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分彆三年,已經長大成人的帝王。
但依照那兩年來,他不覺得殷玄夜會那般多疑。
“罷了,你忙吧,孤先去禦池了。”
“祿喜,叫幾個宮女去伺候。”
“孤不用!”
“陛下——”
“你忙便是,不用管孤。”
溫以瑾隻能感覺到殷玄夜的麵色有點不對勁,也沒有最初那興奮的勁頭了,這些變化,都是太監進來之後發生的。
“攝政王?”太監小心翼翼的出聲。
溫以瑾收回視線,繼續吩咐了。
他再見到殷玄夜,就是在接風洗塵的晚宴。
春日的晚風清涼,伴隨著陣陣花香,晚宴之上,大臣杯盞碰撞,吃著大魚大肉喝著酒,殿內亮著燭火,伶人奏樂跳舞,好生熱鬨。
殷玄夜坐在上首之位,酒杯抵在唇邊,放蕩不羈的靠著椅子,視線晦暗莫測。
底下有大臣敬酒,他便喝,唇邊似笑非笑,這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頗有幾分“暴君”的影子,有人敬酒,他便喝。
溫以瑾坐在他下首,垂眸喝著清酒,這酒口感清甜,也不醉人,片刻後,殷玄夜提起了溫以瑾,說起這三年辛苦他了,舉起酒杯敬酒。
溫以瑾又哪能真讓他敬,舉杯道:“臣不敢居功。”
他一口飲了一杯酒,上麵殷玄夜也仰頭喝下,道了一聲“好酒”。
溫以瑾喝了幾杯就放下了酒杯,並不貪杯,他瞥見殷玄夜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看著底下舞姬跳舞奏樂,卻又像是透過她們在想旁的事。
到了後頭,溫以瑾眼睜睜的看著殷玄夜喝醉了。
他吩咐了人看著這宴會,叫了兩個太監攙扶殷玄夜回宮。
他也起身跟了過去。
夜色濃稠,殷玄夜離去時是冬日,歸來時已經快要入夏了,今晚的月亮很圓,月色很美,兩個太監扶著他走在禦花園中,他步伐踉蹌,幾次三番甩開扶著他的太監,晃悠著撞在了身旁溫以瑾的身上。
溫以瑾扶住他的肩。
他身後的下人上前:“王爺,奴才——”
“沒事,本王來扶。”他說。
那下人便默默退到了他身後,繼續跟著。
殷玄夜被溫以瑾扶著,仰起頭,湊在他頸間嗅了嗅,鼻尖掃過溫以瑾頸側,溫以瑾躲不開,便被他蹭了好幾下,沒有被甩開。
和少年時不同,殷玄夜肩膀寬闊了些,雖骨架子不大,但身上氣勢磅礴,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壓。
他扶著殷玄夜進了寢宮。
室內點了燭火,溫以瑾把殷玄夜扶到床邊,脫了他的鞋襪和外衣,宮女按照溫以瑾的吩咐,端來了熱水,一名宮女擰乾帕子,正想俯身給殷玄夜擦臉,猝不及防就對上了殷玄夜睜開的眼睛,那雙眸子裡清明。
宮女一驚,正想跪下,就見殷玄夜揮了揮手,扶著額角呻.吟了一聲,果不其然,在一旁的溫以瑾聽到這聲呻.吟,走了過來。
宮女退開到了一旁站著。
溫以瑾俯身溫聲道:“陛下?”
殷玄夜朦朧的睜開眼:“長澤,孤頭疼。”
他蹙眉吸了口氣。
溫以瑾:“躺躺吧,臣已經叫人去煮醒酒湯了。”
他伸手叫邊上宮女把帕子拿過來了,替他擦著臉,擦完臉,他把帕子遞給了宮女,宮女拿著洗了洗,擰乾又放到他手中。
“叫他們出去候著吧。”殷玄夜說,“晃得孤眼睛疼。”
“都下去吧。”得了溫以瑾的話,室內宮女太監才往外走去。
一瞬間這殿內便隻剩下了他們二人。
“孤頭疼。”殷玄夜皺著眉頭小聲哼唧道,同三年前那模樣彆無二差,一下就讓溫以瑾找到了那種熟悉的親切感。
“臣替陛下按按吧。”溫以瑾說。
殷玄夜拍了拍床,“你坐這邊來。”
溫以瑾把手中帕子放下了,坐在了床邊,殷玄夜枕在了他腿上,他低頭看向殷玄夜時,才覺這張臉張開之後,多了分從前沒有韻味。
他眉眼生的像太後,很是昳麗,嘴唇又像先皇,薄薄的,抿成直線時,看著有些薄情又多情,如今身上的氣息,就處在那成熟與青澀之間,蠱惑人心。
從前他睜著水靈靈的眼睛看著溫以瑾時,溫以瑾就很難拒絕他,而他也機靈得很,便總喜歡使那招數,如今還是如此。
溫以瑾的手輕輕按著他腦袋,殷玄夜睫毛顫了顫,閉上眼舒服的哼了兩聲。
“這幾日沒睡好?”溫以瑾看著他眼下烏青問。
殷玄夜:“連夜趕路,想要快些回來。”
“今夜便好好休息吧。”
“今晚你留在孤這兒吧。”
“嗯?”
“孤許久沒同你說說話了,今晚可要好聲聊聊。”
溫以瑾低笑一聲,“明日說也是一樣的。”
“怎能一樣。”殷玄夜睜開眼,翻了個身,摟住了溫以瑾的腰,仰起頭道,“便留下吧,好不好?”
“陛下,怎麼這麼大了,還撒嬌。”溫以瑾聲調散漫中透著笑音。
殷玄夜:“孤沒有!”
“好好好,沒有。”
“那你應還是不應?”
“臣哪能拒絕陛下的要求。”
“便這麼說好了。”殷玄夜又摟著溫以瑾的腰蹭了蹭。
溫以瑾抵住他額頭,“陛下年歲不小了,往後該莊重得體些。”
“你說的是。”殷玄夜混不在意的說,嗓音裡帶著酒意,“今晚你身上的氣味有些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格外香甜。”
“陛下說的,恐怕是那果酒吧,臣身體不好,喝不得烈酒,所以便和旁人的酒不一樣。”
“下次可要給孤也嘗嘗。”
入夜,殿內滅了燭火,床上兩人睡著,殷玄夜似一個小火團,身體發熱,畏寒的溫以瑾在睡著後,不自覺的靠近熱源,最後把殷玄夜攬入懷裡。
殷玄夜這三年養成了淺眠的習慣,溫以瑾一動,他便有些醒了,在溫以瑾把他抱進懷中後,他低頭看了眼搭在他腰間的手臂,蹭了蹭枕頭,輕輕往後靠了靠,眸中飽含倦意的又閉上了眼睛。
後半夜,殷玄夜不知是酒勁上頭了,還是再次和溫以瑾同床的緣故,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是熟悉的地方,他躺在床上,叫一旁看不清麵容的人影上來陪他。
那人便上來了,不僅上來了,還對他動手動腳,殷玄夜羞憤難忍時,嗬斥他“大膽放肆”,那人低笑一聲,說:“是臣放肆了。”
燭火幽幽照耀在對方的臉龐,他逐漸看清了那張臉……
翌日清晨。
懷中人有了動作,溫以瑾醒了過來,他睜開眼,就看見殷玄夜輕手輕腳的拿開他的手臂,想要悄聲無息的起床。
他道了聲“陛下”,麵前明黃色的身影就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下豎起了渾身的毛,拿被子蓋在了身上,不自然道:“啊……你醒了啊。”
他的不自在,溫以瑾自然找到了理由,昨夜殷玄夜是喝醉了,才會出現那樣的神態,清醒時回想起那姿態,興許是會有幾分難為情。
他道:“臣叫宮女送乾淨衣裳來。”
他起身準備先去穿自己昨夜的衣服,他走到屏風前,拿起外衣套在身上,期間殷玄夜一直坐在床上沒動過。
他的確是難為情,不僅難為情,還感覺到一陣羞愧,他看著溫以瑾穿上外衣,披散著長發,去了外頭,他迅速的起身,褪去褲子,撈過一旁的褲子套上,把另一條褲子往床底下塞,想要毀屍滅跡。
然而還不能他藏好,就聽到了溫以瑾一聲“陛下”,接著就是戛然而止的聲音。
他動作也一下子停下了。
寂靜在蔓延,殷玄夜試圖擋住地上那讓他羞愧的源頭,打破寂靜的是溫以瑾的一聲笑。
那聲笑很輕,不知道是嘲笑還是旁的意思。
“笑什麼!”殷玄夜惱羞成怒。
溫以瑾:“沒什麼,臣先出去了。”
“慢著!”殷玄夜轉身跑到他麵前,“你剛才什麼都沒看到!”
“什麼都沒看到。”溫以瑾點頭,忍笑的嘴角繃住了,“都是男人,臣明白的,陛下若是覺著難為情,臣忘了就是。”
若不是、若不是昨夜做了那樣的夢,他怎麼會!
“你嘲笑孤。”殷玄夜似一隻呲牙咧嘴的小狐狸。
“臣沒有。”
“你有。”
“臣沒有。”
“你就有!”
溫以瑾:“……”
他狀似無奈的輕歎一聲,“陛下可冤枉臣了,臣這心裡頭難受得不行,若陛下硬是要覺得臣有,臣便是想證明,也沒有辦法。”
殷玄夜輕哼一聲:“孤不信。”
溫以瑾道:“臣對陛下,一片赤誠之心,日月可鑒。”
殷玄夜滅了聲,腳下踹了踹地上被弄臟的褻褲。
這不是殷玄夜第一次夢見這種事了,第一次……是在三年前。
那段他剛離開京城,最苦最難熬的日子裡,想念和溫以瑾在皇宮中快樂的那段日子裡,想念他給他帶吃的,給他講故事,和他一起射箭,和他睡覺,在一旁注視著他練劍,溫聲教導他奏折朝政之事……
很想念很想念。
然後突然在某一天的晚上,毫無預兆的,夢到了荒唐的事。
他現在還能回想起第一次模模糊糊朦朦朧朧夢見這種事之後的心情,驚慌失措,懷疑自我,好在那時,並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去消化這種情緒。
到了後來,夢到的次數多了,他便也就平靜了。
但這次不一樣,溫以瑾就睡在他身旁,他竟……
如此不知廉恥。
殷玄夜漲紅了臉。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開始●▽●
攻受年齡差是七歲
感謝strawberry、milkyway、斯萊特林啊投的地雷~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也青18瓶;玄一、蘇瑕10瓶;霜朱落滿懷8瓶;milkyway1瓶;
感謝大家投喂~*罒▽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