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謝頌舟問。
瀾玄掙紮了一下,謝頌舟手上鬆了力道,而後,瀾玄抬起手,攬住他後頸,借著力道,身體往上,貼上了他的嘴唇。
柔軟而又濕潤的觸感,是同下午指腹摸到的一樣。
謝頌舟腦子裡像是炸開了花,吵吵嚷嚷,又叮的一下耳鳴,緊接著恢複了寂靜,呼吸聲變得格外清晰。
瀾玄貼在他唇上,便不知下一步該如何,他垂落的睫毛輕顫,耳垂彌漫著薄紅。
“你喜歡我了嗎?”瀾玄問,“你可不可以快點喜歡我?我想和你雙修。”
謝頌舟:“……”
類似的話瀾玄說過好幾次了,謝頌舟一直覺得,他的喜歡,像花期一樣短暫,像是喜歡一朵盛開的花,而當花凋零時,也許他就不喜歡了。
但謝頌舟也不是沒有感情的係統。
瀾玄總這麼說,這麼撩人,他也會有感覺的。
謝頌舟按住他肩膀,輕咬了一口他的唇,瀾玄吃痛的嗚咽了聲,問:“你餓了嗎?”
謝頌舟喉結滾了滾,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眸色比往常幽深,“知道怎麼雙修嗎?”
這話上次謝頌舟也問過瀾玄,而瀾玄這次給的回答不一樣了。
“知道。”瀾玄眼底含著淚光,“雙修便是交歡。”
他什麼都知道。
謝頌舟突兀的想起前幾天,瀾玄看他不對勁的眼神,那哪是不對勁,分明便是打著壞主意。
也不知背著他琢磨了些什麼。
“你說要親我。”瀾玄說,“為什麼不親了?”
他根本分不清謝頌舟說的是玩笑話還是認真的,但謝頌舟說的,他都記著了。
良久,謝頌舟抬起手,扣著他漂亮臉蛋的下巴,“好,你想雙修,我便教你第一堂課,好好聽了。”
瀾玄:“我在聽的。”
“親我。”謝頌舟說。
許多生長在與世隔絕山林裡的妖,都是不會害羞的,但情竇初開時,這種情緒,便也就不用學,自然而然的就浮上了心頭。
瀾玄覺得他喜歡謝頌舟,是因為他和謝頌舟待在一起很開心,想要和他一直待在一起,他該喜歡他的眼睛,後來又喜歡他的手,喜歡他很多很多……
而現在,又有了和之前不一樣的感覺,心跳得很快,在渴望著什麼,像是回到了之前剛到成年期的時候。
而這次,謝頌舟不給他吹笛子了。
瀾玄麵上泛上了潮紅,眼尾逐漸濕潤,他抓著謝頌舟的袖子,殷紅的嘴唇微張,露出潔白的貝齒,猩紅舌尖探出一小截,微微喘著氣。
謝頌舟俯身,堵住了他的唇。
好像……比想象中的,還要喜歡他,而且這喜歡,並沒有他認為的那麼單純。
瀾玄攥緊他的袖子,說不出話來,連呼吸都變得焦灼。
……
許久過後。
瀾玄趴在謝頌舟肩頭喘著氣,墨發落在臉側,他半闔的眼眸中神色朦朧,回神後,抱著謝頌舟,頭埋在了他肩頭。
“小酒鬼。”謝頌舟問,“醒酒了?”
“我不是酒鬼。”瀾玄反駁。
謝頌舟低笑了聲。
瀾玄揪著他袖子不放,“我會了。”
謝頌舟:“會……什麼了?”
“你教我的,”瀾玄說,“我會了。”
隨後,謝頌舟就知道他會什麼了。
瀾玄以為這便是最親密的了,雖然他還想做些更親密的,但男子和女子好像不一樣。
他有些疑惑,便問謝頌舟,謝頌舟卻說要再等等。
“等到什麼時候?我還要等多久?”他問。
謝頌舟說:“等事情都結束,等到那時候,你還沒有後悔的話。”
這個地點太糟糕,他不想他們的第一次發生在這種地方,發生在酒後,應該會有更好的氛圍與環境。
他也許喜歡上這條小傻龍了。
是那種,很特彆的喜歡。
瀾玄想,什麼樣的事呢?謝頌舟說,完成他想要做的事之後,可是現在他最想做的,謝頌舟不告訴他怎麼去做,所以他便想,快些去做另外一件事吧,等做完之後,就和謝頌舟回去,回到他出來的地方。
至於後悔這件事,瀾玄完全沒有考慮過。
在他的意識裡,喜歡,便要想儘辦法得到。
翌日,後山白霧籠罩,院中能聽到鳥鳴,謝頌舟睜開眼,眼前朦朧一瞬,接著他便看到了瀾玄的臉。
瀾玄趴在他身上,壓的他胸口沉甸甸的,罪魁禍首一臉認真的盯著他瞧,謝頌舟抬起手,在空中劃過一道孤獨,掌心捂住了他的臉。
“作甚?”他嗓子裡帶著沙啞。
瀾玄:“你還要我幫你嗎?”
謝頌舟:“……”
“你一夜未眠?”他問。
瀾玄道:“我不困。”
“那便起吧。”
“我昨晚是不是很厲害?”
謝頌舟:“……你從哪學來的這些話?”
瀾玄想了想,“我聽彆的妖事後都要如此問的。”
謝頌舟:“彆亂學,也不是什麼都是好的。”
瀾玄似懂非懂點點頭,“哦,我還想要你摸摸。”
謝頌舟指了指外邊,“天亮了。”
瀾玄自發將這話的意思理解成了天黑就行,便開始期待夜晚的到來。
他從懷裡拿出一物,放在謝頌舟的手心,“給你。”
謝頌舟掌心一涼。
那是一片月牙狀的銀白色鱗片,泛著漂亮的光澤,華麗而不俗氣,透著矜貴,邊緣處隱隱折射著光芒。
謝頌舟:“這是什麼?”
瀾玄:“我的鱗片,送你。”
謝頌舟指尖拿起那鱗片,在窗戶透進來的光線中看著,“你不是說,你是金色的嗎?”
“唔。”瀾玄不想多說的模樣。
“為什麼送我?”
“我想送,送你了,便是你的了。”
謝頌舟定定看了會兒,屈指握緊,“你可知,在我們這兒,這叫什麼。”
瀾玄眼底茫然:“叫什麼?”
他隻是想送給他,便送了。
謝頌舟道:“定情信物。”
瀾玄聞言,小雞啄米般點點頭,“那這便是定情信物。”
謝頌舟不禁莞爾一笑。
瀾玄忽而道:“我喜歡你笑的模樣。”
“我每日都有笑。”謝頌舟說。
“不一樣的。”瀾玄認真道,“我喜歡你現在的笑。”
“你們妖,在情字這方麵,是不是天賦異稟?”
“為什麼這麼說?”
“我的意思是……”謝頌舟道,“你怎麼這般討人喜歡?”
瀾玄抬眸視線撞進他眼睛裡,他躲閃了一下,坐在床邊,耳尖泛紅,謝頌舟挑了下眉梢。
這是……害羞了?
謝頌舟尚且不知,瀾玄已然自主把他那句話轉換成了他喜歡他的意思。
從早晨起床後,瀾玄的興致就很高昂,謝頌舟將他送的鱗片收好,照著計劃,教他識字,可瀾玄對這方麵似沒有多大的耐心,看謝頌舟寫了會兒,就趴在桌上想要睡覺。
這處地處偏僻,兩人在修士裡也沒有幾個熟人,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尋來,巳時,程徹遠上門來給他們送妖丹,順道和他們說了此次大比的排名。
“托謝兄的福,此次我也入圍了前十。”程徹遠說,“謝兄和瀾公子排在第三與第二,恭喜了,此次押注的人,可輸了不少。”
謝頌舟問是誰拔得了頭籌,程徹遠道:“第一是青雲峰那位大弟子,亦是劍修,不知謝兄可有聽聞過。”
謝頌舟有點耳熟,不過覺著並不是很重要。
兩人相談片刻,程徹遠提起去宗門看看,謝頌舟順道跟著他起身,程徹遠本以為隻有謝頌舟,沒想到一旁瀾玄也跟著起了身。
瀾玄跟在謝頌舟身後,寸步不離的跟著,像個忠心護主的護衛,實際上不過是一個小尾巴罷了。
一路上,謝頌舟的袖子都快被瀾玄玩爛了。
程徹遠帶他們去看了宗門弟子平日練功的地方,四處轉轉,他在宗門內人緣不錯,一路不少師弟與師妹和他打招呼,且都對他身後兩人頗為好奇。
瀾玄從捏著謝頌舟的衣袖,變成了牽住他的手,謝頌舟偏頭看了他一眼,握著他的手沒有抽離。
這一來,兩人便更加惹眼了。
忽而,瀾玄停下腳步,朝西方位看了過去。
謝頌舟也隨之停了下來,見他神色,問了前麵領路的程徹遠一句,“那邊是何處?”
“那邊是長老的住處。”程徹遠道。
瀾玄收回視線,若無其事的低頭看著和謝頌舟相交的手,謝頌舟和程徹遠多打聽了兩句那位長老,回到院落後,笑著同程徹遠道了彆。
兩人回到院中,謝頌舟倒了杯茶。
“你想了結的人,可是在這裡?”
瀾玄沒有遲疑,點了點頭。
“不如你和我說說。”謝頌舟道。
瀾玄趴在桌上,指尖沾了茶水在桌上畫著謝頌舟的名字玩,“……被偷了。”
比起他識字時懶懶散散沒點興致的模樣,寫謝頌舟的名字,卻是熟能生巧,越寫越好看了。
“什麼被偷了。”
“我的殼。”瀾玄說,“我的蛋殼,被偷了。”
“會找回來的。”謝頌舟說。
瀾玄喃喃:“嗯,很快了,我已經知道它在哪了……”
當日入夜,謝頌舟回房時,瀾玄也跟在他身後去了他房內。
“你跟著我作甚?”
瀾玄偏了偏頭,“要摸摸。”
謝頌舟:“……”
瀾玄指了指外頭,“已經天黑了。”
謝頌舟抵著他額頭:“你莫不是想了一天?”
瀾玄避而不答,眨了眨眼,“謝頌舟,要摸。”
謝頌舟伸出手,把瀾玄拽進了屋子裡。
房門“砰”的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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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比結局出來了,屠龍門程家,程文連被青雲峰大弟子超過也就罷了,竟還被兩個散修壓了一頭,這兩日程文連都黑著臉,連著對和他們走得近的程徹遠也沒什麼好臉色。
第二**比即將開始,曆經上一輪的幾百人聚在大殿,準備進行抽簽,第二輪是抽簽一對一的比試。
謝頌舟和瀾玄分彆抽到了第五十四與三十六,謝頌舟贏的毫無懸念,這種宗門比試,少數真有能力,多數水分占比多。
為避免比試中誤傷,每一個比試台都設有結界,這是一場淘汰比試,贏了的人繼續抽簽,而輸了的人淘汰。
前幾輪謝頌舟和瀾玄贏的並不難,第四輪時,瀾玄抽到了程家的大弟子——程文連。
謝頌舟下場後,去尋瀾玄的比試台。
比試進行到第四輪,淘汰的修士已經去了大半,謝頌舟沒費多大勁,就找到了瀾玄,台上兩人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