈雅這走人,他也不忍總是下戈雅臉麵。
他告訴梁九功:“去招留守的太醫去瞧瞧佟格格,說朕歇下了,明天再去瞧她。”
康熙下意識便想看看一旁戈雅的反應,看看她是不是被自己所感動了。
卻見這小妮子臉上掛著一副想要勸誡的神情。
登時便黑了臉,怎麼戈雅也對自己不坦誠了,明明那麼愛自己,卻假裝大度將他推給彆女人。
他往後麵床欄一靠:“你不用勸朕了,朕又不是太醫,去了也沒用。”
戈雅臉色一變,這怎麼行。
她是真的不想再伺候這位祖宗了。
而且要是佟格格這胎真出了什麼事,康熙遷怒她怎麼辦?
反正她也沒有什麼多大損失。
每次康熙從她這裡去佟格格哪裡,第二天康熙就會給她送來一大堆賞賜。
所以對於她來說穩賺不虧,好吧。
戈雅扭捏地道:“皇上,太醫不是說佟格格有些鬱結於心,或許有您在一旁寬慰佟格格,佟格格會睡得安穩許多,自然不會動胎氣了。”
康熙臉色更黑了:“你就這麼想將朕推給其他人?”
戈雅暗道遭了,難道被康熙識破她的小心思了?
戈雅麵露委屈的神情:“嬪妾怎麼舍得皇上,換作以前,嬪妾就算是不要臉麵,也會像隻八爪魚一樣扒在皇上身上,也不願意放皇上離開。”
康熙聞言不由地輕笑出聲,被戈雅這個八爪魚的說法逗笑了。
這不由地想起她也有時候也是夾著自己,不再他離開。
戈雅被康熙這一笑,險些破了功,定定心神才重新找回了情緒,繼續演戲道:“可嬪妾明白,佟格格這一胎您盼望了許久,要是因為嬪妾的私心,霸占了皇上,而出了什麼差池,嬪妾便就罪無可恕了,所以皇上您還是去看看佟格格吧。”
快走吧,她現在困得要命,實在是不想再折騰下去了。
她真的很想睡覺。
戈雅覺得自己此時的怨氣,真是一點也不比那些女鬼少。
康熙內心不由地觸動,將戈雅擁入懷中,柔聲道:“其實朕最盼望咱們也還能再度懷上一個孩子。”
伏在康熙懷裡的戈雅不為所動,話說的好聽,以他對佟家那個在意的態度,怎麼可能最期盼是她的孩子?
“皇上,求求您去看看佟格格吧,小主她情況真的是不妙。”
兩人聽到外麵進如心急如焚的聲音,便立馬就坐起來。
康熙皺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