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像是帶著純天然的浪漫,雨水淅淅瀝瀝的落下,砸在窗上,偶爾的電閃雷鳴,都沒了那份恐怖,猶如曖昧的旋律,高聲演奏著背景音。
簡綏先探出的舌尖,路聞飛的回應卻是更為猛烈,簡單的親吻演變得愈發熾熱,簡綏骨節分明的五指插入他黑色短發中,扣著他後腦勺,路聞飛抬手攥住了他腰間衣擺。
人的感情壓到了某一個節點,統統釋放出來時,便如滔滔江水,破閘而出,滾滾而來,同樣發燙的猛烈的給予著彼此回應。
路聞飛磕到了簡綏下唇,簡綏咬了回去。
還沒喝酒,人就先醉了,飄飄欲仙。
……
兩人你一下我一下的,也不知道誰先動的手,等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變成這樣了。
暗淡的光線,房內兩人呼吸的氣息逐漸走向平緩,路聞飛背靠著櫃門屈腿坐下,眼角染上了一片緋紅,眼角淚痣豔麗無比。
他抿了一下發麻的嘴唇。
簡綏屈腿背靠著床尾席地而坐,衣服淩亂,衣擺卷上去了好一塊。
半響,他道:“你……要不先去洗個澡吧。”
他嗓子裡還帶著沙啞,磁性的顆粒感尾音聽的人耳朵酥麻。
“嗯。”路聞飛低低的應了,人還坐著沒動。
簡綏也沒催他,兩人在臥室坐了有五六分鐘,路聞飛拿著衣服出門去洗澡了,簡綏把地上掉的衣服撿起來,衣服弄臟也不能穿了。
他打開了房間裡的燈,拿紙巾擦了擦衣服上的痕跡,把房間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沒在房裡多待。
路聞飛洗完澡出來,換簡綏去洗。
兩人交流不多,但也不是因為尷尬,純粹是一來就太猛了,需要一個緩衝的時間段。
簡綏進了浴室,都脫光站花灑下洗著了,才突然想起他什麼都沒拿,沒有乾淨的毛巾和衣服,等會總不能光著出去,穿臟衣服豈不是又白洗了。
他衝掉了腦袋上的泡沫,叫了一聲路聞飛。
客廳裡路聞飛聽到聲音,走過來,“怎麼了?”
“衣服和毛巾有嗎?”簡綏問。
路聞飛:“等著。”
磨砂門上的黑影離開,片刻後,又回來了,路聞飛敲了敲門,簡綏一把拉開了門,路聞飛隻看見殘影,就把頭偏向另一邊了。
“你要吃什麼?”路聞飛問。
簡綏:“嗯?”
路聞飛:“餓了,點外賣,你要吃點什麼?”
“都行,你決定吧。”簡綏說。
路聞飛:“好。”
簡綏洗完澡,套上路聞飛的衣服,忽而想起,這是他順走的第三條內褲了,忍不住笑了笑,隻覺多來幾回,路聞飛都快沒內褲穿了。
上次說還他一盒,也沒還,下次是真要還了。
他拿著吹風機吹了吹頭發,對著鏡子隨手撥弄了兩下。
鏡子裡的人唇角上揚,明顯是一副心情很不錯的狀態,簡綏摸了摸臉,這麼高興嗎?是有點高興。
彆的不說,挺爽。
他從浴室出去。
客廳裡電視還開著,上麵的片子還停留在他們下樓時暫停的那一幕,路聞飛把他們買的東西放在了桌上,自己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
簡綏走過去:“還看嗎?”
路聞飛抬頭看了眼電視劇,“嗯”了聲,“在等你。”
他摸到遙控器,開了電視,路聞飛伸手拿了一罐啤酒,“哢噠”一聲拉開了易拉環,拿起放在唇邊喝了好幾口。
“給我也拿一罐。”簡綏說。
路聞飛順手撈過一罐遞給他。
兩人並肩坐在沙發上,看著恐怖電影,路聞飛盤腿坐著,腿上放了個抱枕,一隻手拎著啤酒,簡綏坐姿更是隨意,一條腿搭在沙發上,往後靠著。
片刻後,門鈴響了,路聞飛把易拉罐擱桌上,起身去開門,是他們點的外賣到了,他提著外賣進來,下午他們一塊去吃過飯,這會兒可以說是算作加餐了。
路聞飛點的是一些清淡的粥食,他拿了一份給簡綏,一打開蓋子,房間裡就充斥著粥香,米白的粥裡點綴著蝦肉和蔥花,勾人食欲。
簡綏也的確是有點餓了。
兩人一邊吃著一邊看電視,愣是把恐怖片看成了愛情片的氛圍。
外麵雨還在下著,窗簾拉上了半邊,八點多時,張向曉發來消息,問簡綏和路聞飛去哪嗨了,今晚是不是又打算不回來了。
簡綏說外麵下雨,回不去。
【張向曉:想回來的心是藏不住的】
【張向曉:老實交代,你和路聞飛上哪去了】
【張向曉:我發現你們這些小男生,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挺多啊】
張向曉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摸到了真相的邊緣。
簡綏順著他的杆往上爬。
【簡綏:是啊】
【簡綏:我們小男生】
【簡綏:就是不一樣】
【張向曉:……】
要點臉吧!
簡綏和路聞飛看完電影,坐一塊又找了下一部影片,這次找的是懸疑片,他們把客廳的燈關了,理由是能更好的投入其中。
兩人坐在沙發上,中間沒隔多遠的距離,簡綏回了消息,把手機調成靜音扔在了一邊,去拿抱枕時,手不經意的碰著了另一隻不屬於他的手。
他指尖頓住,握住了路聞飛左手手背,壓在了沙發上。
路聞飛掙了掙,簡綏手上的力道就鬆開了些,接著,路聞飛的手翻了過來,手心朝上,泛著涼意的指尖,力道很輕的握了一下他的手。
簡綏揚了揚唇。
但這手牽著牽著,簡綏的思緒就開始飄遠了,想起先前他這隻手做了什麼,大拇指指尖開始無意的在路聞飛的虎口摩挲,看著就跟占人便宜似的。
“我們,這樣算什麼?”路聞飛忽而出聲道。
“嗯?”簡綏回了神,“我們不是已經在交往了嗎?”
路聞飛:“……”
他身體往路聞飛那邊傾斜,把他的手壓在了沙發上,肩膀抵著他的肩,“你是打算吃乾抹淨不負責嗎?”
路聞飛偏頭捂臉:“沒有。”
“嗯,我相信你不是爽過就跑的渣男。”簡綏說。
路聞飛嘴角抽了抽。
是什麼讓他一句話就能扭曲成這麼個意思。
“我隻是想確認一下。”他說。
“確認什麼?”簡綏問。
路聞飛轉過頭,電視機的幽光照射在簡綏的臉上,他的瞳孔裡亮著光,正在認真的看著路聞飛。
“我們的關係,和——”路聞飛說,“你對我,是出於身體衝動,還是……彆的。”
“是出於想要和你在一起的衝動。”簡綏說,“你呢?”
他的視線猶如有實質的溫度一般,路聞飛喉結滾了滾,低聲說:“嗯,我也一樣。”
在此之前,路聞飛有過深思熟慮,可太多的想法,臨到頭了,當時他心裡隻有一個強烈的想法想要破籠而出。
——錯過簡綏,他會後悔。
一定會的。
今天下午在酒吧聽到的那些話,聽到喬喬說對簡綏有企圖,他以為他不會在意,但其實是很在意,在意到想要裝作不在意,因為有些關係,一旦變了,是沒法複原的。
他不想拖累簡綏,簡綏是他想要珍惜的人,但這些最後都化成了他的私欲。
他可恥的,拽住了他。
以後的事,誰又知道呢。
晚上兩人躺一張床上,純蓋棉被睡覺,但在這之外,又多了點彆的,雖不膩歪在一起,卻分外親密的感覺。
翌日一早,簡綏醒了過來,睡眼惺忪,抱玩偶熊似的把路聞飛抱在懷裡,路聞飛背對著他,已經醒了,側躺著看手機。
簡綏一動,他就知道簡綏醒了。
“早上吃什麼?”他問。
簡綏點單:“餃子,油條。”
路聞飛把手機塞枕頭下,躺了會,才掀開被子起身,等他洗漱完出來,簡綏還盤腿坐在床上,手上拿著個手機看日曆。
“該起了。”路聞飛見他看日曆,問他是不是有事。
簡綏:“沒,確定一下我沒做夢。”
路聞飛:“……”
“要是夢那也是美夢了。”簡綏嗓音倦意中又帶著懶洋洋的腔調,聽著怪不正經,他把手機往旁邊一扔,下床踩著拖鞋,走到路聞飛麵前,摸了摸他的臉蛋揩了把油,揉著頭發進了洗漱間。
兩人相處和往常倒是區彆不大。
但關係的轉變這點,還是讓簡綏覺得值得高興的。
他們吃過早餐後,回到學校,時間還早,張向曉才剛起,聽到宿舍開門動靜,從衛生間踩著拖鞋出來。
“回來了啊兩位。”他陰陽怪氣的說著話。
簡綏:“啊。”
路聞飛跟在簡綏身後,把手裡的袋子放張向曉桌上,“給你買的早餐。”
張向曉一下喜笑顏開,“不愧是好兄弟——嗯?你又穿路聞飛衣服了?”
“昨天淋了雨。”簡綏言簡意賅道,“就換了。”
“哦。”張向曉也沒多問,吃東西去了。
十一月天氣開始轉冷,簡綏和路聞飛在一起後,兩人更多的注意力,就都轉移到了他們關係本身身上,不怎麼去注意旁的事。
兩人沒和任何人說過他們在一起的事,親密時默契的避著所有人,但平日又絲毫不避諱交集,簡綏中午沒課時,照常去路聞飛他們班門口等他下課,路聞飛沒課,便會在他去往食堂的途徑之路等著他。
路聞飛下午會出校門去家教時,簡綏有時候也會跟著他一塊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張向曉見簡綏最近興致異常高,還疑惑的問他是不是碰見什麼好事了,簡綏抬了抬眼,勾著唇角,反問:“有這麼明顯?”
“明顯啊,超明顯好不好。”張向曉吐槽道,“要不是我沒在你身邊看到過一個妹子,我都快懷疑你是不是戀愛了——不會是網戀吧?”
“沒網戀。”簡綏隻給出了這麼一個回答,然後每天該怎麼樣依舊怎麼樣。
天氣轉涼,簡綏就要添置衣服了,當初來學校,他圖方便,隻帶了夏裝和兩件外套,待天氣再冷些,都沒有衣服穿。
他看著手機上的圖片和鏈接——秋冬衛衣男款,這個牌子線下有實體連鎖店,質量和版型都不錯。
他看了幾個款式,選購了一件白色的和一件黑色的,又退出這個頁麵,看起了彆的款式,尋思著什麼時候和路聞飛一塊去外麵買衣服,路聞飛似乎也沒有帶冬裝。
十一月下旬,發生了一件小事。
這天下午,路聞飛不在宿舍,簡綏敲著筆記本寫代碼,張向曉忽然一聲“我操”爆出口,簡綏問“怎麼了”。
“沒想到啊我去。”張向曉絮絮叨叨道,“蕭程玉好像在網上被爆瓜了。”
“什麼瓜?”
“你看。”
簡綏接過他手機,看到一條熱搜,所謂據知名人爆料,某名校大學生玩弄感情腳踏n船,還玩什麼替身。
這條爆料最先發出來的是Gay圈一個小有知名度的博主,這個博主經常發一些穿搭名牌和一些的小故事,記錄日常,說話言語犀利。
博主表示今年七月份就和那名大學生在一起了,原以為是優質1,結果發現大學生一直在騙他,活兒奇差也就算了,還他媽的劈叉劈成八爪魚,深夜醉酒之後實在氣不過,上來怒斥對方種種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