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明顯是鎖定了葉南平的日默瓦行李箱,辛晚成不敢把他一人留這兒了,一手扶起他,一手拽過他的行李箱,想著趕緊走。
葉南平燒得沒什麼力氣,身體一沉,又跌坐了回去,燒得嗓子都劈了:“我在這兒等你。”
“不行!跟我回家!”
辛晚成陰惻惻地。
沒想到她也有頤指氣使地使喚葉老師的一天……
他愣了一下,竟真的乖乖起了身,任由她帶走。
……
今天夜裡的溫度才5℃,辛晚成還沒出站,就被出站口鑽進的刺骨涼風凍得一激靈,回頭看他,臉是又僵又紅。
辛晚成出門前特意穿了厚實的飛行員外套,直接脫了外套,要和他換。
他低頭看了看她的外套,又看了看她的臉。沒動。
“換上。我這件厚。”
“……”他也不聽。
辛晚成不想耽誤時間,索性直接上手,剝他的風衣。他一點力氣都沒有,辛晚成很快得逞,拖著他的行李箱,穿著他的薄風衣,走了。
他在後頭,裹成熊一樣跟著。
風衣那麼薄,他不感冒誰感冒?穿著他的風衣,一路凍得不行的辛晚成,終於回到公寓樓下。
剛才她一路跑去地鐵站,才用了五分鐘,回程卻用了足足走了十五分鐘,進了公寓樓,辛晚成不再擔心他被偷被搶,為了不耽誤時間,直接甩下一句:“你在樓下等我。”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到了公寓門外,準備掏鑰匙開門,才想起鑰匙在飛行員外套的口袋裡……
真是忙中出亂,辛晚成隻能硬著頭皮下樓拿鑰匙。
剛下了兩級台階,就正麵迎上了葉南平。他不疾不徐地上樓,空著手。
“你行李箱呢?”辛晚成站在台階上,頗有居高臨下的氣勢。
他沒回答,很快站定在她麵前,從飛行員外套的兜裡摸出鑰匙。
辛晚成低頭看了眼他掌心的鑰匙,一把拿起,開門進屋:“你把行李箱放樓下,再被偷了我可不管。”
身後沒聲。也不知他有沒有聽見她的警告。辛晚成也來不及回頭確認,徑直進門,去電腦桌的抽屜裡拿證件。
她離家前沒關燈,屋裡十分敞亮,等她拿完了證件和信用卡,剛一回頭,迎上一道悶頭而來的黑影——
葉南平的臉忽而近在咫尺,辛晚成的呼吸瞬間卡在嗓子眼。她差點以為他又要像昨晚那樣,無緣無故強吻她,他的唇卻自她臉側劃過,並沒有挨著她。再一看,他已悶頭栽進了一旁的沙發裡。
辛晚成的呼吸瞬間恢複,眉頭也隨之皺了起來:“你彆倒這兒啊!”
“……”他已經不理她了。
……
沙發隻有一米八的長度,他稍稍蜷著睡,竟睡得很舒服的樣子。
辛晚成三次試圖弄起他,無果,無力地癱坐在沙發邊沿。
“你是不是故意的?!”一進她家門,就賴著不走……
“……”
看他紅透了的耳朵。發燒總不能也是裝的吧?
辛晚成歎氣,就當他真的是燒傻了,她起身,準備去樓下拿他的行李箱。
手腕卻突然被抓住。
她低頭一瞧,葉南平正微睜著眼看她。
辛晚成瞬間怒不可遏:“你裝睡?!”
他簡直是在用行動證明她的疑惑,一把將她拽倒,那力氣,哪像是個高燒病人?
可她倒進他懷中時,明明又感受到了他滾燙的體溫……
他自後抱著她,那麼緊。她快要踹記不過起來。
他的唇,貼在她耳側,試圖平衡著體溫:“彆走……”
低迷的聲音,一波一波地蕩入耳膜,辛晚成頭皮發麻,一把推開他,卻是自己跌坐在了地毯上。
她的臉仿佛吸收了他的體溫,漸漸發燙。
他從沙發上坐起來,伸手拉她。被她揮手拍開。
四目相對,辛晚成看著他眼裡倒映的自己,表情一點一點冷下去:“你到底想乾嘛?”
從昨晚的派對,到淩晨的強吻,到剛才的擁抱……
葉南平看著她,深深看著。
他以為自己會被她問住,卻沒想到,壓根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案就這麼脫口而出:“我想重新開始。”
說出口的瞬間,終於一身輕鬆。
原來答案這麼簡單,他這一年過成這個鬼樣子,是因為他愛的姑娘走了。
辛晚成僵著臉看他,一秒,兩秒,忽然被逗笑,轉瞬卻又斂去笑:“可我已經不愛你了。”
葉南平抿了抿唇,忽略掉這句話帶來的針紮一般的感受:“沒關係,那就把我當個普通的追求者。”
普通的追求者?辛晚成瞬間有些哭笑不得:“哪個普通的追求者,敢對被追的人又親又抱?還賴在對方家裡不走?”
葉南平還真的認真想了一下,突然被逗笑。
辛晚成凜眉,笑什麼笑?
葉南平收起笑容的同時,看向她,仿佛答案就在她臉上。
“……”
“……”
“我上一任女友,就是這麼把我追到手的。”
他說。
……
因果循環。原來他的套路,都是跟她學的……
辛晚成起身,進臥室,“砰”地關上門。
倚在門後的那一刻,竟下意識地反思起來,自己當年追他的時候,真有這麼死皮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