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嬪自小學習騎射,體質比尋常女子強健,孩子倒是保住了。
太醫來施了針,開了藥,讓她臥床保胎一月,並囑咐她情緒且勿大起大落。
可宜嬪哪裡肯,她想著董貴妃這次將自己害得這般苦,自己必定要還回去,想到這裡,她暗自發誓,勢必要抓住她的把柄,到皇上麵前參上她一本。
但其實,她知道董貴妃對付自己,既是生氣又興奮,興奮這董貴妃果然是在暗暗忌憚自己。
同時也高興,這董貴妃終於對自己出手了。
人這隻要一出手,必然就會有破綻,隻要董貴妃露出馬腳,自己便就能查出真相,趁機折損董貴妃在皇上心中美好的印象。
雖說她也不會認為,就單單這一件事就讓皇上厭惡了董貴妃,她也隻是想讓皇上看破董貴妃心機深沉的本質。
原先她就特彆不服氣,皇上經常誇董貴妃乃至純至善之人。
仿佛她這宮中,唯一那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她們這些嬪妃就是那淤泥。
但她可不信能登上貴妃之位的人,能有多純善,特彆她還聽聞從前先皇後在時,董貴妃隻是一個庶妃,膝下也是隻有大公主一位子嗣,就足以與先皇後抗衡。
先皇後那是誰,就算她還未進宮也聽聞,先皇後在時宮裡便鮮少聞嬰孩啼哭聲,能應付得了如此手段厲害的人物,那董貴妃能不是位狠角色嗎?
定是她心機深沉,所以才能在皇上麵前偽裝了那麼多年。
她郭絡羅生平最是討厭這種裝模作樣的人。
但宜嬪還是顧忌著腹中孩子的安危,便隻是讓郭絡羅貴人派人去盯著董貴妃的帳篷,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通知她。
而郭絡羅貴人聽到自己終於能接觸阿瑪在宮中安插的人手,欣喜得答應了。
...
烏雅常在那邊一直密切宜嬪這邊帳篷,當聽到她似乎派人去對付董貴妃,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將身子往太師椅靠背靠,然後將手放在肚子上,陰惻惻笑道:“這樣就好,這樣就沒人注意到自己與孩子了。”
烏雅常在這胎準備要三個月了,可就在她準備將這則喜訊公之於眾時,宮中發生了異象,然後她聽了宮中編排宜嬪腹中龍胎的流言,就打算等一段時間,等那異象何時結束,何時再公布。
再之後地龍翻身,嚇得她,恨不得捂緊自己的肚子,生怕彆人發現也給她的孩子安上一個不詳的罪名。
但幸好的是,那對付宜嬪之人似乎不打算放過宜嬪,又反手將此次的地震緣由安在宜嬪這胎身上。
烏雅常在也是害怕宜嬪會發現她懷孕,所以就將大公主卷入進來,想著,將宜嬪的注意全部轉移到董貴妃身上,這樣宜嬪便就不會注意到自己這邊的情況了。
可此事她不覺得自己有何虧心。
上次她因董貴妃失去了孩子,但董貴妃位高權重,加上當時自己是懷著暗害董貴妃孩子的心思。
這失子之仇,實在是無處申訴,所以也隻能在背地怨恨著董貴妃。
所以這都是董貴妃欠自己的。
況且那那宜嬪也不是什麼好鳥,看不起她包衣的出身,平日請安時就常常鄙夷自己。
是以,讓這兩賤人去鬥吧,她呢,隻需要隱在身後,最後漁翁得利便是了。
...
戈雅昨日知道另外一人是烏雅常在以後,便就思考著對策。
去年烏雅常在從轎攆摔下小產,戈雅便就懷疑過那張庶人的目標是自己,而烏雅常在派人求助目的來引自己過去,方便張庶人行事。
如今烏雅常在害自己的證據擺在眼前,戈雅的懷疑便就更確認三分了。
對此戈雅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也沒跟這烏雅常在有任何過節,為何烏雅常在要三番兩次對付自己?
難道這後宮嬪妃真的是不能歲月靜好?非得勾心鬥角?
但戈雅想想,這後宮本身就是一個職場,大型利益修羅場。
蛋糕也就那麼一點,不就是要掙得你死我活,才能分得一杯羹嗎?
戈雅歎息一聲,這敵人已在明麵上了,總虧是一件好事。
但既然烏雅常在敢拿烏那希對付自己,那自己禮尚往來,就回給她孩子一份禮。
所以,當半夏與白芷感知到有宜嬪派來的人在暗中窺視自己帳篷時,戈雅就命兩人給宜嬪透露烏雅常在已有孕的消息,也將從鈕祜祿皇後得知烏雅常在的人的行蹤,一並都告知了宜嬪,但是引導宜嬪以為這一切都是烏雅常在乾的。
戈雅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她一個大禮。
至於安嬪嘛,對付的又不是自己,她還管那麼多乾什麼?
宜嬪的人獲取消息後,便立馬回去稟告宜嬪了。
此時的宜嬪還在臥床休息,但聽到自己的人有主要的消息以後,眼神又立馬神采奕奕了起來。
但宜嬪知道以後,先是生氣烏雅常在區區一個常在,竟敢對付自己,然後後麵又是暗暗失望與不甘。
失望董貴妃並沒有對付自己的打算。
宜嬪不禁想起自己先前對董貴妃的揣測,就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地疼,好像被人無形的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