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過我的兄弟。
簡單的一句話,使得伊弗萊動作猛然一頓。
浴缸中溫熱的紅色液體包裹著身體,隨波蕩漾,散發著陣陣催.情般的淡香,視野中光線晃悠,洛斯修的麵龐在薄薄的霧氣之下變得朦朧。
他的發絲落在臉上肩頭,躺在浴缸之中,骨節分明的手扣在浴缸邊緣,浴缸襯得冷白的膚色透著禁欲冷感,他的手背沾著水珠,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這仿佛是一副頹靡之極的油畫,濃墨重彩,畫中的人帶著貴族獨有的矜貴氣質,淩亂而又華麗,叫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伸出手去觸碰他。
“你說……什麼?”伊弗萊聲線低沉緩慢的問出這一句話。
洛斯修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機會,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我說……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過兄弟,伊弗萊。”
“你之前說……”伊弗萊聲音戛然而止。
是的,洛斯修也從來沒有說過他把他當成兄弟,一切都是他的自以為是,他認為洛斯修也把他當成了相依為命的好兄弟,他以為那段時間的相處,在他們彼此的回憶中都是特殊的存在。
“你說過,那種事……兄弟之間,很正常。”伊弗萊意識到他被欺騙了感情。
“兄弟……”洛斯修“哈”的笑了聲,“伊弗萊,你真天真。”
他揚起修長的脖子,看著天花板,銀色長發垂落在水中,無論是靜態還是動態,一舉一動皆是撩人心弦的精致漂亮,他偏了一下頭,銀灰色的眸子神色淡淡,又有著孩童般的童稚。
都到現在這種地步了,還想做兄弟嗎?
他不允許。
他開口想要說什麼,伊弗萊卻發了狠一般的抵著他的下巴,吻了過來。
雖然伊弗萊現在對他的兄弟情變了質,可曾經是真切的想要愛護過漂亮弟弟,甚至多次因對他產生不該有的想法而為自己的肮臟感到懺悔。
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沒用了。
“你欺騙了我……”伊弗萊低聲道。
洛斯修瞳孔緊縮了一瞬,鬆散搭在浴缸邊緣的手陡然攥緊,一下咬住了下唇,伊弗萊看起來生氣了,語調似痛心疾首般,惡狠狠的,洛斯修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伊弗萊道。
“你玩弄了我的感情。”
“殿下……洛斯修殿下……”
伊弗萊在他耳邊叫著他的名字,洛斯修一隻手抱住了伊弗萊的後頸,“我……沒有……”
沒有玩弄。
他的話未能全部說出口,下一刻被吻住了嘴唇,伊弗萊像是刻意的,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以此借口來“懲罰”他。
兩人舌尖攪在了一起。
“伊弗萊,你會和……你的兄弟、做這種事嗎?”洛斯修勾著他的後頸,“彆再……欺騙你自己了。”
“是你欺騙了我。”伊弗萊不會和他的兄弟做這種事,他唯一想要當成兄弟的人也隻有過一個,而這兄弟情還在半路變質了。
“你愛上了我。”洛斯修篤定道。
——你愛上了我。
月光傾瀉而下,落在他的臉龐。
伊弗萊低頭抵在他額頭上,沒有否認他的話。
“洛斯修殿下,你該說的不是這個。”伊弗萊指腹按壓在洛斯修的唇上,做了之前就想做的一件事,“對於欺騙我的事,你便沒有感到半分的愧疚嗎?”
洛斯修手背抵著嘴唇,眼尾潮紅。
終是在不久之後,他偏過頭,嗓音裡帶著低低的喘不過氣的聲音,“我錯了……伊弗萊……”
夜深人靜,仆人都睡了。
在伊弗萊替洛斯修擦頭發時,洛斯修也靠著伊弗萊睡了過去。
伊弗萊抱著昏睡過去的洛斯修從浴室裡出去,把他放在了床上,拉了拉被子,洛斯修睡得很沉,伊弗萊抬手碰了碰他的臉蛋,直起了身。
伊弗萊推開了窗戶,坐在了窗沿上,沉默好半晌。
【我真是個禽獸。】他道。
剛從和諧處出來的係統:【……】
伊弗萊:【我竟然還想把他弄醒來。】
係統:【你的心還是亂了。】
伊弗萊:【是的。】
他摸著心口的位置。
這是什麼感覺呢,一邊想要疼愛他,一邊又想要將他弄成破布娃娃一樣的存在,真是邪惡的想法。
係統:【聖經對你已經不管用了。】
伊弗萊沉重的歎息了一聲,係統也沉重的歎了口氣。
伊弗萊在窗戶口吹了小半夜的風,準備關窗之時,突然瞥見樓下院子裡有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晚風吹拂過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噴泉後麵一道身影躲躲閃閃的左右張望,不像是在這個城堡裡的人,他忽而抬頭往樓上看了過來。
窗口邊的黑色人影在月光下顯眼,對方對他揮了揮手,像是在打招呼,轉身往外麵走去,這一幕在夜裡有些滲人。
伊弗萊直覺出了事。
樓下有人看守,對方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出現在這裡。
他轉過身,走到門口推開門。
一樓,兩名守衛癱坐在一旁,似乎是暈厥了過去,伊弗萊過去探了一下對方的鼻息,還活著。
他正想叫醒對方,就看到映照在門上的一個黑色影子,舉著一根棍子砸了過來。
伊弗萊陡然心中一緊,翻身一滾躲過,事發突然,手臂還是被打到了,一時發麻,轉過頭,他看到對方蒙了臉,伊弗萊後退兩步,踩到了一人的腳尖。
四周十幾個人走了出來,來者不善。
對方拿著棍子打了過來,伊弗萊感覺到他們不想要他的命,一人從伊弗萊伸手架住了他的手臂,伊弗萊順勢跳起來一腳踹向前麵的人,他身後的人由於慣性往後麵退了幾步,撞在了牆壁上,為伊弗萊當了肉墊。
兩方打的焦灼,動靜不小,但一直沒有人出現。
這兒的隔音挺不錯。
直到一個黑色頭套套在了伊弗萊的腦袋上,伊弗萊落了下風。
不講武德!
伊弗萊:【&#¥口口口口口……】
067隻聽到了一串被和諧的話。
……
由於伊弗萊精力太好,洛斯修累的手都抬不起來,昏昏沉沉的睡著,夜半不知道為什麼,忽而一陣踩空的墜落感從胸口傳出來,讓他一下驚醒了。
他猛然睜開了雙眼。
沒關的窗戶吹進來一陣風,窗簾飄飄蕩蕩,一角高高揚起又落下,洛斯修眼中還未清醒,額角浮現一層細密的薄汗,心中忽上忽下,忐忑不安。
床邊是空的。
洛斯修手臂支著上半身想要起來,還未完全起身,腰間酸軟得又倒了下去。
“伊弗萊。”他嗓子啞的說不出話。
從前無論他在哪兒叫伊弗萊的名字,伊弗萊都會給他回應,這次成了例外。
房間裡沒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渾身似散架了一般,洛斯修下了床,推開門,去了浴室、衛生間……沒有,哪兒都沒有。
黑夜裡洛斯修的眸色愈發的暗沉。
他跑了。
伊弗萊跑了。
伊弗萊隻想和他做兄弟,可他強硬的改變了他們的關係,所以伊弗萊跑了。
雖然他們國家開放,但同性之間這種事,也稱之為不倫之戀,他們見不得光,流傳的風流韻事多為貴族之間,在某些宗教看來,這甚至是一種罪孽,邪惡的象征。
洛斯修在自己的腦海裡自動的形成了一個邏輯鏈,越想越深,一拳砸在了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仰起頭,頸間青筋隱隱暴起,順滑的長發落在身後,咬肌鼓動了兩下。
該死,他要把他抓回來。
好好調.教。
【主角黑化值上升百分之二十,目前黑化值百分之七十八。】
【主角黑化值上升百分之十,目前黑化值百分之八十八。】
【主角黑化值下降……】
伊弗萊蒙著黑頭套,嘴被堵了個嚴嚴實實,手上被捆著麻繩,腦子裡還有係統隔兩分鐘的播報,聽起來就和過節一樣的熱鬨。
他坐在木板上,馬車趔趄了一下,他也跟著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