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聞宸知道自己開了頭的話，就不會輕易停下，但火已經點了，他總不可能這個時候停下來，對他說逗他玩的。
他不乾這種缺德事兒。
“戚總，這兒是你工作的地方。”紀聞宸鼻尖抵著他的鼻尖，揚唇道，“以後在這兒處理工作的話，會不會想起我呢？”
戚雲梟：“……”
他咬著牙，偏過了頭。
“要好好的想我啊。”紀聞宸又在他耳邊道。
……
……
近一個小時之後，紀聞宸看著時間，再久的話就不夠了。
此時此刻，相比起戚雲梟，他反而衣衫更加的整潔，僅僅開了幾顆扣子，戚雲梟第一次見到他忍耐力這麼強的時候，到最後狼狽的隻有他一個人。
他喘著氣緩神，不明白紀聞宸做都做了，為什麼不做到底，甚至幾次都擋開了他的手，這讓他感到心中有異，像是被什麼梗著了一般，印象裡紀聞宸好像沒有拒絕過這種事。
衣襟被人攏了攏，紀聞宸替他扣上扣子，“去洗個澡吧。”
戚雲梟坐在辦公桌上，看著他垂下的眼簾。
心裡頭不儘興。
紀聞宸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手，扔進了垃圾桶，感覺到他的目光，側頭看過去，似笑非笑道：“要我抱你去嗎？也不是不行，但是要收取費用的。”
戚雲梟收回視線，腳下著地，還沒緩過來，腿軟了一下，紀聞宸接住他，直接把他抱著送進了辦公室的那間休息間，戚雲梟道自己洗就行，他剛是沒防備加上走神，這會兒回過神了。
辦公室的辦公椅轉動，紀聞宸坐在上麵，平息了一下，半闔的眼中透露著一種欲，他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指尖輕點額角。
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吃一頓還是吃很多頓，當然是選擇後者。
等戚雲梟洗了澡出來，紀聞宸側頭看過去時，那微沉的眸色讓戚雲梟頓了一下，再看過去時桃花眼已然恢複了往日含笑的模樣。
天邊天色近黃昏，黑色小車停在了停車場，紀聞宸和戚雲梟去了超市，兩人徘徊在賣菜的區域。
“要買的我都整理了一遍，你看看？”紀聞宸把手機調到備忘錄界麵遞給了戚雲梟。
戚雲梟接過，看著備忘錄一一細數，餘光瞥了他一眼，讓他對一下，紀聞宸便低頭對了對推車裡的東西，忽而，身旁伸過來一隻手拉了他一下，他和戚雲梟的距離陡然接近。
“小心彆撞到了。”戚雲梟說。
紀聞宸轉頭看了眼，才見剛才一人推著推車過來，估計沒看到他，差點撞上了，但……
他感覺到頸間呼吸掃過，還有一陣似有若無的觸感，他睨向戚雲梟，戚雲梟卻似什麼都沒發覺，若無其事鬆開他的手腕，轉頭去看菜去了。
紀聞宸抬起手，掌心貼著脖子摩擦了兩下，推著推車跟在了戚雲梟身後。
沒過多久，兩人在生鮮區買東西時，紀聞宸手裡拿著一盒肉，正在挑選著，想問一下戚雲梟的意見，耳邊就傳來了戚雲梟的聲音。
“那邊有新鮮的小龍蝦，過去看看吧。”
貼近的聲音近到了鑽進他耳朵裡，壓低的嗓音震得他耳朵癢癢的——這種事兒，沒必要靠的這麼近，如同說悄悄話一樣。
他看著戚雲梟的背影，眸子貓兒似的眯了一下，透著危險的神色，又抬手搓了一下頸側，那一片皮膚霎時間被男人搓紅了。
如果說這兩次是錯覺，那之後的事便是讓紀聞宸肯定了——戚雲梟在故意拱火。
從超市回去的兩人進了廚房，住進的是他們的新房，裡麵所有一切的陳設都是兩人一點一點打造，可以稱之為他們的愛巢。
處理食材間，紀聞宸感覺到了戚雲梟兩次番的挑逗，他的行為都是往裡收著的，拿東西時喜歡從他身後靠近，再往他腰側越過去拿，讓他幫忙遞個東西，都要湊近了說話，隱隱約約的靠近，肢體接觸都比平時多了許多。
但實際上，戚雲梟穿著襯衫西褲圍著圍裙挽著袖口的模樣，就已經很招人了，紀聞宸手頭上的事兒做完，就靠在一邊的料理台邊上看著他。
“看我做什麼？”
“你好看。”
戚雲梟放下手裡的菜，往紀聞宸這兒走了過來，紀聞宸沒動，兩人的距離拉至隻有十厘米。
戚雲梟：“要不湊近點，看的更清楚。”
紀聞宸上半身前傾，“你不介意的話，我都可以。”
戚雲梟的手從紀聞宸身旁穿過，抽出了一把菜刀，而後又遠去，“切點水果吧。”
這般若即若離，是紀聞宸再清楚不過的招式，他舌尖抵了抵牙，忽而展顏一笑，“戚總，小心‘玩火自焚’。”
戚雲梟側頭，“威脅我？”
“不，是提醒你。”紀聞宸說。
兩人視線在空中纏繞，像一根根細線糾纏在一起，分不開，剪不斷，桃花眼眼底笑意很深，看不到底。
門口響起了門鈴聲，兩人偏頭往門外看過去，紀聞宸直起身，“我去開門。”
這頓飯的客人來了，紀父紀母還有——紀聞宸他大哥。
“爸媽說要過來看看你們新房子，我送他們過來，順便蹭一頓飯，沒關係吧？”紀大哥笑著道，手裡還提著禮盒，慶祝他們喬遷之喜。
“當然沒關係。”紀聞宸側身讓他們進門，“歡迎。”
門口早已準備好了拖鞋，紀聞宸父母已經進了門，紀聞宸又彎腰從鞋櫃裡拿了一雙拖鞋放在了門口，他大哥換上鞋走進來。
廚房裡戚雲梟和紀母在聊著，戚雲梟話不多，但句句有回應，不失禮儀，紀父在裡麵待了會兒，嫌擠，自己出來了，沒一會兒紀母也出來了，紀聞宸進去切了水果端出來放在桌上。
“你就讓雲梟一個人忙活？”紀母低聲說著，還瞥了眼廚房裡的戚雲梟。
紀聞宸：“我去忙了，這不是沒人招待你們。”
“我們不要用你招待。”紀父道，“一個大男人，要懂得疼人些。”
紀聞宸懶洋洋拖著調子：“知道了，嫌我了唄，我去幫忙，大哥陪你們吧。”
話這麼不情願的說，他起身的動作是絲毫不慢。
紀父：“這混小子——”
“來，吃點水果。”紀母一牙簽插了一塊蘋果塞紀父嘴裡。
廚房裡水聲停下，戚雲梟甩了甩手上的水，轉頭看到了紀聞宸，“你怎麼進來了？”
紀聞宸：“幫忙啊。”
戚雲梟：“出去陪你爸媽吧。”
紀聞宸失笑，“我今天這麼討人嫌？哪兒都把我往外推？”
戚雲梟一頓，聽到紀聞宸說他爸讓他進來幫忙，又往客廳看了眼。
外麵客廳有人，戚雲梟這會兒是沒再做什麼了，兩人和諧的在廚房裡忙活，一個小時後，菜端上了桌，五人圍著桌子坐下。
紀聞宸和戚雲梟坐在一塊。
紀母問了問兩人最近過的怎麼樣，紀父嘴裡隻道兩人好好過日子就行，紀大哥在一旁拍照，發給家裡缺席的那位看。
紀母問他們有沒有想過要個領養孩子之類的，紀聞宸和戚雲梟都沒有這個打算，兩人隻想過二人世界，戚雲梟沒說話，這話由他來說並不合適，他也想知道紀聞宸怎麼想的。
紀聞宸：“太麻煩了，我不喜歡小孩兒，養不好，孩子又不是寵物，算了吧。”
紀母也就是隨口一提，見他這麼說，便沒有再往下說。
一桌子菜秀色可餐，紀聞宸給戚雲梟夾了一塊排骨，讓他多吃點，忽而就感覺到桌子下的腿被身旁人不知有意無意蹭了一下。
“嗯。”戚雲梟麵色如常的應了聲。
紀聞宸不動聲色，唇邊還帶著笑回紀母的話，他伸手去拿水杯，旁邊的戚雲梟也拿水杯，兩人手撞在一塊，手背貼上，又分開
紀聞宸喝了一杯水，把杯子放在了桌上。
到後來吃的差不多了，戚雲梟和紀大哥聊著生意上的事兒，吃過飯，紀家人也不多打擾他們了，道就走了。
戚雲梟起身時，身形晃了一下，坐了回來，手撐了一下紀聞宸的大腿穩住身形。
紀聞宸扶住他，“喝多了？”
“沒。”戚雲梟說，“隻是起的太快了，我去送送伯父伯母。”
紀聞宸在桌子底下攥了一下戚雲梟的手，又鬆開，掌心的溫度有些發燙，更燙的是另一處，“你在這兒坐著吧，我去送就行了。”
他壓著了他肩膀讓他坐下，在他耳邊低聲道：“等我回來再……”
再什麼戚雲梟沒聽清，但感覺不是什麼好詞彙。
紀聞宸今晚忍得超出了戚雲梟的預算，除了捏他手那一下，他沒有任何其他回應。
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門鈴再次響起，戚雲梟去開門，“你不是知道密唔……”
房門還沒關上，戚雲梟就被拽著手腕扯了過來，扣住了後腦勺，堵住了嘴，又猛又激烈，唇齒間貼的很緊，舔舐他唇縫的力道急促又沉。
紀聞宸用腳把門帶上，“哢噠”一聲，隔絕了滿室春光。
兩人一路從玄關親到了沙發，戚雲梟跌到了沙發上，還沒調整好平衡，紀聞宸就欺身而上了，他扯了扯領帶，一圈一圈纏在手掌上，緊緊扯了一下，領帶繃直，他俯身又繞過了戚雲梟的眼睛上。
“你招我的，你得受著。”
“戚總。”
他啄了一下戚雲梟的唇。
……
第二天的清晨。
當戚雲梟睜開有些酸痛的眼睛，看到的就是紀聞宸背對著他站在窗口舒展手臂的背影，他一動，紀聞宸就轉過了身，走到床邊坐下，問他要不要喝點水。
戚雲梟有些渴了，接過了紀聞宸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還是有些疼，昨晚紀聞宸家裡人一走，紀聞宸直接放浪形骸的撕碎了那不動聲色的表麵，露出了狼的本性。
紀聞宸：“好受點了嗎？”
戚雲梟“嗯”了聲，臉上帶著疲態，抬手按了按眉間，問他在外麵都做什麼了，憋成這樣。
“都攢著回來給你了。”紀聞宸說，“你還勾我。”
戚雲梟：“……”
“戚總。”
“嗯？”
“昨天和我媽說的，都是認真的。”
“什麼話？”
“不要小孩的話，以前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紀聞宸說，“以後老了，咱倆就是兩個老頭子過日子。”
戚雲梟垂眸摩挲著手中水杯：“沒什麼不好的。”
紀聞宸：“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怎麼了？”戚雲梟問。
紀聞宸：“和我去R國結個婚吧。”
戚雲梟：“……”
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倏地看向紀聞宸。
拉開的窗簾透著光進，從他身後灑落在他身上，他卻比光還要耀眼，有些人站在那裡，就是光。
“隨時都可以。”他答道。
紀聞宸：“或者你有彆的更喜歡的地方，也可以。”
“我不挑地方，隻挑人。”
“哦，那個人……”
“是你。”
紀聞宸笑了起來，桃花眼爛漫，“我很慶幸。”
戚雲梟：“慶幸什麼？”
“宇宙廣袤無垠，而和你相遇的人，是我。”他說。
戚雲梟唇邊弧度揚了揚。
不，這應該是該說是他的運氣好。
見識過最璀璨的星星，此後眼底、心底，便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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