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晚成一著急又開始咳。
怎麼什麼倒黴事都讓她碰上了?
“那我們今晚怎麼回迪坎兒?”
“……”
見葉南平低著頭,手指快速地敲著手機屏幕,和後期聊著工作,辛晚成悻悻然閉了嘴。
仰頭看了眼自己的吊瓶,還剩個底。
至於他……
辛晚成見他編輯了一大段文字發過去,手機處理工作確實不方便,萬一因此耽誤了什麼,他再把這罪名往她頭上一扣,那她可真是轉正無望了……
辛晚成心裡沒底,忍不住偷瞄他表情,他卻隻是一臉平靜,關了微信界麵,開始查天氣。
“沙暴眼南移了。”
好消息。辛晚成連忙提議:“那趁現在趕緊趕回迪坎兒?”
他終於從手機中抬頭,看了她兩秒。
“你讀書那會兒是不是地理成績不太好?”
辛晚成眨巴下眼睛。
乾嘛突然問這個?
不等她尋思過來,葉南平已按照剛搜到的號碼,撥出電話。
吊瓶裡的液體冒起的氣泡,被他隨後而起的聲音震破:“是萬洲酒店嗎?”
……
這是離縣人民醫院最近的一家星級酒店,可惜客房已滿。那些原本準備去景區的背包客今晚都困在了縣裡,房源很緊張。
再遠個兩百米還有家差一些的,倒是有房。正好兩間,一間大床,一間標間。
悄悄湊過去豎耳聽著的辛晚成,頓時眼前一亮,轉瞬又眸光一暗。
她出門太急,什麼證件都沒帶。剛才急診掛號,用的都是葉南平的證件。她那時還挺慶幸自己沒帶證件,不然都沒機會看他身份證上的照片。
身份證照片上的葉南平,和她保存在手機裡的那張大合照大概是同一年拍的,清風明月的校草範兒。和現在比,稍顯青澀,但肯定比現在這生人勿進的氣質更吸引女孩。
可如今再一想到自己沒帶證件,辛晚成隻剩苦瓜臉。
葉南平卻似乎沒顧上這一茬,確定了有房,確定了辛晚成的吊瓶已輸完,招手示意值班護士過來幫辛晚成拆針頭,順便找護士要了倆口罩。
辛晚成一路跟著他,朝醫院側門走去,趁他停在門前戴口罩的工夫,最後掙紮了一下:“確定不能回迪坎兒了?”
葉南平掀門簾的動作一停,又起。掀開門簾的下一秒,直接用衝鼻而來的沙塵,回答辛晚成這個問題。
辛晚成吃了一嘴沙,趕緊把口罩戴上。
丫讓人閉嘴的方式還真是簡單又直接。
……
辛晚成臉小,均碼的口罩戴著大一圈,她正調整著,他突然伸手把她的帽子拉上。
不僅拉上帽子,帽子兩邊的抽繩,他也幫她抽緊了。
看著麵前這個豌豆機,葉南平很滿意:“走吧。”
辛晚成皺著眉,慢半步跟出去。
是有多瞧不上她的臉,非把她裹成這樣?
……
路上能見度不超過十米,陸巡打著雙閃,開著內循環,迎著車外的陣陣風沙龜速前行。
葉南平的手機時不時震一下,應該是工作微信。畢竟很多事情他不拍板,就推進不下去。
他卻沒管。
辛晚成聽著震動聲,看著擋風玻璃外,覺得自己簡直是行走在末世之中。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前台見多了這種年輕情侶,直接報價:“大床420。”
葉南平竟沒有任何異議,直接摸出了身份證。辛晚成趕緊打斷:“我們剛才打電話來問過,不是還剩一間大床,一間標間嗎?一張身份證開兩間可以嗎?”
答案自然是不行。
“小姐姐通融一下吧。”辛晚成賣乖。
賣乖也不好使。
前台給出解決方案:“要不你們一個住這兒,一個去附近再找一家?一張身份證在兩個酒店開房沒人管,我這兒真通融不了。”
“……”
“大床?標間?”
“標間。”辛晚成說。
“大床。”葉南平說。
二人話匣子打架,前台大概覺得孤男寡女來這兒旅遊,純情給誰看,便有些不耐煩:“到底開哪間?”
“標間。”
葉南平改口,直接把身份證推了過去。
……
辦理完入住,辛晚成心裡也上演完了一萬個小劇場。
葉南平收了身份證,徑直朝電梯走去。辛晚成滿腹心事跟著。
早在前台給出大床還是標間的二選一後,辛晚成就反應了過來,大床或標間,哪有什麼本質的區彆?
不都是要共處一室……
大學時某次寢室臥談會,辛晚成聽商瑤說過她和男友周敘的第一次,就是畢業旅行時不小心開了一間房,糊裡糊塗地完成的。
當時室友們都笑,那哪是不小心?周敘那叫蓄謀已久,商瑤那是半推半就……
“蓄謀已久”四字,一路戳著辛晚成來到電梯門外,直到葉南平當著她的麵,按下了下行鍵。
辛晚成一愣。
葉南平雖一直背對著辛晚成等電梯,但光可鑒人的電梯門,全程映著她那張胡思亂想的臉。
姑娘年紀不大,想法不少。
葉南平撫了撫額,走進隨後開啟的電梯門。轉身,正迎上辛晚成還來不及粉飾的臉。
“我去車上充個電,順便兜一圈,附近肯定還有彆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