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潼終於意識到,葉奚沉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陽光,意味著空氣,意味著一切賴以生存的最基礎物質。
她不能失去他。
她終於、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
原來,她是那麼、那麼深愛著他,原來,她真的不能沒有他。
林映潼瘋狂地跑下樓,兩名保鏢在身後追著她問,她也沒有聽見,深一腳淺一腳在積雪裡跑著,最後跌在雪地裡,手上死死攥著車鑰匙,她拉住衝上來的其中一名保鏢,懇求的眼神讓人不舍得拒絕。
“求求你帶我去醫院。”
*
車子到了醫院門口,林映潼火速跳下車,一路狂奔。
她一整天滴水未進,情緒激動,還沒等到跑上樓,人先暈倒了,直接送進了急診室。
林映潼醒過來,四周安安靜靜的,葉奚瑤靠在旁邊睡覺,窗簾拉著,嚴絲合縫,看不出白天黑夜。
她悄悄地爬下床。
葉奚瑤大抵累了,林映潼下床也沒有驚動到她。
她撩開窗簾看了一下外麵的天。
完全黑了。
她朝門口走去,腳步仍舊有些虛晃,但不打緊,還能走路就好。
葉奚沉。
她心裡輕念他的名字。
隻想趕快見到他,遠遠看看他也好。
快走到門口,門開了,走進來一名護士,四目相對。
林映潼蒼白的臉上,勾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護士看了眼她:“我需要再幫你做一次檢查。”
林映潼搖搖頭:“我已經好了,麻煩你,”她聲音低了些,“我想去見一個人。”
幾分鐘以後,護士把她帶到了葉奚沉的病房門口。
護士指了指,“這裡。”
林映潼道了聲謝,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房間裡安安靜靜的,燈光柔軟。
林映潼心跳砰砰砰,快要跳出胸腔。
往裡麵走了幾步,看到了病床,又走了幾步,她突然怔住了。
病床上沒有人!
她不相信似的睜大眼睛,轉身朝門口走去,打開門,跑出去,心跳更加劇烈地震跳著。
葉奚沉去哪兒了?
難道他……
林映潼不敢往下想,可腦袋裡的畫麵控製不住地浮現出來。
不不不,她不相信,小時候爺爺給葉奚沉算過一個命,說他很長壽。他一定不會有事。
她越想,眼淚越控製不住掉。
腦袋也無法思考了。
抓住經過的一個護士問:“這個病房的病人去哪兒了?”
護士看了眼病房牌子,又疑惑地看向眼前這個有點奇怪的女孩,出於保護病人的隱私安全,問:“你和這個病房的病人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未婚夫。”林映潼不假思索道。
手指緊緊攥著護士的衣服,整個人看上去很緊繃。
護士說:“我也不清楚,我幫你問問負責這片區域的同事。”
林映潼道了聲謝,慢慢走回病房。
在床上坐下,目光被床頭一個盒子吸引住了。
盒子很精致,表麵沾著乾涸的血跡。
林映潼拿起來,看清盒子上的LOGO,楞了下,全世界最著名的珠寶品牌。
剛剛趨於平緩的心跳又快速起來。
她確定這是葉奚沉的東西。
顫抖著手指,小心翼翼打開盒子。
一條鑲滿鑽石的,閃閃發亮的項鏈靜靜躺在精美的盒子裡。
“喜歡嗎?”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林映潼心跳再次劇烈起來,帶著狂喜,轉頭看去——
葉奚沉斜靠在門口,腦門上纏著紗布,腿上打著石膏,身上穿著病號服,對她一臉寵溺的笑容。
像一道金色的陽光,撥開這冬日裡層層疊疊的陰霾,灑進她的心間。
——喜歡。
——隻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林映潼放下首飾盒,飛奔過去,撲進葉奚沉懷裡,緊緊抱著他,腦袋親昵的、不停地在他懷裡拱著。
“葉奚沉、葉奚沉、我的小花生,真的是你嗎?”
“是我。”
聽到他的回應,林映潼仰起腦袋,淚花閃爍,一臉甜蜜滿足的笑容:
“你回來,比什麼都好。以後彆這麼嚇我了,好不好?”
葉奚沉抱著她,彎下身,將臉埋在她的發裡,不斷親吻著,擁抱著,還是覺得不夠。
九死一生,拚了命也要回來,因為答應過她。
死也要回來。
“好。”葉奚沉輕輕應著,“以後不會丟下你一個人,我保證。”
林映潼拉他到床上坐下,他的腿受傷了,不能坐在他腿上。
她低下身,撫摸他,“讓我看看你,好好看看你。”
“葉奚沉,你多和我說兩句吧,現在能聽到你說話,我覺得好幸福。”
“你的腿怎麼傷的,痛不痛?”
“你肚子餓嗎?”
……
她還要再說,葉奚沉拉過她,抱她坐在腿上:“休息一下,我幫你戴項鏈?”
林映潼不敢坐的很用力,隻是屁股沾了一小點,輕輕地坐在他腿上,點點頭,輕輕說:“好。”
葉奚沉取過項鏈,認真專注地低著頭,像做一件莊重聖神的事。
將項鏈戴在林映潼脖子上,在她耳邊輕聲問道:“考慮好嫁給我了嗎?”
——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