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2 / 2)

不知過了多久,日本隊的隊醫也趕到了。

跟隊醫一起出現的,還有教練齋藤至。

大賽之前,核心選手因為意外而受傷,這麼重要的事,教練組那邊當然無法放心,所以他們派齋藤過來看看情況。

如果平等院受的傷不重,當然最好。

可如果平等院的傷勢已經嚴重到無法上場比賽的地步……他們也隻好換人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櫻花隊中,實力可以與法國隊的選手相媲美的,也就那麼寥寥數人。

換下了平等院,誰又能補上平等院留下的空缺呢?

櫻花隊能不能勝過法國隊,爭取到小組賽出線名額,原本就要看運氣。

一旦平等院受傷不能上場,可以說徹底絕了櫻花隊出線的希望。

還是可用的人手太少啊!

教練組也不禁發出了一聲感歎。

隊伍中的高手越少,容錯率也就越低。

當隊醫為平等院做完檢查之後,他們對齋藤至搖了搖頭:“雖然右肩的傷勢不算非常嚴重,好好休養幾周就能恢複過來,但這傷勢必然會影響到平等院君在比賽的發揮。而且,激烈的比賽也會導致傷勢加重。我們的建議是,接下來的比賽換人參加。”

“我知道了。”齋藤至的心情十分沉重。

這時,平等院堅定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這點小傷沒有影響,與法國隊的比賽,我要上場。”

齋藤至吃驚地看著身旁的金發少年:“平等院你……”

這時候,平等院卻表現出了桀驁不馴的一麵:“這是我的決定,不要阻止我!”

齋藤至看了他一眼:“比賽的名單是由總教練決定的,回去之後,你自己跟總教練說吧。”

坐在平等院身旁的觀瀾似乎想說些什麼,但顧及周圍人多眼雜,他最終沒說出口。

在櫻花隊的隊醫和教練趕到之後,杜克渡邊就帶著妹妹悄悄退到了一邊。

聽到齋藤至和平等院對話的他,此刻也是備受煎熬。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麵對接下來跟櫻花隊的比賽。

如果不需要他那一盤比賽來決定兩隊的勝負走向,那當然最好。

但,倘若他那盤比賽正好就是決定勝負的關鍵……他究竟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

當齋藤至帶著負傷的平等院進行完緊急治療,趕回隊伍中時,先前把比賽的勝負交托到他們手中的高三前輩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實質化。

他們陰陽怪氣地說道:“喲,看啊,我們的‘英雄’回來了!比賽前夕,不顧隊伍的勝利擅自去救人,真是好樣的!”

“而且,救的還是對方選手的妹妹,也不知道法國隊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才讓你這麼為他們賣命!”

“你在逞英雄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把我們櫻花隊的榮耀放在心上!”

在他們中某些人看來,法國隊選手的妹妹遇險關他們什麼事,又不是他們造成的。

如果平等院不上去多事的話,讓那個法國隊的選手為了救妹妹而受傷多好,他們晉級的希望不就變大了?

退一步說,就算那個法國隊選手趕不及救他的妹妹,在比賽的時候,也必然會因為擔憂他妹妹的傷勢而分心,這對於他們櫻花隊來說無疑是有利的!

隻要平等院不上去多事……

這些高三生們所生氣的,並不僅僅是平等受傷影響比賽勝率這件事。

平等院的行為,在他們看來是賽前資敵,是背叛!

平等院自認自己的做法沒有錯,如果當時他不上去救人,杜克渡邊的妹妹是真有可能被砸死的。

與人命相比,一切東西都該往後靠。

而且,他自己就是有妹妹的人,他實在不忍心看到那個與他妹妹一般大的小女孩在如花的年齡就遭遇不測。

可他也能理解這些三年級前輩們的憤怒。

他們站在櫻花隊的角度譴責他,並沒有錯。他的所作所為,的確降低了櫻花隊從小組賽中出線的希望。

如果櫻花隊在小組賽就被淘汰的話,大家兩年多以來辛苦訓練的成果,就會化為烏有……

這些,平等院都心知肚明。

但既然平等院已經選擇了救人,他就不會後悔。

前輩們的譴責和控訴,平等院選擇默默承受。

終於,觀瀾聽不下去了:“救人這件事,本身是沒有錯的。為了確保比賽的勝利,就任由人命在眼前消逝,這樣的想法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當然,對於平等院自己來說,他當時上前救人或者不救,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彆人沒資格對他進行道德綁架。

但同樣的,當他選擇救人之後,他的隊友也沒資格對他進行道德綁架,指責他不該上前救人,不該為了救人而受傷之類的。

一支隊伍,把勝利壓在一個人的身上,本來就很離譜!

如果櫻花隊沒了平等院就打不贏比賽,該反省的不是平等院,而是櫻花隊其他的所有人!

“而且,平等院前輩不是為了救杜克渡邊的妹妹而受傷的,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怎麼,前輩們也打算找我算賬嗎?”

在眾人眼中,觀瀾一直都是溫文有禮的。

他的身上,有著遠超他年齡的穩重。

可此時的觀瀾,冰藍的雙眼中仿佛有兩團怒火在燃燒。

他看向每一個開口譴責平等院的高三生們的目光,都是那麼的冰冷。

那些高三生們明顯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強大的精神壓迫力從觀瀾的身上傾瀉而出。

高三生們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捏住了一般,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觀瀾走到三船入道跟前,指著高三生們開口說道:“雖然很不想跟這些家夥們身處同一支隊伍之中,但我果然還是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某個家夥因為輸掉比賽而產生什麼心理負擔。櫻花隊給我的邀請函應該還有效吧?接下來的比賽,我替平等院前輩上場,如何?”

三船入道垂著眸喝了一口酒,對於觀瀾的提議,他沒有答應,也沒有反駁,隻是說道:“比賽名單已經提交上去了。”

觀瀾挑了挑眉,並沒有因為三船入道的話而打退堂鼓:“提交上去了,在比賽開始之前,還是可以改的吧?就算不能改,每場比賽不是還有一個換人名額嗎?你可以在平等院前輩剛剛出場的時候,就把他換成我。”

這時,平等院在一旁叫嚷了開來:“小鬼,不要自說自話,我什麼時候答應讓你代替我上場了?”

觀瀾毫不客氣地回懟道:“不需要你答應啊,比賽由誰上場,你說了又不算,教練說了才算。而且,受傷的你,跟完好無損的我,究竟誰上場對櫻花隊來說勝率更大,你不會不知道吧?”

觀瀾沒有跟平等院商量,而是直接來找總教練,就是因為他知道,平等院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聽到觀瀾的話,平等院陷入了沉默之中。

觀瀾說得沒錯,平時就算是在平等院沒有受傷的情況下,他跟觀瀾打三盤製比賽也是勝負難料。現在他受傷了,當然打不過觀瀾。

不過,他記得這小子之前不是特彆抗拒加入U17嗎,怎麼突然又改口了?

觀瀾見平等院不吭聲了,又再度轉向三船入道:“總之,你來做決定好了。我是為了償還這家夥的恩情,才決定上場比賽的。你們如果讓這家夥帶傷上陣的話,我就絕對不會出場。讓一個傷號去打比賽,最終導致櫻花隊被淘汰,隻能說是你們教練組的決策有問題。”

“你能確保接下來的每一場比賽,你都全力以赴嗎?”三船入道牢牢盯著觀瀾的雙眼。

“啊,當然。我保證,我上場的比賽都會贏。”

觀瀾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身邊的高三生。

他是代替平等院上場的,他贏了,也就等於平等院贏了。如果其他人實力不濟,導致輸掉了比賽,那也怪不到他和平等院的身上。

“好吧,就這麼辦。”

三船入道掏出一張表格,把名單上單打一那一欄原本寫著的“平等院鳳凰”幾個字劃去,改成了觀瀾的名字。

不得不說,之前觀瀾在U17集訓營的那一周,連挑一軍前幾人的“壯舉”還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否則,即使知道他實力過人,教練組也未必放心把這麼重要的比賽交給他。

那些高三生們顯然也是知道觀瀾的實力的,他們暫時止住了自己的冷嘲熱諷。

不過,觀瀾用精神力震懾住他們的行為,還是招來了這些前輩們的記恨。

一個小學生,仗著自己有點實力,就可以對前輩這麼不尊敬嗎?現在的大賽前夕,他們暫時忍一忍,等到大賽過後,他們再找這個小子算總賬!

一軍中曾經與觀瀾交過手的福山陽真等人,以及高一的一些成員,倒是真切地為觀瀾感到擔心。

他們當然知道觀瀾實力很強,可觀瀾畢竟沒有什麼大賽經驗。

直接把比賽勝負的重擔壓到小學弟瘦弱的肩膀上,是不是太過了一些?

“喂,牧之藤的小教練,你要想好了再做決定哦~”種島修二提醒道:“平時的練習賽,與正式上場跟人打比賽,可是不一樣的。這裡是法國隊的主場,我們接下來跟法國隊進行比賽所要承受的壓力,可是超乎你的想象啊。”

“沒有問題,我說過,我是不會輸的。”

觀瀾並沒有被種島修二的這番話嚇到。

他明白種島修二的意思,也知道種島修二會對他說這麼一番話,完全是出於好意,不過上輩子他參加的大賽可一點都不少,客場作戰這種事,他也不是沒有經曆過。

U17世界杯,聽著高端大氣,說白了不還是一場業餘性質的比賽麼?

看參賽人員就知道了,大部分的參賽者都是非職業選手,哪支球隊要是能有一兩個職業網球手,都是被人追捧著的。

對於這種比賽,觀瀾完全不虛。

“喂,等等……”莫名其妙被剝奪了參賽資格的平等院還試圖垂死掙紮一番,卻遭到了觀瀾的一記瞪眼:“傷患沒資格說話,想要上場比賽,先把傷養好再說。”

平等院:“……”

在被剝奪了上場的權力之後,他又被剝奪了開口的權力嗎?

雖然不能親自上場比賽,讓平等院有些不爽,不過,不得不說,這種被人維護的感覺……還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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