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 他嗬地一笑:“開門。”
辛晚成捧著手機愣了三秒,瞬間被按下加速度似的,掀開被子抄起堆在床尾的加厚睡衣,三下五除二套上, 趿上棉拖鞋就準備往屋外衝,卻在看見穿衣鏡中自己模樣的瞬間, 僵住。
她這兩天在家待得□□逸, 連打三天麻將,整個人都蓬頭垢麵的, 哪還是前陣子,他家裡那個露著小細腿的小可愛?
辛晚成對著還在通話的手機撂下一句:“等、等一下。”啪地掛了電話, 開始翻箱倒櫃找衣服。
換完了衣服還不夠,跑去廁所,來不及刷牙, 抄起她爸治牙周炎時開的漱口水, 猛灌兩口, 一邊漱口一邊清水洗臉。水龍頭剛打開那會兒, 水涼得刺骨, 她往臉上一潑,那酸爽,配上漱口水的辛辣, 辛晚成整個人瞬間精神了。
一邊火急火燎地紮著丸子頭, 一邊衝出廁所, 直奔玄關。拉開門的那一刻, 她堪堪紮好頭發,深吸一口滿腔的辛辣,看對麵。
門外的葉南平,神情悠閒得,若不是腳邊放著個行李箱,活像個早起遛彎的貴公子。可惜他的悠閒沒能持續多久,就被門裡這姑娘向他撲來的英姿強勢打斷,轉眼之間,她整個人已手腳並用地盤在了他身上。
葉南平被她衝過來的力道帶的,退了半步才站穩。葉南平順勢將她一撈,彼此的心跳貼了個密密實實。
這麼熱情……葉南平失笑,雙手剪著她的腰,感受著她碎在鬢邊的頭發搔得他頸側微癢。
她腦袋埋在他肩窩,瞧不見臉,他低聲說:“讓我看看。”
卻在她依言抬頭的那一刻,吻住她。
久違了的他的氣息瞬間將辛晚成縈繞,辛晚成剛來得及慶幸自己漱了口,就被他唇舌間的攻勢奪去呼吸。
吻了一會兒,他稍稍離開,唇瓣虛貼著她的:“什麼味兒?這麼辣?”
“我爸的醫用漱口水。”
“……”
他怎麼能停呢?辛晚成意猶未儘地啄著他的嘴角:“你就當提前感受我大成都的火辣唄……”
葉南平笑著看她。既然她如此盛情相邀,那……
卻在葉南平即將再度吻住她時,被一陣腳步聲打斷。
腳步聲是自樓下台階處傳來的,二人雙雙一僵。扭頭看去,隻見樓下拐角處,正人影攢動。
大年初一,大家都在串親戚,眼看樓下那三四個人就要拐過拐角,與她和葉南平正對,辛晚成反應過來的當下就要撒開他,左腳的拖鞋卻掉了。那拖鞋好死不死,就這麼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直滾到那四個正上著樓的鄰居麵前。
鄰居們齊刷刷地低頭,看向那隻宛如從天而降的拖鞋,又齊刷刷地抬頭,看究竟是誰掉的拖鞋,卻隻瞧見樓上的入戶門風卷殘雲一般,砰地關上——
辛晚成還保持著盤在葉南平身上的姿勢,被他抱進了門。
他一手環摟在她腰上,免得她掉下去,另一手扯過自己的行李,閃身進門的瞬間,用腳勾上門。
門外很快傳來鄰居們路過後繼續上樓的聲音,葉南平抱著她抵在門背上,鬆了口氣。
這麼一來二去,辛晚成嚇都嚇死了,再也顧不上向他索吻,乖乖地從他身上滑了下來,腳上隻剩一隻拖鞋的她,右腳高、左腳矮地站著:“還好咱倆沒被鄰居瞧見,不然不出半天,我的光輝事跡就會傳到我爸媽耳朵裡。”
這些老鄰居都是各家牌桌上的牌搭子,辛媽就經常和鄰居們一起打麻將,麻將桌簡直是八卦傳播的溫床。
“你這麼虎,還怕你爸媽知道?”剛才是誰巴巴地向他索吻來著?
辛晚成撇撇嘴,不跟他計較這個,雙手在胸前一環:“你怎麼來了?”
她變臉倒是快,畢竟進了門,那就是她的地盤了,主人的姿態自然要拿捏好。葉南平失笑搖頭,和她在一起這陣子,這簡直成了他的標配表情,拿她沒辦法,又覺得挺有意思。
葉南平正了正臉色,從外套的內兜裡拿了個紅包出來,給她:“我們那兒的習俗,紅包得大年初一當麵給,這樣能帶財氣。”
辛晚成有些詫異。。
打飛的來送紅包?
辛晚成想笑,又憋住。剛要接過紅包,聽他道:“收下這份財氣,明年這個時候,你就不是在各種群裡搶紅包,而是給人發紅包了。”
辛晚成不好意思地笑笑,收下紅包,隨手揣進兜裡。
她昨晚一搶到大額紅包就向他炫耀,他當時在手機那頭,應該還挺哭笑不得的,肯定在心裡想,自己怎麼找了個財迷女朋友。
可她當時這麼乾,還不是因為他總聊著聊著就沒了影,她才這麼沒話找話說……
一想到這個,辛晚成隔了夜的憋屈又翻了上來。收了笑,
挑眉問他:“那你知不知道我們這兒的習俗,誰才有資格大年初一上門嗎?”
“誰?”
“受全家認可的女婿。”辛晚成編得頭頭是道,“我爸媽都還不知道你呢,你就敢上門?”
其實辛晚成家壓根沒這規矩,就是故意嚇他,誰讓他昨晚冷落她?
他挑眉“哦?”了一聲:“你爸媽在哪兒呢?那我現在去見見。”
說著就要換鞋進門。辛晚成可沒料到,他還真敢?!
正慶幸好在爸媽不在家,爸媽就給她打電話了。
聽見手機鈴響,辛晚成嚇得一哆嗦,摸出手機,一看是爺爺家的座機打來的,再一看時間,已經快11點了,辛晚成趕緊接聽。
果然是辛媽打來催她的:“你出門了麼?馬上開飯了。”
辛晚成隨口胡謅道:“我在路上了……”
一臉事不關己般麵無表情的葉南平卻在這時湊了過來:“她還在……”
辛晚成連忙捂住他的嘴。
他剛才說話時,音量把握得極其刁鑽,辛媽依稀聽見,又沒真的聽清,問道:“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