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幻聽了嗎?”任清越挑眉道:“我記得之前有人最討厭這種東西。”
兩雙極為相似的藍眸隔著鏡片對望。
“小叔,我不記得你話什麼時候這麼多。”任朝北冷冷道。
“隻是和你開個玩笑。”任清越的唇天生嘴角上揚,配上他薄涼的眼神,這笑也像在嘲弄。
他將儀器交給任朝北。
在任朝北戴上後,任清越看向了屏幕,隻見屬於任朝北腦域產生的精神波動呈現出一條毫無波瀾的直線。
哪怕被他冷嘲熱諷了這麼久,也沒有他想象中易感期alpha普遍會有的混亂線條。
冷靜到不像在易感期。
是唐萌的信息素對易感期的任朝北具有極大的安撫力嗎?
但他們兩個匹配度才百分之九十,按理來說不至於有這麼大的影響。
還是說不久剛失態到和人打架,發泄了任朝北大部分失控的情緒?
真是遺憾。
他還以為這次能看到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所有的神情都從任清越臉上消失了,他百無聊賴打開星網消磨時間,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出聲:“你的星網機甲專區熱度第一被人搶了。”
“第一名的ID還怪有趣的。”
“唐猛。”
在那個和唐萌極其相似的ID名報出後,任清越看到,那條趨於平直的線忽然起了一點漣漪。
這樣的起伏對正常人來說,是小到不能再小的情緒波動,但任清越很清楚,以任朝北的標準,這已經算是情緒上為數不多的大動乾戈。
任清越推了一下金絲眼鏡,看著任朝北麵無表情登錄上星網。
“好像的名字,你說這個唐猛是不是就是唐萌?”任清越故意問道。
“不可能。”任朝北毫不猶豫否決道。
任清越看了一眼任朝北的腦域圖,上麵還是一條平平無奇的直線,說明剛才任朝北的回答是在他極致理智下思考出來的答案。
那之前的精神波動呢?
難道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聽到了那個名字,有那麼一刹那真的認為是唐萌拿了第一,才會如此難以置信?
任清越興致盎然看著任朝北的腦域圖,他相信以任朝北這個人的冷酷程度,絕對不會為其他omega拿了第一而產生多餘的感情。
唐萌在任朝北心中的特殊性,或許比他原本猜測得還要高……
任朝北點開了唐猛的比賽視頻。
從那隻蜘蛛在黑暗中歡快爬行開始看起,看著對方一次又一次吐絲結網。
他看到了絕大多數人都難以察覺到的細節。
那是極為細微的差彆,如果他不是S級精神力,嘗試過戰鬥的間隙自創、拆解、重組殺招,可能就無法看出那隻蜘蛛每一次結網都比上一次的熟練了一點。
是計算能力在進步嗎?
不,這樣龐大的計算量,哪怕是AI也無法保證自己每次都在穩定提升。
反而更像是一個年輕的掠食者,在一次次戰鬥中不斷錘煉身體自帶的戰鬥天賦。
任朝北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是如何熟悉上天賦予他的戰鬥天賦。
這是一位新的精神力S級天賦者。
他閉上眼,將自己代入進了那隻蜘蛛的對手,無數纖細雪白的絲線從天而降,繚繞在他的四麵八方,如儀器內部殘留的信息素無孔不入包圍住他。
雪白的蛛絲。
猩紅的玫瑰。
不論朝哪個方向逃離,都無法避開那張如影隨形的網。
想要戰勝這樣的對手,除非在一開始就不給對方布網的機會。
修長的手指敲擊了兩下座椅扶手。
任朝北第一次對一個不知道是alpha還是beta的人產生了奇妙的興趣。
他期待與對方的交手。
期待撕裂那些精致的蛛網,折斷那些纖長的蛛腿,將那隻爬到他頭頂的蜘蛛摘下來,徹徹底底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