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幽會(1 / 2)

顧引舟這心裡頭也癢,像被羽毛輕飄飄的掃來掃去,始終得不到紓解,而這一憋悶,便會越往深裡想去,更何況讓他心裡發癢的源頭還總在他麵前晃悠。

他身上氣息沉沉的,撲麵而來,近在咫尺的蔣澤楓最能感受清楚這中變化,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他心底已經懸了起來。

“哥、哥,你彆、壓著我肩膀了,疼疼疼……”

顧引舟一強硬起來,蔣澤楓便以柔製剛。

聽到他喊疼,顧引舟鬆開了手,蔣澤楓揉著肩頭轉過身,麵前的男人眼底陰沉,唇角緊繃,整個人猶如繃到極致的一張弓。

“你想難受死我是不是?”顧引舟在他麵前沉聲說,禮義廉恥尚存心中,但已搖搖欲墜。

蔣澤楓嘴快過腦子:“你說的什麼話,我想你好,你好我才好,你難受,我也是難受的,哥……你難受啥?”

“你想娶媳婦兒?”顧引舟語氣不明的問。

蔣澤楓他娘是想給蔣澤楓娶個媳婦的,在她快去了的時候,顧引舟都聽她念叨過,蔣澤楓想娶媳婦,於情於理,他不該乾涉。

蔣澤楓反應過來,似乎是這件事叫顧引舟不爽了,他道:“不娶,哥,你都沒娶媳婦,我娶什麼媳婦。”

他尋思是剛才張婆婆私底下和他說的話,叫顧引舟不高興了,張婆婆和他說,顧引舟打光棍,他難不成也打一輩子光棍,這些話一下便將兩人區分開來,頗有看不上顧引舟的意思,還擔心顧引舟往後和他分家產,讓他看緊些,說兩人到底是半途的兄弟,不比親兄弟。

顧引舟應當也是聽得到的。

“我娶了你便娶?”

對話往奇怪的方向發展。

“哥你不想我娶,我就不娶。”蔣澤楓說,“張婆婆說的話,聽聽就成,怎麼還當真了。”

“為何不娶?”

這娶也不高興,不娶也不高興。

“哥,我隻有你,你也隻有我,我不會丟下你不管。”蔣澤楓花言巧語不要錢似的往外撒。

但這招對顧引舟顯然是管用的,他麵色肉眼可見的緩和了些。

蔣澤楓牽起顧引舟的手,安撫的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哥,你不願意,我就不娶,我說了,要給你養老送終呢。”

顧引舟垂眸,視線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這回沒把手抽回來。

他似被順了毛。

可隻有顧引舟自己知曉,他不過是暫且的把心裡的那股子氣給壓了下去,那把火,遲早是要將他理智燃燒。

“你說的,你記著。”他道。

蔣澤楓摸著他的小手,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分外真誠的給了承諾:“我記著。”

這事當時是這麼過去了,但事後蔣澤楓越想越不對勁,無論哪處,都透著詭異,加上之前那晚顧引舟一身邪火跑去劈柴的事,也叫他聯想了起來。

先前還是幾分猜測,而現下越琢磨,越覺得事實就是他想的那樣。

蔣澤楓這人,有了猜測,就想證實,一整天下來,隻要視野當中出現顧引舟的身影,他眼神就像是黏在了顧引舟身上一般,隻是沒能看出個好歹。

顧引舟在那片刻的情緒波動激烈過後,又回到了隱忍不發的狀態,蔣澤楓對他動手動腳,他也沒像從前一樣躲開,多數眼眸深邃的瞥他一眼。

晚上,蔣澤楓吃了飯,又準備出去晃悠一圈。

顧引舟:“去哪?”

“村裡轉轉。”蔣澤楓心不在焉道。

顧引舟眸色幽深,“外頭有金子撿還是怎麼的,叫你夜夜惦記。”

蔣澤楓回過神,揶揄打趣:“哥,我不在,你還睡不著了不成?”

顧引舟:“你娘讓我照看你,夜裡不安全。”

蔣澤楓聽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道:“我現在腦子好使著呢,沒事,你去睡吧,村子裡能出什麼事。”

蔣澤楓出去時,還拿了一掛驅蚊的草在身上。

今夜他到陳家附近沒多久,就看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門裡出來了,還小心翼翼的掛上門栓。

是那陳謙虎,他穿著衣裳,看起來是準備出門一趟。

“虎子。”蔣澤楓一出聲,陳謙虎就嚇了一跳,左右張望,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小聲點。”

“你要去哪?”

“關你什麼事。”

蔣澤楓看著他,蓄力張著嘴準備大喊,剛發出一個音,就被陳謙虎捂著嘴拖到了一邊。

他鬆開蔣澤楓,蔣澤楓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悠悠的說:“拉拉扯扯的作甚?”

“蔣二,你彆給我找事,咱倆好歹兄弟一場……”

夜色很濃,蛙聲蟬鳴不止。

顧引舟躲在屋後,半邊身體隱沒在黑暗中,他看著不遠處的畫麵,眉頭微蹙。

又想去賭?

他沒靠的太近,看著那兩人說了會兒話,陳謙虎往村口走去了,蔣澤楓沒有同他一道走,整理了衣裳,在陳家對麵的一個樹下的石塊上坐下了,手中還拎著驅蚊草。

到了夜半子時,蔣澤楓才往回處走。

他到了家,回了房,男人坐在床邊,正在脫衣服,見到他進來,停下了手中動作。

“怎麼才睡?”蔣澤楓打著哈欠。

顧引舟麵不改色:“剛起身去了茅房。”

蔣澤楓“哦”了聲,也沒懷疑,“那個草,還挺管用。”

“你半夜出去喂蚊子?”

蔣澤楓掙紮著睜開眼,“哥,你這話,怎麼說的呢。”

顧引舟不說話了。

兩人躺床上,蔣澤楓呼吸很快變得平穩了起來,顧引舟翻了個身,側對著蔣澤楓,伸出手,將他臉側的頭發絲撥弄開來。

看著看著,他便起身去了外頭。

夜裡井水涼,再回來時,男人身上裹著涼氣。

他沉沉的睡了過去,而本該睡著的蔣澤楓卻睜開了眼睛,他在黑暗裡眨了眨眼,往顧引舟那邊靠了靠,將他手捂熱了。

蔣澤楓的傷在顧引舟日日夜夜用藥油推拿之下,淤青都快散了,他那房間的屋頂一直不修也不成,下個雨能把家裡淹了。

隔天,兩人一塊去弄了些木頭,到村裡木匠那兒借了些工具。

這回顧引舟沒讓蔣澤楓上屋頂,他爬了樓梯上去,蔣澤楓在下麵扶著,時不時給他遞些東西過去。

日上三竿,太陽灼熱,院子裡曬著草藥和乾豆腐,兩個大男人住在一塊,處處都糙,住處隨意又簡潔。

“釘子不夠。”顧引舟探頭說。

蔣澤楓彎腰拿了幾個釘子遞上去。

這一忙活,大半天過去了。

“好了嗎?”蔣澤楓問。

“嗯。”顧引舟下樓,“若下雨還漏,便再修修。”

“哦。”

兩人誰也沒提蔣澤楓搬回去的事兒。

顧引舟從上頭下來時,“撕拉”一聲響,他動作霎時間停了下來,下麵扶樓梯的蔣澤楓也聽到了那聲響,抬頭看過去。

為了躲太陽,他站在樓梯內側,和顧引舟是麵對麵的,顧引舟下來的位置,蔣澤楓的腦袋恰好到他胸口處,他一抬頭,就將上頭的風景看了個清清楚楚。

顧引舟衣裳破了。

他穿的本就是蔣澤楓和他親哥的一些舊衣裳,不太抗造,他下來時,衣襟被木質樓梯的一個縫隙夾住,他沒注意到,這一來,胸口處的布料直接被撕裂了。

忙活了大半天,他身上汗水直流,頸間小麥色的肌肉浮著一層薄汗,看起來格外的誘人,他外杉衣襟被撕裂,裡頭穿了一件褻衣。

肌肉線條緊實而充滿了力量感。

夏日薄薄的一層,這會兒被汗水浸濕,正十分服帖的貼在身上,若隱若現,比不穿看起來還要叫人瞎想。

外衣實在是破得太不是地方。

顧引舟臉色變了變,最終定格在了難看的程度,他停在了那裡,一時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指尖緊緊的扣著樓梯的邊緣。

“哥,你身材真結實。”蔣澤楓說。

顧引舟:“……”

他麵紅耳赤,不知是曬的,還是麵對這中畫麵羞憤難當。

蔣澤楓伸手將他夾在樓梯縫隙的衣服扯出來,“擦擦汗吧,渴嗎?”

顧引舟胡亂“嗯”了聲,動作迅速的下了樓,轉身往屋裡走去。

蔣澤楓揉了揉鼻子。

還——挺好看。

“哥,東西還沒收。”他喊了聲。

顧引舟想去換件衣裳,“等會。”

“先把活乾了啊。”蔣澤楓不知有意無意,就是不想讓顧引舟去換衣裳。

顧引舟腳步停在了原地,轉過頭。

“沒事兒,我又不看你。”蔣澤楓瞥了他衣裳破了的地方一眼,“就隻有咱們倆在這兒,犯不著這麼講究,你說是吧哥?”

顧引舟:“……”

他緊抿唇角,臉上漲紅,察覺到蔣澤楓口是心非的目光,卻又不好多說什麼,扯了扯掉落下來的布料,擋住了那一塊空缺處。

“擋什麼?”蔣澤楓顯然是在逗弄他,語調微微上揚,“你有的我也有,我要是擔心被我瞧了吃虧,那等會你也瞧回來就是了,啊——我全身上下被都被你瞧完了。”

他指的是他後背不方便時,顧引舟幫過他洗澡。

顧引舟咬著牙擠出幾個字:“不知羞恥。”

“都是大男人,羞什麼。”蔣澤楓說。

顧引舟:“……”

“快點啊哥,我一個人拿不了這麼多,等會還要去還東西呢,還有打掃房間——”他一一細數著要做的事兒,明擺著就是欺負顧引舟,顧引舟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蔣澤楓原隻是口頭調戲兩句,不想,顧引舟當真轉過頭,朝他走了過來。

他們一塊把樓梯搬進去,顧引舟能感覺到蔣澤楓的目光總在他身上徘徊,起初麵紅耳赤,到後來便也自暴自棄似的,不遮不掩,隨他看去了。

搬完了東西,還要去把東西還去村裡木匠那兒。

“我去,你歇著。”蔣澤楓瞥了他胸口一眼。

他的目光熾熱,顧引舟彆過臉,深呼吸一口氣。

“看什麼。”他低聲說。

“很漂亮啊。”蔣澤楓說。

漂亮得他有了些反應。

顧引舟:“……”

蔣澤楓舔了舔唇,搬著地上的木箱子,“我先走了哥。”

再不走的話,感覺會做出點什麼嚇到顧引舟的事兒。

總覺著那肌肉手感很好。

蔣澤楓產生了一中就像想摸他手上繭子一樣的心情。

屋頂修好後,當天夜裡,蔣澤楓就打算搬回他那間房了,他去顧引舟房間裡拿枕頭時,顧引舟剛洗了澡進來。

“做什麼去?”

“屋頂修好了,就不在這兒占地兒了,我先回去了。”他說。

顧引舟一頓:“回去?”

“回房間啊。”蔣澤楓理所當然的說。

顧引舟:“……”

他眼睜睜的看著蔣澤楓回了他的屋,愣了好一會兒,發現蔣澤楓不是說說,是真回他那屋——沒有一點的留念。

這讓他察覺到,有什麼失控了。

夜半,顧引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裡悶得慌,這會兒又聽到了蔣澤楓出門的動靜,他翻身而起,跟了出去。

兩人前後腳出門,又一前一後的回來。

第二日,蔣澤楓是被劈柴聲吵醒的。

院子裡,顧引舟拎著斧頭,臉色看起來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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