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龍抬頭,氣溫漸漸回暖。
儲秀宮西側殿這裡忙裡忙裡外的。
兩個小太監們在花壇旁邊拿著鏟子似乎在挖著些什麼,而戈雅與半夏白芷就在一旁看著。
戈雅心裡有些激動,她埋下去的青梅酒要重見天日了。
去年她從遊記上看了釀青梅酒的方法,就心血來潮地跟著學釀了幾罐青梅酒。
但戈雅喝不慣清朝的青梅酒,太酸了,都不舍得放糖,所以她是按照現代口味來調製的。
但書上說了,這釀酒放在地窯下發酵,酒香會更加醇厚。
可她在宮中那裡來的地窯給她放,所以她吩咐宮人將酒埋在了院子裡那顆梅花樹旁。
這不,一月一初春,是踏春的日子。
可她們本就是深宮之人,能去哪裡踏春?放眼望去也就禦花園還有點綠植了。
剛好一月到三月是梅花盛開的季節,所以戈雅與昭妃就相約一起去禦花園春遊一番。
兩人賞賞禦花園的梅花,喝喝小酒也會非常愜意的。
人生苦短,她們又被困在這紫禁城小小囚籠中,總得為自己找些樂子解解悶。
什麼都有了,就是缺了美酒,戈雅決定將去年埋下的青梅酒挖出來。
“都仔細著點,要是不小心鏟爛了罐子讓酒水都灑出來了,彆說小主會不會責罰你們,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們。”半夏表情有些凶狠道。
那兩名太監抬頭應了聲是,又埋頭繼續挖土。
都不用半夏姑姑提醒他們也會萬分小心的,這殿內誰不知道,去年五六月份小主為了釀這青梅酒,廢了多少青梅與白糖才成功這麼幾罐。
這成本,簡直都夠釀那瓊漿玉露了。
隨著鏟子一點點挖深,很快一口封著紅布的罐口就露了出來。
太監們的眼神一亮,但手上的動作更加小心了起來。
不一會,四罐酒全部都被挖了出來。
酒罐上麵還附有不少濕潤的泥土,戈雅拿著毛巾,蹲了下來清理掉酒罐表麵的泥土。
“小主,這等臟活,讓奴婢來吧。”白芷在蹲在戈雅旁柔聲道。
戈雅動作不停,搖頭道:“我這你不用管,你和半夏去將其他罐子擦拭乾吧。”
自從來到這裡,她過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
剛開始她還挺享受的,可沒有了精神糧食的支持,這樣的日子漸漸讓她產生一種虛度光陰的感覺,有時候都不知年月。
讓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被人打扮十分精致沒有靈魂的瓷娃娃。
隻能等著康熙的臨幸,仿佛她這個人的人生就是為了康熙而活,就連腦袋也空空。
這樣的日子是何其可悲,戈雅不想自己的人生是為誰而活。
而且自從她掌管禦膳房後,感覺人一天比一天充實,從那開始,很多事情她都會親力親為。
不為彆的,就為了那種,人活著的那種踏實感。
多人做事就是效率高,很快四個罐子全都清理完畢。
戈雅率先掀開自己離最近酒罐。
隨著酒蓋的打開,一陣帶著青梅清香的酒味從罐裡飄了出來。
讓戈雅忍不住湊近想要聞得更清楚些,這一靠近那股好聞的果香便更加濃厚了。
半夏遞過來一個酒勺,興致勃勃道:“小主,咱們看看成色如何。”
戈雅笑著接過酒勺,伸進罐中舀了一勺青梅酒上來。
酒水一攪動,感覺空氣中散發的酒香更久濃鬱了。
戈雅眼前一亮,因為這代表著她的酒,釀得十分成功了。
再觀酒勺中的酒水,顏色呈紅褐色,就如普洱茶水一般清澈。
戈雅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
難道自己就是一位釀酒天才?第一次釀酒就那麼成功?
她忍不住低頭啜飲了一口酒勺中的酒水。
酒水入口十分順滑,青梅果香瞬間門充滿整個口腔,味道酸酸甜甜中又帶著微微苦澀,但不仔細品嘗又便不會察覺到。
怪不得,人人都說青梅酒非常適合女生品用,這的確是大多數女生喜歡的口味。
看來她挖出這個來賞梅,是選擇對了。
戈雅有些迫切想嘗嘗其他三罐的酒的味道。
可惜幸運之神,也就在戈雅身上降臨一次。
其他三罐,不是甜度不夠,就是太酸了,還有一罐直接毀了,釀出來的酒水十分渾濁,看一眼就有種喝上一口,命不休已的感覺。
所以能喝的也就三罐,能拿得出手的隻有一罐,其餘兩罐就自己喝喝還行。
成功率太低,清朝白糖又那麼貴,誰舍得用那麼多白糖拿來釀酒啊?
也就她敢那麼大膽造了。
戈雅歎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太過自滿了,先前那罐,隻不過是人品爆發才釀製成功罷了。
半夏與白止在一旁連忙安慰道:“小主,第一次釀成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這也得是小主聰穎,要是奴婢來釀,估計一罐都不能喝。”
白芷點頭附和道:“半夏說得對,像小主這等釀酒天賦就算在外頭的釀酒師傅中也是讓人稱奇的。”
適才小主試酒的時候,小主也分給她們一杯嘗了。
雖然其餘兩罐,沒有小主掀開的第一罐那麼好喝,但她們覺得也挺好喝的。
特彆是甜的那罐。
戈雅聽了兩人的安慰,揚起一抹笑,點了點頭。
她也知道這個成果已算是不錯了,起碼還有一罐成功的青梅酒保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