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衛們齊齊看向吳風, 吳風抬起手掌,往下壓了壓,眾人便繼續隱在樹上, 注視著寺廟院內, 靜靜等候。
奔波一天,又誦了一下午的經, 太後疲憊不堪, 已經歇下。
剛睡著, 就被左一聲虎嘯,又一聲狼嚎吵醒, 再也無法入睡。
她忍了一會兒,坐起來,怒道:“來人, 去把那畜生給哀家宰了。”
虎嘯和狼嚎圍著寺廟不停地傳來, 沒個消停, 守在外頭的護衛們早就躍躍欲試。
一聽到太後的吩咐, 護衛頭領應了是,安排一半留守, 帶著另一半躍出院子,朝著聲音傳來處搜尋過去。
吳風繼續盯著院中,卻發現院中再無動靜。
他蹙了蹙眉。
這個宋二, 弄出這麼大動靜, 引走了壽寧宮一半的護衛, 為何還不出手?
稍後等到護衛們發現山中並無野獸, 倒回來,豈不麻煩。
稍微琢磨一瞬,吳風打了幾個手勢, 最後抬掌在脖子前一抹。
一隊墨羽衛飛身下樹,悄無聲息地奔著山林中那些護衛們撲了過去。
普光寺內,太後下榻的禪房外,被留下的護衛們圍得嚴嚴實實。
房內,太後坐在床上,臉色難看,伸手按了兩下額頭便吩咐道:“幫哀家按按頭。”
荊嬤嬤應是,扶著太後躺在枕上,給她輕輕按著頭部。
就在此刻,低眉順眼守在禪房門口的一名瘦削的小太監轉身打開房門,輕手輕腳走了進去,直奔太後。
見小太監不經傳召直接進來,站在床邊的雲芝出聲問道:“你有何事?”
荊嬤嬤停了手,看向那名小太監。
太後也睜開眼睛看過來,不知想到什麼,她猛地起身,伸手一指:“攔住……”
可話未說完,就見那小太監快走兩步,抬手一揚,一把藥粉便灑了出去。
荊嬤嬤和太後悉數中招,二人隻頓了一瞬,便軟軟地倒在了床上,渾身上下隻留下一雙眼睛能夠轉動。
雲芝及時屏住呼吸,未曾中招。
空氣中還彌漫著藥粉,她怕中毒,不敢開口。
一個閃身撲到床前查看,見太後已經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急得伸手就去拿床頭櫃上擺放的茶杯,想砸在地上,給外麵的護衛示警。
可那小太監卻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殺氣騰騰直接朝她刺了過來。
她隻好把手收回,赤手空拳應戰。
扮成小太監的宋書勉,暗道失算。
他安排好了一切,卻沒想到太後身邊的這名不起眼的宮女,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看著躺在那的太後,他心急如焚,揮舞著匕首,刀刀狠厲,想把那名宮女逼退。
奈何,幾個回合下來,他的體力漸漸不支。
“有刺客,保護太後。”
外頭的護衛已被屋內的打鬥聲驚動,持刀便想衝進來。
誰知又突然從天而降十來名,臉蒙麵巾身著夜行衣的刺客。
那群人一落地,便抽刀的抽刀,用劍的用劍,使錘的使錘,叮叮哐哐上來就打,直接將護衛們拖住。
奈何護衛人數眾多,留下一半應付外頭,另一半已經衝進了屋內。
雲芝衝指了指自己的口鼻,又做了個蒙臉的手勢,護衛們立馬明白,直接割下衣角為麵巾捂住口鼻,揮刀砍向宋書勉
宋書勉本就打得吃力,一下子湧進來數名護衛,幾乎難以招架,隻眨眼功夫,胳膊上就被劃了一刀。
下一刻,蒙著麵的荊槐等人也衝了進來,將宋書勉護到了身後。
雙方再次混戰到一起。
壽寧宮的護衛們訓練有素,武藝高強。
宋書勉帶來的隨從們伸手不凡,招式狠辣。
雙方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可到底是人數懸殊巨大,不過幾個回合的功夫,宋書勉這邊就已經落了下風。
荊槐等人後退,圍成一個圈,再次將宋書勉圍在了身後。
宋書勉目光焦灼,正琢磨著對策,就聽“嗖嗖”兩聲,兩支弩箭從屋頂射下,直直插在兩名護衛的頭頂,二人來不及哀呼一聲,便直接倒地。
幾名護衛齊齊撲向床邊,以身體做盾護在了太後麵前。
一名護衛嫌歪在床邊的荊嬤嬤礙事,直接將她丟到地上。
荊嬤嬤側身躺在地上,視線落在了站在她對麵的荊槐身上,她盯著那男子露出的眉眼,仔細分辨了一會兒,眼神激動起來。
可卻無人留意。
嗖~嗖~嗖~
又是幾隻弩箭射了下來。
宋書勉等人急速後退,荊槐等人舞動手裡的武器想擋住射下來的箭矢。
卻見那幾隻弩箭又射中了壽寧宮的護衛,箭箭斃命。
頃刻間,護衛們就死了十來個人。
卻又有人從門口衝了進來。
外麵的打鬥聲仍舊激烈,伴隨著傷者的慘叫連連。
屋內因為藥粉,無人開口,卻同樣劍拔弩張。
從天而落的箭弩,將雙方的局勢逆轉,宋書勉見那箭隻射壽寧宮的護衛,卻一根都不曾往他們這邊來,便知道,房上之人是在幫他。
雖不知為何,可這是難得的好機會。
錯過這一次,想要再殺太後,便難了。
他冷聲吩咐:“殺。”
眾人點頭,齊齊朝著太後的方向奔過去。
宋書勉手攥匕首,千方百計找機會接近太後,可卻無法成功。
雙方正打得難舍難分,就見荊楊撞破窗戶飛身躍入,衝看過來的宋書勉打著手勢,示意出去捕殺老虎的護衛們已經趕了回來,需得趕緊撤走。
聽著外頭奔襲而來的腳步聲,宋書勉知道,大勢已去。
看著身邊人身上的傷,他知戀戰無用,咬牙揮手:“撤。”
屋頂又射下來數隻弩箭,將追擊護衛們攔住。
宋書勉等人趁機退出房間,到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