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猛火油 真是天選之豬啊。(二更合一)……(1 / 2)

蠍子毒刺拔的快, 加上衛青又緊急將傷口上方綁了繩子,毒素沒什麼擴散的機會,就被匆忙趕來的太常給擠壓著處理乾淨了。

劉徹疼的齜牙咧嘴。

太常是個白胡子老頭兒, 說起話來慢條斯理:“陛下, 這毒算是清乾淨了,老臣也開了藥方煎服,以防體內有輕微餘毒。但被蠍子蟄了,您怕是還得忍上幾天疼……”

皇帝陛下臉黑了:“幾天?”

太常顫顫巍巍:“……兩到三日。若有法子減輕陛下的疼痛,老臣豈敢不用,隻是此症多為民間土法子,實在不適合……”

“什麼適不適合的,朕隻要管不管用!”

疼到變形的皇帝陛下蹙著眉, 覺得這老疾醫真是不懂變通!

太常:“民間有二法,一則是抹了童子尿, 陛下若執意要試,不若采用小殿下的……”

劉小據嚇得股間一緊, 與他父皇對視眼神都奇異起來。

劉徹咬牙切齒:“說另一種法子!”

“那就是用毒蠍泡的酒塗抹患處,以毒攻毒了。不過酒要泡發總是費時, 還有百姓會直接將蟄人的蠍子砸碎,用汁液塗抹患處。”

霍去病:“啊?那蠍子被臣砍作兩段,已經著宮人去燒了。”

劉徹:“……”

合著說了半天, 等於白說。

皇帝陛下這會子難受勁兒上來, 誰都懶的搭理, 索性揮手讓人退出離宮。

他也不是沒想過拿太常這糟老頭兒出氣, 但看到據兒和那臭小子一臉關心的聽著,便忍住了。

就是將太常的腦袋哢嚓了,他也一樣免不了疼。

還是彆當著孩子麵砍人。

於是, 彌補童年遺憾的皇帝陛下,終於擁有了完整的後童年陰影。

蠍毒的疼痛要徹底褪去,已經是五六天之後。

趕在這個當口,淮南王進京了。

劉安小老頭兒一瘸一拐,進了未央宮,還是一副到自家的模樣。

按輩分算,他是景帝的弟弟,劉徹該喊他一聲皇叔。因而,老頭兒該有的禮儀雖然不少,態度卻卻有些微妙的輕慢。

劉徹將一切看在眼裡,輕笑一聲,給淮南王上來就送份大禮。

“皇叔這一路奔波,辛苦了。朕瞧著翁主在長安也呆了多年,越發親切,想給個公主封號,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劉安先是一怔,旋即高興道:“此事當以陛下之意為重,寡人與陵兒自當遵從陛下旨意。”

劉徹淺笑點頭:“本朝向來有因親封爵和因德封爵兩種標準。朕琢磨了一番,還是因親封爵更適合劉陵一些,我大漢與西域諸國要一致對付匈奴,烏孫便是一條突破口。”

“如今博望侯有意再度出使西域,此番主要目的便是促成與烏孫的和親。劉陵在長安城中慣來長袖善舞,頗有些奇特巧思。朕以為,她為公主,是代表我朝顏麵的最佳人選。”

“皇叔,意下如何啊?”

劉安的笑容登時僵在了臉上。

什麼意下如何,不如何!這不是罵他女兒沒有德行,居心叵測,想一腳給人踢出長安城,踢出大漢朝嘛!

可他前麵才說了要與女兒遵從陛下旨意,也沒法回頭。

淮南王此刻終於反應過來,這是皇帝陛下在給他挖坑。結合去年封地被削一事,徹底叫他誤會了,以為劉徹這是要清算。

進京之前,劉安是有些謀反的小火苗在心中上下竄動的。

他以為這個侄子不會拿自己怎麼樣,這些年是越發肆意妄為,可當真對上劉徹那雙眼,他又有些怕了。

當今陛下登基十八載,自從借著灌夫罵座之事處死竇嬰,棄了武安侯田蚡之後,是越發叫人琢磨不透了。

大約,是因為已經嘗到了以人為棋子,算計得失的樂趣吧。

淮南王在這一瞬間,罕見的將他被豆腐塞滿的腦殼弄清醒了。

夫妻都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隻是個閨女。他還有兒子在,還能東山再起。

於是,劉安跪地俯下身,大喝一聲“陛下聖明”,竟是一句話也沒替女兒說。

劉徹眯縫了眼,從首座上深深凝望淮南王一眼,對他的表現似乎是有些失望。他忍不住在心中腹誹,這糟老頭,連為他賣命的親女兒都能痛快棄得,看來,朕是不能信他一句鬼話。

聖明的皇帝陛下,此刻似乎並不覺得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有什麼不妥。

此事就這般悄無聲息定了下來。

張騫要出使西域,還需做好各項準備,劉徹索性便定了明年春日,由長安取一條新路線再度出發。

淮南王原以為此事到這裡便了了。老年人受不住這種緊繃的對峙氣氛,接下來,便是劉徹問什麼,他答什麼。

好在都是一些煉丹修道的話題,劉安輕籲一口氣,隻當是劉徹目光長遠,開始注重“養生”了。

劉徹確實是用一種打發時間逗樂子的語氣在套話。

等到問的差不多了,他擺擺手道:“不錯,朕瞧著皇叔於此道頗有天賦,正巧,朕近來對此道大有興致,不若皇叔在京中多留些時日,容朕開辟一處煉丹的園子,專程與皇叔共討樂事?”

劉安:“啊?”

瘸了腿的老年人壓根兒沒反應過來,就被劉徹打包丟到了衛無憂的莊子上。

……

衛小四正在隴上觀測冬麥。

這時節,麥苗已經汪綠一片,正處在拔節的末梢上,一夜之間麥穗就會昂揚抽出,看著飽滿顆粒大的繡穗,農戶們自是將歡喜都寫在臉上。

冬麥的穗期是後期產量的關鍵。

如今麥穗長勢好,也就意味著今夏收麥,有一半可能大豐收,而他們需要防止的,就是在秋收之前防治蟲害。

這事兒時下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多是選取強壯的良種播種,便聽天由命了。

此時,漢朝已經萌芽出了“間作套種”製。

這種種田方式說白了,就是同一塊地劃分開來,間隔性按比例種植不同農作物。因為剛剛出現這種種田方式,農戶們也說不上理論,隻摸索著總結出了瓜、薤、小豆之間實行間作套種的經驗。

衛無憂就是在琢磨這個舉措。

要滿足“不失地力,田又調熟”的原則,這該種什麼不該種什麼,便不隻是口上說說的事情。若非有光幕上頭的科普做助力,衛無憂也是不敢輕易觸碰這個領域的。

畢竟,這是個一步走錯,便有許多人會被活活餓死的年代。

小蘿卜丁蹲在地頭,吩咐南風:“今年夏天收了麥子之後,記下這片地的產量。等新一輪秋收,將冬麥和油料作物、豆類按比例套種在一處,我會畫個圖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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