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藤的教練席和選手席本來就處於很顯眼的位置, 教練席上傳來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那也是無我重境界之一嗎?”
“不知道啊,看起來不像是‘千錘百煉’……”
至於無我的另外兩大境界, 許多觀眾都沒見過, 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全然陌生的領域。
儘管他們中的有些人在電視上觀看球賽轉播的時候,偶爾也會看到聽到解說員介紹網球選手又使用了什麼什麼境界。
但電子設備根本拍不出具體的效果來,所以觀眾們看得也是雲裡霧裡的,隻能憑著選手的反應去猜。
可現在, 牧之藤的那個小教練並沒有在跟人打網球,他們又怎麼知道他這是突破了哪種境界呢?
說起來, 也真是奇怪, 站在球場中跟人比賽的選手沒有突破,反而是坐在教練席觀戰的教練率先突破了……
記者井上守拿著相機激動地向前跨了一步:“這是……”
如果他沒有看錯, 這似乎是……天衣無縫之極限?
在櫻花國內, 隻有武士南次郎曾經到達這樣的領域, 井上守作為越前南次郎的球迷,對於這種境界自然也有所了解。
隻是, 他明明記得越前南次郎對於“天衣無縫”的描述不是這樣的……
越前南次郎口中的“天衣無縫”,是“快樂網球”。
可牧之藤全國決賽敗給了立海大, 不二觀瀾作為牧之藤的教練,又哪裡“快樂”得起來?
井上守盯著觀瀾帶著憂鬱的藍眸,心想, 在這樣的情況下,觀瀾所覺醒的境界,真的是“天衣無縫”嗎?
他舉起相機,試圖將這一幕拍下來。
但不出意料, 他的嘗試仍然失敗了。
這也是許多球迷熱衷於親自到現場觀看網球比賽的原因,在電視上,根本看不到現場版這樣的效果。
立海大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他們好不容易拿到全國冠軍,已經樂瘋了!
部長幸村精市正了正神色,剛想說一些鼓舞人心的話,比如“大家辛苦了,做得很好”,“我喜歡大家在賽場上馳騁的英姿”,又或者是“打破牧之藤的連霸,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明年我們要爭取拿下全國兩連霸。”
但這些話,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人就已經被立海大的正選們七手八腳地拋上了天空!
這也是立海大的年級生們第一次見到自家小部長懵懂失措的樣子。
藍紫發小少年那怔愣的小眼神,簡直像是任人擺布的小羊羔一般。
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看向剛才率先起哄的年級學長,露出了危險的表情。
“為了慶祝我們奪得冠軍,不如前輩明天的訓練翻倍吧!”
幾個年級生相互看了看。
不,訓練翻倍也無法阻止他們蠢蠢欲動的手!這麼好的機會,還不抓住,更待何時?
混亂中,不知是誰揉了一把幸村的頭發,不知是捏了一把幸村的臉蛋……
平時立海大眾人不敢犯的禁,今天他們通通犯了一遍。
最後,立海大的“狂歡盛宴”以立海大除幸村外全員滅五感告終……
……
觀瀾捧著銀色的獎杯,把它放進牧之藤的榮譽櫃中。
他看著旁邊的兩座金色的獎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學校高層那邊,沒有對這次全國大賽的結果,提出什麼異議吧?”觀瀾問。
想要取得高度的話語權和自治權,是要拿成績來換的。
要不是過去幾年中,平等院取得的成績足夠亮眼,校方也不會同意他離譜的要求,讓一個小學生擔任自家網球部的教練。
“他們能提出什麼異議?一個關西冠軍,一個全國亞軍,足以堵住那些人的嘴了。”白鳥遊野說:“今年我們戰力大幅下降,如果沒有小教練你在,小周助和小白石不會來我們學校。日下部、山崎和上杉實力也無法得到大幅度提升,我們彆說亞軍了,就連全國四強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那就好。”觀瀾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對身旁的周助、白石和加藤說道:“明年,我們要將全國冠軍從立海大的手中奪回來!”
“啊!”
對於觀瀾的話,一年級的小隻做出了積極響應。
沒有人會甘心輸給彆人。
沒有人會甘心在輸了一次之後,繼續輸下去!
在這次的對決中,周助和白石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這場比賽給他們上了一課,讓他們知道,在團體賽中,實力固然不可或缺,但不是光悶著頭提升實力,就能夠獲得勝利的,他們還得學會動腦子。
智慧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在戰術戰略層麵上,他們還有的好學。
而對於加藤來說,他想要提升實力的迫切心情,遠遠超過了自己的兩個隊友。
加藤無法忘記,牧之藤的全國連霸,葬送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的確是被立海大附中有計劃地針對了,可如果他本身實力夠強,哪怕被針對了又怎麼樣?
說來說去,還是他實力不夠!
加藤決定,等自己的父親加藤達也空閒下來,就要父親給自己做陪練。
以前他不太喜歡跟自己的父親打球,因為總是輸、總是輸,每次輸球還會伴隨著加藤達也的各種調侃。
可現在,他卻唯恐自己輸得不夠多。
觀瀾注意到了加藤的反常,他決定找機會好好開解加藤一下。
輸了全國決賽,該反省的是他們整支隊伍,這並不是加藤一個人的責任。
接下來,他們當然應該拿出乾勁來,比以往更加努力地進行訓練,為來年的複仇之戰做準備。
但也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緊,否則事倍功半。
……
暑假匆匆而過,這一學年重要的團體賽,基本都已經結束了。
但新學期一開始,網球部的成員們在訓練方麵反而比上一學期更加拚命。
牧之藤近些年太過高調,惹得附近不少學校眼紅。
他們球場失意,自然有不少人說風涼話。
有好幾次,牧之藤的人聽到了,想要上去跟那些人理論,卻被觀瀾給攔下了。
“沒有必要跟這些連關西大賽都進不了的隊伍計較。我們跟他們的區彆就在於,他們有很多的時間說人閒話,我們的時間都拿來訓練了。正是因此,我們比他們站得高,看得遠。”
“沒錯。”加藤冷冷地道:“有時間在這裡嘲笑彆人,不如回去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實力吧,小心明年連兵庫縣大賽都打不進去。”
“你說什麼!”
那名外校生顯然也不是個好脾氣的性格,舉起袖子就想打人。
牧之藤這邊則熟練地開啟了分工合作模式。
負責錄製比賽過程的人掏出了攝像機,準備把外校生逞威風的過程給拍下來……對了,他的隊服肯定要給一個特寫,不然怎麼知道他是哪個學校網球部的人?
觀瀾則撥起了號碼,隨時準備將這一暴力事件上報給網協。
另一邊的加藤為了預防萬一,還把警局的號碼也輸入了手機中,隨時準備撥通。
那個挑事的人脾氣雖然蠻橫,但他的同伴們還是很識時務的。
他們生怕牧之藤的這番舉動會害得自己學校丟掉明年的參賽名額,於是一左一右紛紛拉住了他。
“喂,大井,還是算了吧。跟牧之藤的人乾架,搞不好真會被他們搞得禁賽的。”
“是啊,等到明年,他們大部分正選都要升學了,到時候我們再讓他們好看!”
最終,那個叫做“大井”的人被他的同伴們拉走了。
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觀瀾放下手機,出言安慰道:“總是會遇到這種不知所謂的人,講道理講不過彆人就想動手,不用放在心上。我們按照我們的步調,做好每一項基礎練習。接下來,我會根據大家的實際情況,為大家安排實戰對練。”
……
十月,U17網球世界杯正式拉開了序幕,櫻花隊總教練船入道帶著一支由二十八名選手組成的代表隊,啟程前往本次U17世界杯的舉辦國法國。
十二支參賽隊伍將通過抽簽的形式,來決定各自的分組。
每個小組中有四支隊伍,一共有八個小組。
小組賽的前兩名,可以獲得世界十六強的榮譽,並參加接下來的比賽,後兩名則被淘汰。
在電話中,平等院告訴觀瀾,這次櫻花隊的簽運還不錯,分到的小組中,除了東道主法國隊之外,彆的隊伍實力並不算太強。
“幸運的話,我們能夠以小組第一的成績出線!”
從平等院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他那昂揚的鬥誌與勃勃的野心。
觀瀾對於這場比賽並不關心,他隻關心小組賽的具體比賽時間。
平等院受傷的劇情發生在櫻花隊與法國隊對戰的前夕,看來,他得找個理由去一趟法國才行。
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觀瀾的心聲,平等院對觀瀾發出了邀請:“原先你小子怎麼都不肯受邀參加U17世界杯,教練們都以為你對本次的比賽不感興趣呢。誰知道,你小子竟然口是心非,要不然,怎麼會主動向我詢問與世界杯有關的事情!”
他似乎抓到了觀瀾的把柄一般,頗為得意。
“這樣吧,我去問問教練,能不能幫你拿幾張內部票來。你請假過來看我們的比賽吧!教練要是知道你願意來,肯定非常歡迎。對了,你來的時候可以把你的兩個兄弟一起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