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交往關係(1 / 2)

衛生間白熾燈照在沈弈身上,沈弈站在洗漱台前,低垂著腦袋,傅澄站在靠門口的位置,不太能看得清他的表情,也沒太關注,說出這些話對於他來說,是一種對傅予鶴的背叛。

作為弟弟,成為他的阻礙。

他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也知道那些富二代圈子裡,有些人玩的很亂,亂搞男女男男關係。

甚至有一次,他親眼看見,娛樂場所裡的一個富二代,摟著一個娘裡娘氣的男人調笑。

在傅澄眼裡,他哥不是那個富二代,沈弈看起來也一點都不娘,可他昨晚想了很久,還是覺得他哥對沈弈不尋常。

他初中以前有一次,差點被欺負,他哥在這方麵比他敏銳很多,他硬著頭皮想了想,這些年他哥的感情經曆,還真是意外的乾淨。

他哥,很有可能,看上沈弈了。

死對頭都有可能相愛,即便他哥討厭過沈弈,但傅澄知道是因為他的緣由,而且他知道沈弈很好,好到對他表白的人不計其數,喜歡上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以他哥強勢霸道的性子,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麼來,沈弈陽光開朗,身體邦邦硬,看著不像是會隨意妥協的人。

傅澄一張清俊的小臉有點憂愁。

“傅澄。”沈弈抬起下巴,尖尖的小虎牙露出來,輕笑,“你是不是對你哥有什麼誤會?”

“誤會?”

“你哥人很好啊。”沈弈說。

傅澄:“不,不是,我不是說他不好……”

“好啦,我知道了。”沈弈拍了拍他的肩膀,“彆想太多了。”

傅澄嘴唇囁嚅,怕想多了,也怕自己真的沒想多了,低低的“嗯”了聲。

“出來玩就彆想那麼多了。”沈弈道,“今晚你相機要帶上嗎?”

“嗯。”傅澄應道,“拍點照留念,很少有這樣的機會。”

沈弈伸手拉開了衛生間的門,要出門時,腳步突然停了一下,他側頭,額角黑色碎發在他臉上留下陰影,“傅澄。”

“嗯。”傅澄轉過頭。

“如果——我有事沒有告訴你的話,你會生我的氣嗎?”他問。

傅澄麵上茫然:“什麼事啊?”

“很重要的事。”

“不能說嗎?”

“現在不能。”

傅澄默了默,“那……等你覺得能說了,再告訴我吧,彆像上次一樣的支開我,有困難的話,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謝謝你啊。”沈弈笑了笑。

.

前幾天出發之前,傅澄列了一個行程表,上麵是他想去的地方,鬼屋是沈弈添上的行程,他喜歡這些刺激的項目,傅予鶴都隨他們。

這邊有一個評分很高的廢棄醫院主題的鬼屋,三人在網上預定了門票,下午直達目的地,到了之後,發現旁邊還有密室類的項目。

“哥,你要不在外麵等我們?”傅澄問,他知道他哥一向不喜歡玩這些東西,這次也是陪著他們來。

傅予鶴穿著一件黑色長款大衣,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道:“來都來了。”

沈弈穿著一件棒球服外套,腦袋上扣著頂黑色帽子,他正彎腰站在宣傳廣告牌前看著注意事項,而後聽到傅予鶴叫他,“走了。”

“嗯,來了。”沈弈直起身,回到傅予鶴和傅澄身邊。

三人一塊進了鬼屋,鬼屋是完全的沉浸式體驗,他們被帶到地方,需要自行找出口。

“好黑啊。”傅澄說了一句話,產生了回音。

黑啊……啊……

他嚇得一哆嗦。

“哥,沈弈,你們在哪?”

你們在哪……

在哪……哪……

傅澄:“……”

沒有人回應他。

沈弈就在傅澄身後不遠處,右手被傅予鶴攥得很緊,他起初以為傅予鶴是想摸黑牽小手,但後來發現好像不是的。

男人的身體緊繃,呼吸很輕,指尖冰涼。

沈弈右手順著傅予鶴拉著他的手往上摸了摸,直接拉住了他的手,安撫的摸了兩把,“我在這呢。”

傅澄聽到他的聲音,摸著往他這邊走過來。

“噔”的一聲,周圍亮起了幽綠色的暗光,傅澄被一個激靈,寒毛卓豎,“我操操操操!!!”

他看見了沈弈和他哥,一個虎撲撲了上去,緊緊抓著沈弈的另一隻手,“沈、沈弈。”

“嗯。”沈弈右手傅澄左手傅予鶴,抓著傅予鶴的手悄悄變成了十指相扣,“往前邊走吧。”

“我能在中間嗎?”傅澄弱弱申請。

傅予鶴無情拒絕:“不能。”

傅澄:“……”

接下來的路程中,充滿了傅澄驚恐萬分的聲音,以及沈弈驚喜萬分的讚歎,傅予鶴話很少,一路都很沉默。

傅澄:“啊啊啊!”

沈弈:“哇,骷髏頭,是真的嗎?”

傅澄:“這種東西怎麼能是真的啊!”

“有東西摸我!摸我!!屁股啊啊啊!!!”傅澄跳出一米遠。

沈弈:“啊,是道具。”

穿著帶血白大褂的npc拿著電鋸追過來時,傅澄驚慌之餘,不忘扯著沈弈的手臂,慌不擇路的拚命跑,連帶著傅予鶴也跟著跑了起來。

出去時,他打理好的頭發都變得淩亂了,溫和疏離紳士的外表不複存在,散發著不羈的隨意,眸子半闔,看著不耐具有攻擊性。

街邊的樹葉子都凋零了,三人微微喘著氣,傅予鶴雙手揣在大衣兜裡,踩著光滑鋥亮的皮鞋,站在樹葉凋零的樹下,心跳還沒平息,臉上有些沒緩過來的蒼白。

他放在口袋裡的手握了握,掌心溫度猶存,還有細汗。

太陽還沒下山,斑駁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

“哥,帽子幫我拿一下吧。”他身旁的少年人嗓音清越道。

他側了側頭,下一秒,腦袋上就被溫暖的帽子包裹了,帽簷遮住了光線,他下半張臉下顎線帶著銳意。

沈弈頭往傅澄那邊偏著,在和傅澄說話。

“烤地瓜,烤地瓜,香甜的烤地瓜……”

馬路對麵傳來喇叭裡的吆喝聲,反複循環著。

“好香啊。”傅澄說,“買兩個吃吧。”

“好啊,哥,你要嗎?”沈弈偏頭問。

“嗯,等著。”傅予鶴行動力很強,抬腳就過了馬路。

傅澄左右張望,想先去趟廁所,在他走後,沈弈看了看馬路兩邊的車,也過了斑馬線,傅予鶴正在付款,賣烤地瓜的大爺給他們包了三個,沈弈順帶接過。

“哥,你怕鬼啊?”

烤地瓜熱乎乎的,很暖手,他挑了一個給傅予鶴,傅予鶴接過,聽到他的問題,嗓音略微不自在的“嗯”了聲。

從進鬼屋之後,他就知道瞞不住了,這會雖說不上坦然,但也沒多彆扭。

“很正常。”他說,“就像有的人怕水,有的人怕高,有的人怕黑。”

“嗯。”沈弈點點頭,“但是哥,你不是喜歡看恐怖片嗎?”

傅予鶴:“……怕,就不能喜歡嗎?”

沈弈:“唔,也對,找刺激嘛。”

傅予鶴見他不再追問,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他撕開了烤地瓜的皮,地瓜看著很誘人,香噴噴的,傅予鶴的動作都透著慢條斯理,很符合他這一身的氣質。

他咬了一口,聽到身旁沈弈笑了聲。

“笑什麼?”

沈弈隻問:“甜嗎?”

“嗯。”傅予鶴目光又落在他手上的地瓜,“你的呢,甜嗎?”

“甜啊。”沈弈說,“你很會挑呢。”

“是嗎?”傅予鶴垂眸,帽簷的陰影落在他臉上,他把烤地瓜往他眼下遞了一下,輕描淡寫的問,“要試試我的嗎?”

沈弈看了他一眼,低頭咬了一口他手上的地瓜,探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你的好像好吃點,好軟。”

聽他沉醉的語氣,仿佛說的不是地瓜,是彆的。

傅予鶴:“……”

“嘗一嘗?”沈弈也伸手到他眼下。

傅予鶴沒有拒絕,他低頭沿著沈弈咬過的地方,張唇咬了一口。

好甜。

不遠處的路燈下,兩個年輕的小姑娘相互拉扯著衣服,時不時朝沈弈他們看過去,手裡還捏著手機,臉上紅撲撲的,看起來像是想上來搭訕。

傅予鶴餘光掃到這一幕,取下頭頂的帽子,不由分說的扣在沈弈頭上,順帶壓低了帽簷。

“嗯?”沈弈發出疑惑。

傅予鶴:“熱。”

沈弈:“有嗎?今天溫度不高啊。”

“我穿得多。”傅予鶴麵不改色的說,他裡麵搭的是一件黑色高領毛衣,正好遮住了昨晚那些痕跡。

沈弈看見馬路對麵的傅澄,招了招手,也沒再揪著熱不熱的話題。

晚上七點鐘,外麵已經全黑了,古街上掛著紅燈籠,人來人往很熱鬨,這條街本身就是一個景點,節假日最是不缺人流。

天空被黑雲籠罩,零星點綴,月亮被雲層擋了大半,古街上兩邊都有賣吃的店鋪,還有一些地方特產,賣的衣服,都是具有複古民族風格的。

紅色的光亮照亮了這條街,一片紅紅火火。

傅澄帶了相機,四處拍照,給沈弈和他哥都拍了不少,但是由於中途人多,他和他哥還有沈弈走散了。

【傅澄:你們在哪?】

沈弈和傅予鶴走在河邊,在一個賣小物件的攤位上停了一下,上麵擺著紅繩,旁邊掛著一個牌子——【生生世世,永結同心】。

邊上有一對情侶正在挑選著,女生撒嬌的拉著男生的手,問他喜歡什麼款。

沈弈過去拿了一根紅繩,上麵有一個吊墜,是一隻鏤空的銀色千紙鶴,他放手上圈了圈,手表和紅繩搭在一塊,相互映襯著,沈弈夏天打球都戴護腕,就算曬黑了些,冬天這麼久,皮膚也白回來了。

紅繩襯得沈弈的手腕有一種易碎的感覺,傅予鶴指尖動了動,抑製住想要伸手去捏一捏的衝動。

“哥,我想要。”沈弈雙眼發亮的回頭。

傅予鶴:“……好。”

一般遊客買這些東西也隻是圖個好玩,傅予鶴無所謂,他看了一眼,拿了一個帶著星星吊墜的,和老板付了款。

老板看了他們一眼,見多識廣,已然波瀾不驚,笑著對他們說了句祝福。

沈弈把紅繩戴在了手腕上,拿過傅予鶴那根幫他戴,傅予鶴伸出左手,下一秒似想起了什麼,想要把手收回來,卻晚了一步。

沈弈握著他的手,把他袖子往上疊了一層,然後就看到了他手腕上戴著一隻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手表。

“之前你戴的好像不是這個。”沈弈低著頭幫他係繩。

看都被看到了,傅予鶴也懶得再遮掩了,“嗯”了聲。

“哥,手表不是順帶給我買的吧。”沈弈摸了摸他手上的紅繩。

傅予鶴:“……嗯,我親自挑的。”

“親自”兩個字他咬牙說出來,還記得當時沈弈控訴他隻是順帶給他買表的事,他哪來那麼大的閒心。

順帶去手表店,順帶挑了挑,順帶給他買,順帶送給他——可真是太順帶了。

邊上人來人往,兩個大男人站在這裡手牽手有點引人注目,傅予鶴把手從沈弈手裡抽出來,“走了。”

“哎,哥,你還沒說完呢。”沈弈跟上他,追問,“為什麼要買一樣的?”

“你腦子裡能不能——”傅予鶴頓了一下,“有點戀愛細胞?”

“我這不是不懂,所以才問你嗎。”沈弈理所當然的說。

傅予鶴:“那你為什麼要買紅繩?”

沈弈:“看到彆人談戀愛也戴啊。”

他思及剛才那對情侶,上前兩步,牽上傅予鶴的手。

傅予鶴嘴唇微動,指尖卷縮了一下,最後沒有選擇抽出來,虛虛的握著沈弈的手。

人潮擁擠之中,他們牽著彼此的手,走在這條陌生的街道,紅色燈籠的光,讓這一片的氛圍都充斥著熱鬨。

風吹來帶著涼意,傅予鶴的手心卻滲透了些許的細汗。

“為什麼啊哥?”沈弈還沒放棄剛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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