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2 / 2)

彆來有恙 玄箋 7517 字 9個月前

肖瑾不接話了,凝眉陷入思索。

木枕溪:“還能恢複嗎?”

王醫生:“這個不能確定,還得進一步檢查,看看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木枕溪:“謝謝醫生。”

王醫生讓肖瑾多休息,先出去了。

肖瑾轉過臉一眨不眨地盯著木枕溪,突然彎了彎眼睛:“原來你十年以後長這個樣子。”

木枕溪好氣又好笑:“你也是十年以後了,要不要看看現在的樣子?”

肖瑾唇角弧度隱約:“你有鏡子嗎?”她還挺好奇的。

木枕溪端詳她尊容,事先給她打預防針:“你真的要看嗎?”她記得肖瑾以前挺愛美的,在學校是必須穿校服,放了假就跟出了籠的鳥一樣,每次約會都穿得特彆漂亮。

肖瑾麵露猶豫:“看?”

“行。”木枕溪從包裡摸出一個小小的化妝鏡遞給她,肖瑾不伸手接,擺明要就著她的手照,木枕溪和她僵持,兩秒後,認命地把鏡子遞到她眼前。

肖瑾隻看了一眼,裡麵的人腦袋包得像木乃伊,驚恐地閉上眼睛:“快拿開。”

木枕溪不自知地彎了彎唇角:“是你自己要看的。”

肖瑾氣道:“你又沒跟我說有這麼難看。”

木枕溪:“怪我咯?”

肖瑾:“對啊,就怪你。”

“好。”有些東西仿佛已經刻在骨子裡,木枕溪縱容了她的強詞奪理,好脾氣地笑笑,“都賴我,不生氣好不——”

話一出口她自己便愣住,突兀止住話頭,手指狠狠地掐了一下指腹,強烈痛感傳來,告訴她這是十年後,不是十年前。

她們已經分手了。

木枕溪目光倏地冷淡下來,離開了床沿。

“木枕溪?”肖瑾疑惑於她突然冷漠的態度,沒來得及問清楚,大腦裡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她疼得叫出了聲,連身體都跟著蜷縮了一下。

木枕溪慌了神,起身要衝出去叫醫生,肖瑾一把拉住她,抽著冷氣,從緊咬的牙關裡艱難擠出兩個字:“彆走。”

木枕溪一怔。

肖瑾疼得淚眼朦朧:“我怕。”

木枕溪按了床頭的呼叫器,肖瑾握著她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可見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她本來就嬌氣,腦袋的針剛縫了沒兩天,剛剛那一動,不知道有沒有動到傷口,木枕溪眼眶通紅,心疼得難以複加,隻恨不能替她承受。

疾步進來的醫生護士將木枕溪隔開到一邊,緊急檢查過後再次推進了急救室,又在觀察室住了一天才出來。

木枕溪膽戰心驚,主治王醫生說:“腦子裡有淤血,但是不多,慢慢地會自己吸收的。這些日子注意飲食清淡……”

說了些忌口的,又說:“最好不要引起她太大的情緒波動,保持平和的心態,好好休養。”

“謝謝您。”木枕溪一一記下,和那天一樣,感激萬分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王醫生說了聲不客氣,想了想,又抬手輕輕地按了下木枕溪的肩膀,帶了些許安慰的意味,溫言道:“她沒事,不要太擔心。”

他原來以為這二人是朋友關係,可再好的朋友,會衣不解帶地照料、日夜守在床頭嗎?不像是朋友,倒像是情侶。醫院裡生老病死看慣,這種稍顯悖逆的關係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人的一生才有多長呢,若不能做自己想做,愛自己想愛,還有什麼意思?

木枕溪回到病房,她最近幾乎沒怎麼合眼,伏在病床前睡了過去。

睡夢裡又回到了蟬鳴的夏季。

林城一中曆史悠久,教室後種著遮天蔽日的鬆柏綠槐,教室裡的學生誦讀聲蓋過外麵的蟬鳴。她趴在桌子上睡覺,同桌的肖瑾趁著老師不在,不知道從哪裡撿來根羽毛,藏在書包裡,就為了等她睡著,取出來,在她臉上輕輕刮著,搔著她的癢。

木枕溪抬手撥開那隻作怪的手,含笑嘟囔出一句:“彆鬨。”

可那根羽毛不屈不撓,短暫逼退之後卷土重來,已經移到了她的眉毛,更癢了。

“肖瑾兒。”她閉眼笑起來,親昵又無奈地吐出罪魁禍首的名字,手往旁邊一抓,落了個空。

木枕溪心臟驀地往下一沉,霍然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體,入目是雪白病房,哪裡還有書聲琅琅的課堂。

木枕溪呆坐良久,揉了揉酸澀的眼眶,沉沉地歎了口氣。

肖瑾再次醒過來,惦記著醫生的囑托,她沒再刻意擺冷臉,安靜地坐在一旁,給她倒水,削蘋果,手指修長靈活。

肖瑾漆黑眼珠跟著她在病房裡打轉,最後落回了床前,木枕溪見她盯著自己,眉梢挑起一點疑問的弧度,放柔了語氣問:“想要什麼?”

肖瑾欲言又止。

木枕溪湊近她:“嗯?”

肖瑾非常難為情地看她一眼,嘴唇翕動:“我們……”後麵的字句太輕,似乎是問了個問題。

“你再說一遍。”木枕溪沒聽清,俯身,耳朵靠近她的嘴唇。

一回生二回熟,肖瑾鼓起勇氣,熱氣嗬進她耳廓,木枕溪忍著偏頭躲開的衝動,聽見對方在她耳畔吐字清晰地輕聲問:“我們做過嗎?”

作者有話要說:  石榴【瘋狂搖肩膀】:肖瑾兒你現在隻有十七歲的記憶啊!媽媽不允許你想這些不健康的東西!

肖瑾兒:媽你彆搖了,我腦袋上剛縫針

二十八歲的木姐姐:這個問題我……(臉色爆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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