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其他的就不試了。
蘭隨頓了一下,從善如流的說了聲“好”。
他出門想去叫人來收拾一下,被易臣夜叫住,“你的呢?”
“我的不用試,很合適。”蘭隨說。
易臣夜坐在一邊的長凳上,雙腿岔開,領口扣子也沒扣,嘴裡說著剛才蘭隨說過的話:“試試。”
他下顎輕揚,線條流暢緊繃,側臉輪廓深邃英俊,唇邊似有若無的帶著一起笑,溫和又沒有攻擊性。
“免得到時候,出什麼岔子。”他說。
蘭隨的衣服在他自己的房間。
蘭隨:“我試過了。”
“我沒看到。”易臣夜說。
蘭隨:“……”
剛才易臣夜試衣服,似乎也沒給他看。
他這麼說了,蘭隨當然也不會直接駁他,笑意淺淡的笑笑,說:“那我再試一遍。”
他出了房間,去把他的那套衣服拿了過來,給易臣夜過了一眼,準備換衣服時,易臣夜也沒出去,蘭隨倒是不介意現場有觀眾,他從鏡子裡看了他一眼,側身對著全身鏡,解開領口第一顆扣子。
易臣夜麵上似乎有些疲倦,後腦勺抵著牆壁,半耷拉著眼簾看著他。
蘭隨動作慢條斯理,空出的手把眼鏡取下放在了一邊,再而後是西裝褲。
安靜的空間裡,金屬碰撞的聲響變得格外清晰,褪下來的衣褲被放在了一邊,蘭隨身上肌肉不比易臣夜少。
蘭隨從鏡子裡對上了易臣夜的眼睛,易臣夜垂下了眼簾,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蘭隨扯了下唇角。
看哪呢。
他想起,他脖子上的傷口,這兩天易臣夜好像都沒有再問過。
還有……
昨天在衛生間的事兒。
蘭隨拿過襯衫的手一頓,又若無其事的穿上了衣服,扣著扣子。
……
晚上十一點,蘭隨坐在房間的桌前,桌上筆記本亮著,上麵播放著一則視頻,是之前在郵箱裡收到的那個視頻。
房間裡隻開了一盞暖色的燈,光線不亮,筆記本上幽藍色的光芒落在他臉上,他手裡拿著筆,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握拳抵在唇邊,心思不在這個視頻上。
手機響了一聲,蘭隨回過神,暫停了播放,瞥了眼一旁的手機,是易臣夜發來的消息。
【易臣夜:睡了?】
【蘭隨:沒】
【易臣夜:來我房間】
蘭隨看著這四個字,大抵是這兩天以來易臣夜曖昧的態度,這四個字怎麼看都不怎麼正經,像一種邀請似的。
【蘭隨:什麼事?】
【易臣夜:電腦壞了,過來幫我看看】
蘭隨起身推門出去,在易臣夜門口敲了敲門,易臣夜說了聲“進”,他才推開門,一進去,他就頓了一下,易臣夜應該是剛洗了澡,身上就隻圍了一塊浴巾,肌肉上還覆蓋著水珠,腦袋上頂著一塊白色的毛巾擦拭了幾下,看到他眉眼彎彎的笑了一下。
“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突然死機打不開了。”他說。
“我看看。”蘭隨說著走進去。
他在易臣夜的電腦桌前坐下,試著開了下機,“剛才在乾什麼?”
“唔,看視頻。”易臣夜說。
他倚靠著坐在了電腦桌邊,身體往蘭隨那邊傾了傾,“什麼視頻要問嗎?”
一滴水從他發梢滴落,恰巧落在了蘭隨握著鼠標的手背上,微涼的觸感,猶如滴入油鍋裡的水,蘭隨麵不改色的抽出紙巾在手背上擦了一下。
“你想說的話,也沒關係。”他說。
易臣夜坐在了桌上,拿過一旁沒喝完的飲料易拉罐,放在唇邊仰頭喝了口,眼神卻是一直落在蘭隨的身上。
粉色的桃汁汽水印在易拉罐的外殼上,被易臣夜捏在手中,似乎單手就能隨意的捏扁。
“嗯……”他喉結一滾,“那就,不說了。”
蘭隨問他有沒有把水弄到電腦上,易臣夜說沒有,他的手撐在桌上,離鼠標的距離不遠,蘭隨瞥了眼,動了下鼠標,兩人手的距離拉近又遠去。
他沒再問易臣夜什麼話,長按了幾個鍵,電腦裡的畫麵變成了一個藍色背景的選項。
“你今年多大?”易臣夜忽而問。
蘭隨想了一下資料卡,“二十五。”
“也不算小了。”易臣夜說,“交過女朋友嗎?”
蘭隨操作頁麵的手停頓兩秒,“易總對這個感興趣?”
易臣夜:“隨便聊聊——渴嗎?要不要喝點什麼?”
“不用。”蘭隨這麼說,易臣夜還是去用水杯裝了一杯果酒,放在了蘭隨的手邊。
“謝謝。”
“對我不用這麼客氣。”
易臣夜說,“還沒回答我,交過女朋友嗎?”
“沒有。”蘭隨說。
易臣夜似乎低笑了聲,蘭隨抬頭看去時,卻是見他的嘴唇被易拉罐擋住了,藍色眸中距離感少了幾分,給人一種親近感。
“易總不是說過嗎,戀愛,是生活的調味劑,不是必需品。”
易臣夜沒說話,片刻後,才道:“喜歡你的人不少。”
蘭隨:“個個我都要回應的話,我會很忙的。”
易臣夜一條腿懸空的晃著,拖鞋掉了下去,他踢到了蘭隨的膝蓋,蘭隨低頭看了眼。
“抱歉。”易臣夜說。
蘭隨:“沒事。”
易臣夜:“床伴呢?”
“易總想問什麼?”蘭隨直言問。
易臣夜抬腳,踩在了他腿邊的凳子上,身體前傾,手肘抵著膝蓋,“這個問題的答案,不能說的嗎?”
“能,但沒必要。”蘭隨說。
易臣夜:“為什麼?”
“好了。”蘭隨話音落下。
電腦上的畫麵恢複到了桌麵。
打了個小岔,蘭隨抬頭看向易臣夜,“有,又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易總,如果你是單純的好奇,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也沒必要告訴你,如果,你是有彆的……”
他抬手握著那隻攔住他的腳踝,往前一扯。
易拉罐滾落在了地上,裡麵所剩不多的桃汁汽水流淌了出來。
易臣夜被蘭隨一扯,身型不穩的晃了一下,手臂被拉扯過去,坐在了他腿上,蘭隨攬了一下他的腰,替他穩住了身形。
“……什麼想法,那這個問題,就不一樣了。”蘭隨在他耳邊說。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的將兩人的距離拉的這麼近。
和一個覬覦自己血的血族靠的這麼近,不算什麼安全的事。
易臣夜肩頭掛著的毛巾滑了下去,被蘭隨接住。
“你說我有什麼想法?”易臣夜問。
蘭隨:“潛規則我嗎?”
這五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風輕雲淡的就像是變得正經了起來,仿佛在說著普普通通的一句話。
“是。”易臣夜說,“你之前說過,如果我想要的,是一場激烈的床事,你會給我。”
蘭隨:“你要和我做床伴?”
“是。”易臣夜說。
上一次談戀愛的提議被蘭隨拒絕了,易臣夜這次沒有再提,他想,既然談戀愛不行,那就先從基礎做起來好了。
易臣夜這個“基礎”的認知,或許和彆人不太一樣。
“明晚的晚宴會有很多血族。”易臣夜指尖撥動著蘭隨有些長了的發絲,“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味道,你會安全點。”
“遊輪開出去,隔天才會回來。”他說,“我們會在那裡度過一夜。”
“隻是因為這個?”蘭隨問。
易臣夜“嗯”了聲,蘭隨說:“那你咬我一下,也是一樣的。”
“氣味不會有上床那麼濃烈。”易臣夜說。
蘭隨:“我拒絕。”
易臣夜:“……”
為愛癡狂,他不會,想要得到手的,他隻會去籌謀,去算計,用溫和的外表去引誘,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生存法則。
也會有得不到的,但他一向不會在那些事上多費心思。
得不到的,總會有其他的代替品。
……代替品。
腦海裡剛冒出了這三個字,就被易臣夜否決了。
蘭隨拒絕他兩次了。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是他太著急了嗎。
該耐心一點的,但明天,他不想像上一次一樣,再讓彆人覬覦他的管家。
蘭隨鬆開了他的手:“他們不會輕易動我的。”
“我該走了。”
下一瞬,易臣夜直接抬起了他的下巴,貼在了他的唇上。
軟的不行來硬的,這是他一向的作風。
蘭隨眼鏡險些滑落,感覺到唇上刺痛了一下,他的下唇被易臣夜咬破了,易臣夜急切而又魯莽的吻著他,看起來是個初學者。
嘗到嘴裡的味道,蘭隨皺了下眉頭。
怎麼總是,學不乖呢。
他推開了易臣夜,偏過了頭,喘了口氣,易臣夜舔了舔唇,蘭隨揩了揩唇角,看著指腹的一抹鮮紅。
“我沒說過,你可以親我。”蘭隨說。
易臣夜:“所以呢?”
蘭隨指腹抵在他唇邊,“舔乾淨,知道嗎?”
易臣夜眯了眯眼。
蘭隨指腹用了點力,陷進了他唇縫中,“好好的收尾啊。”
易臣夜嘗到了他指腹的味道。
像桃子味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strawberry1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