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易感期。(1 / 2)

“下午好,任朝北先生。”阿爾法的機械音平瀾無波地響起。

任朝北按了一下切換純精神鏈接模式的按鍵,麵無表情戴上感應頭盔。

感應頭盔上的一百條機械觸手在不斷顫動,任朝北閉上眼,梳理著精神海域裡成千上萬的線。

這是他每天的功課。

他的精神海域裡所有線都以特殊規律排練整齊,就像一本書,能通過目錄檢索,輕鬆翻閱到他想要尋找的某一頁。

編纂一本工具書是一項浩大的工程,梳理這上萬條線也是一種艱巨的任務。

任朝北在整理途中,他的精神海域突然發生了一陣躁動,線編成的書頁在無序翻動。

“任朝北先生,你的易感期提前了。”阿爾法出聲道。

淡淡的雪鬆味彌漫在室內,鬆柏味很淡,冰雪氣息極濃,如生在峭壁懸崖上的鬆柏,冷峻孤傲,不如凡塵,樹冠上的積雪一旦脫離樹枝,便會摔得粉身碎骨。

任朝北不為所動地閉著眼,繼續梳理精神海域的線。

易感期alpha的精神力極不穩定,連帶著精神海域裡那些原本梳理好的線也開始躁動起來。

“任朝北先生,阿爾法建議你儘快注射抑製劑,或找omega度過易感期。”阿爾法再次提醒道。

任朝北充耳不聞地梳理線,他精神力強製按住一條條試圖脫離控製的線,由於易感期的生理特質,他對精神力的控製不再如以往精準,偶爾過強的精神力讓躁動的線節節斷裂。

“任朝北先生,請儘快暫停精神鏈接模式。”阿爾法發出警告。

如果說之前的唐萌像困在毛線球裡迷路的小貓幼崽,可可憐憐被毛線球絆倒,但實際上小貓和毛線球都沒什麼大事。

而此刻的任朝北就如同在拆家的大型犬,瘋狂撕咬編織好的毛衣等成品,毛線受傷的世界達成了,狗的精神狀態看上去也沒多好。

“任朝北先生,請……”阿爾法的話還沒說完,它就發現任朝北關掉了AI輔助模式。

與此同時,阿爾法的主係統還感知到狄興燁那架機甲傳來的切斷信號。

猛獁象駕駛艙內,最後的畫麵,是漂亮的omega露出了一個燦爛可愛的笑,他衝著空氣揮手,“阿爾法先生,謝謝你今天的指導,以後也請多多指教!拜拜啦~”

……

唐萌興高采烈下了機甲。

雖然他還想繼續玩機甲,但猛獁象損壞的程度太厲害了,一個象尾已經被他玩出花來,沒什麼能繼續折騰的。

更重要的是,他臨時接到了體檢時間提前的通知。

因為唐萌的精神力S級已經錄入聯邦數據庫,他作為第一個精神力是S級的omega,需要儘快去做一個全身檢查。

在任清越的配合下,唐萌體檢的最早時間可以改成今天下午四點。

也就是半個小時後。

唐萌沒有拒絕這次提前的體檢,一方麵是他想借著請教的名義,把自己的繪畫構思和任清越先聊一聊,這樣到時候直接給任清越看成品不會顯得突兀,另外一方麵則是他自己也好奇自己的身體變化。

分化成alpha不僅信息素會發生改變,身體其他方麵也會發生變化。

唐萌今天出門前還覺得自己好像有長高一點呢!

書裡沒說唐猛到底有多高,唐萌希望自己就算沒狄興燁那個體型,最起碼也不要比阮君蘅矮,不然出門在外,親老婆還要踮腳多少有點不太方便。

“阮阮,我有事要先走啦!”唐萌依依不舍道。

“是要回去畫畫嗎”阮君蘅柔聲道:“好期待你的成品。”

“不是啦,我要去中心醫院體檢。”

“體檢?”阮君蘅的語速微快,“你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沒有。”唐萌解釋了一遍通知的事情,再三強調道:“我真的沒什麼大事,阮阮你在這裡好好工作就行,不用跟我去!”他可真怕阮君蘅要陪他,結果撞上任清越。

得到了阮君蘅的保證,唐萌這才放心離開。

機甲製造室隻剩下阮君蘅和狄興燁兩個人後,狄興燁看到阮君蘅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不過他已經目睹了太多次阮君蘅的變臉術,再加上剛剛被一個omega打擊到,狄興燁已經麻了,麵無表情看著阮君蘅去換衣間換衣服,也沒有自取其辱去問阮君蘅為什麼不繼續這樣穿。

他看著阮君蘅笑容消失,看著阮君蘅換回常服,看著阮君蘅離開機甲製造室……等等?!

“你乾什麼?!”狄興燁急了,想要拽住阮君蘅。

阮君蘅回過頭,以一種平靜到可怕的眼神盯著他,那一刹那,狄興燁腦海中浮現出了一隻獠牙滴著毒液的毒蛇,擇人欲噬,強烈的壓迫感幾乎讓狄興燁想到了頂級alpha的威壓,他本能鬆開手,呆呆望著阮君蘅離去的背影。

他看到阮君蘅戴上了一隻黑手套。

修長的手指如靈蛇一樣鑽進黑漆漆的手套中,阮君蘅的黑瞳仁沉得厲害,腦海中不斷回憶起唐萌離開前對他說的每一句話,細致到了每一個微表情。

——“沒有啊,我身體很健康,就是一個普通的全身體檢,下午不是正好沒事嗎?我就提前去做了。”

——“你彆陪我去,不用陪我,你忙你的就好了。”

……

他沒有說過他要去陪唐萌,可唐萌重複了三次,從話語到表情到肢體語言都很緊張抗拒,仿佛有什麼事情擔心被他發現一樣。

是什麼事情?

阮君蘅走進一個監控死角,再次出來時,他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換了一遍,臉上戴著嚴絲合縫的人臉麵具。

他看著唐萌坐上了一輛公用懸浮車。

*

雪鬆味的信息素越來越濃,從門縫裡透出的氣息仿佛淩冽的雪裹挾著鬆柏香,冷冷拂過敲門人的麵龐。

任父像被凍般哆嗦了一下,才繼續抬手扣門,無人應答,任父貼著門說道:“你的易感期亂了,我早和你說過了,抑製劑隻能暫時抑製,但對身體有害,沒有omega來撫慰你這種級彆的alpha,長期進行高強度的訓練,你的身體隻會越來越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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