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臉看木枕溪,語氣裡帶上了一絲不悅,說:“彆亂看。”
木枕溪點點頭。
齊音又是一陣笑,肖瑾瞪她,無濟於事。
一行三人往深處走,選了一家用白色霓虹燈做的招牌的酒吧進去,入目先是吧台,中央是一個舞池,放著震耳欲聾的音樂,節奏感極強,舞池中的男男女女肆意扭動著軀體,把氣氛燃到了最高點。
好像沒有男男,木枕溪定睛望了望,隻是一些短發的,看起來有點男性化的女人。
吧台太吵了,肖瑾輕車熟路地帶著木枕溪穿過走道,進了裡麵的卡座。木枕溪第一次來LES吧,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眼眸晶亮,路過一個卡座,兩個人已經坐到了靠牆角的最裡麵,一個坐在另一個腿上,都是長頭發,容貌姣好,親來摸去地調情,比外麵看到的那對簡單粗暴的男女要美得多。
木枕溪扣在肖瑾手背上的手指點了點,肖瑾偏頭,木枕溪示意她看那個卡座,肖瑾看過去,然後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說:“不是跟你說了不要亂看嗎?你還看?”
木枕溪驚愕:“……兩個女的也不能看嗎?”
肖瑾冷酷無情地說:“不行!”
木枕溪就隻看地麵了,目不斜視。
齊音已經笑得快打跌了。
這個木枕溪好像和肖瑾和她說過的那個有點對上號了。
但這個肖瑾她卻很不熟悉,不過也不錯,充滿了活力。
三人找了個卡座坐下,耳邊的音樂聲清淨了點,肖瑾露出放鬆的神情,木枕溪看著肖瑾,齊音看著她們倆,抽過桌上立著的菜單:“喝點兒什麼?”
木枕溪說:“我一會兒要開車,果汁就行。”
肖瑾情意綿綿地和木枕溪對視:“我也喝果汁。”
齊音敲了敲桌子,盯著肖瑾:“嘖嘖嘖嘖嘖。”
肖瑾改口:“你幫我點吧,隨便什麼酒。”
齊音閒閒道:“那就長島冰茶吧。”說完還給木枕溪飛了個曖昧的眼神。
木枕溪假裝聽不懂。
齊音自己點了杯酒精含量低的,她可不想喝醉,她不是專程出來喝酒的。時間還早,酒吧裡質量高的得再過一段時間才會達到巔峰,齊音不急不緩地抿著酒,視線掃過麵前的兩個人。
木枕溪從肖瑾說了那句讓她彆看以外,就一直很老實地什麼都不看,哪怕鄰近的卡座有個女人的聲音已經讓人無法忽視,齊音挑了挑眉,故意毒舌地大聲道:“窮到連去酒店開房的錢都沒有了嗎?”
那邊聲音停了,衣衫不整地出來兩個人,從她們身旁路過,肖瑾和齊音都看了一眼,隻有木枕溪不為所動,連眉毛都沒撇一下。
齊音舉杯向木枕溪:“我敬你一杯。”
木枕溪和她碰了碰杯,喝了口果汁。
齊音放下杯子,說:“我想去舞池,你們倆去不去?”
肖瑾說:“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齊音走之前看了眼木枕溪,意味深長。她剛剛看到木枕溪張嘴了,雖然沒說話。
齊音走後,木枕溪才拉拉肖瑾的袖子,望向舞池裡瘋狂扭動的人潮,道:“我想去玩。”
“好,等她回來我們再去。”肖瑾努了努下巴,示意桌上齊音隻喝了一小半的酒,“我們得幫她看著。”
“我能看了嗎?”
“能,看吧。”肖瑾剛才就是隨口說的,木枕溪看她也不會生氣,哪曉得木枕溪這麼聽話。
木枕溪就大膽地看了。
看到有幾個好看的,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肖瑾的手已經擰到了腰上,木枕溪忙道:“我是給殷笑梨想呢,不是我自己。”
“她最近還在找女朋友呢?”
“可不。”
“要不叫她一起過來吧。”肖瑾話一出口就把自己否決了,“不行,齊音在這兒呢,萬一看上她就糟了。”
木枕溪看她這副杞人憂天的樣子覺得特彆有意思,笑道:“齊音知道你這麼瞧不上她嗎?”
肖瑾乜她一眼,涼颼颼道:“她以前想睡我來著。”
木枕溪:“!!!”
木枕溪義憤填膺:“渣女!”
肖瑾咬著吸管,一通樂。
說曹操曹操來了電話,木枕溪一看來電顯示,麵有菜色,衝肖瑾揚了揚手機,接起來。
殷笑梨:“你哪兒呢?”
木枕溪捂著一邊耳朵才能聽清她說話:“你說什麼?”怎麼比自己這兒還吵。
殷笑梨走到了清靜的地方,說:“我剛問你在哪兒。”
“我在……”木枕溪眼珠轉動,不知道說實話好還是說謊好,萬一她說在LES吧,殷笑梨直接衝了過來怎麼辦?她最近想女朋友想瘋了。
她還是覺得肖瑾的想法太離譜了,殷笑梨又不是見個漂亮女人就鐘情,齊音有很大可能不是她的菜。
“磨嘰什麼呢。”殷笑梨不耐煩地說,“我在長安路酒吧街這塊兒,和幾個老朋友,他們提起你了說好久沒見,你來不來?不來我給你回了,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地方。”
木枕溪差點脫口而出“你也在這裡?”,忍了忍,問:“哪幾個朋友?”
殷笑梨報了幾個名字,是以前認識的,有一段時間交情不錯,木枕溪斟酌了一下,說:“我問問肖瑾。”
殷笑梨啐她:“妻管嚴。”
木枕溪不理,捂著麥克風問肖瑾:“我有幾個朋友在一家酒吧玩,殷笑梨問我去不去。”
“這附近的酒吧?”
“嗯。”
“去唄。”
“那你呢?”
“我在這等齊音。”
“不行,我不放心你。我們等她回來,和她知會一聲,我們倆再一起去。”
“一起?”肖瑾有點意外,“那你怎麼和彆人介紹我?”
“就說你是我女朋友啊。”木枕溪理所當然的語氣。
肖瑾唇角上揚,很開心。
齊音回來以後,聽到木枕溪她們要暫時離開一會兒,大度地擺手,放自己眼前她還嫌吃狗糧呢,如今正好隨意發揮。
木枕溪帶著肖瑾去了另一家酒吧,殷笑梨舉著手機在門口迎接,看見兩個人一起來還愣了一下。
木枕溪給朋友們介紹肖瑾,朋友神色各異,反應快的立馬就“嫂子”、“弟妹”親熱地喊了起來,默不作聲地也沒出來說什麼掃興話,氣氛和諧。
殷笑梨氣憤地拉著木枕溪咬耳朵:“你怎麼把老婆帶出來了,一秒鐘都離不開啊?”
木枕溪笑著沒說話,默認了。
同時往肖瑾那邊坐了坐,手環在她腰上,側身擋住某些方向投來的覬覦的眼神,少不了又被朋友一番打趣。
她依舊喝果汁,剩下的人喝酒,殷笑梨也喝,第二天還要上班,剛十點,這些人就陸陸續續地散了,殷笑梨掛在木枕溪一邊肩膀上,很不見外地把她當免費司機,由於木枕溪在,殷笑梨就沒有特意克製,肆無忌憚。
木枕溪一隻手扶著走路晃晃悠悠的殷笑梨,另一隻手牽著肖瑾,肖瑾說:“我們也回家吧,估計齊音那兒差不多開始了,我去和她打個招呼。”
“好。”
醉得不輕的殷笑梨聞言從木枕溪肩膀上抬起頭,蒙頭蒙腦地問了句:“誰是齊音?”
肖瑾回答:“我一個朋友。”
殷笑梨問:“好看嗎?單身嗎?”
肖瑾:“……”
木枕溪敲了敲她的腦袋。
殷笑梨嗷的一聲,叫道:“你打我乾嗎?”
木枕溪對肖瑾說:“彆理她,野貓思春了。”
殷笑梨還在嘟囔:“明明是夏天,哪來的春思,你才是野貓,你全家都是野貓。”
由於殷笑梨醉得即將人事不省,木枕溪將她一並帶進了齊音在的那個酒吧,光線昏暗,她循著原來的記憶找過去,齊音懷裡已經抱了一個美豔的漂亮女人了,和木枕溪先前見到的那對一樣在調情,氣氛極度曖昧。
見到兩人變三人,齊音微微訝異,她腿上坐著的那位一並看過來,眼睛裡升起敵意。
肖瑾不偏不倚地看著齊音,說:“我們得回去了。”
齊音給她今晚的獵物順了順毛,笑說:“好啊,開車慢點。”她視線掃過扒著木枕溪不放的殷笑梨,“這位是?”
“她朋友,喝醉了。”
既然喝醉了就不用打招呼了,齊音將目光收回來。卻沒想到殷笑梨忽然詐了屍,站直了,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你好,殷笑梨。”她仿佛沒有喝醉酒似的,泰然自若地伸出了手。
“你好,齊音。”齊音笑著,眉細眼長。
兩人打過一個照麵,酒吧燈光下無法徹底認清對方的臉。
齊音心頭忽然掠過一絲異樣。
殷?
殷笑梨打完招呼以後就故態複萌了,軟趴趴地繼續依附在木枕溪身上。
肖瑾說:“那我們先走了。”
齊音點點頭。
三人依次離開,齊音望著木枕溪身旁的背影出神。她的獵物扭了扭纖細的腰肢,柔弱無骨的手臂蛇樣環上她的脖頸,胸前飽滿的兩團擠壓著她,佯怒道:“人家都走了,還看?”
吃醋是假吃醋,在這裡求春風一度的誰不想能有個優質的對象呢,她麵前的這個混血女人從進來以後,就被許多人盯上了,隻有她,成功地獵到了手。
齊音最擅長的就是逢場作戲,當即輕輕地笑了一聲,挑起女人的下巴,對著她微微開啟的紅唇吻了上去。
女人沉浸在她溫柔而強勢的親吻裡,欲罷不能,喘息不已。
她手指細細地撫過對方羊脂般細滑的肩頸,不斷貼近的身體蹭著她,充滿了大膽的暗示。
這角落的氣溫不斷升高,女人喘著,輕吟著,藤蔓樣緊緊攀附在齊音身上,正要開口提出去酒店開房時,對方卻忽然停下了,女人睜開迷離的雙眼。
齊音的眼神清明,表情淡漠。如果不是她還在起伏的胸口,幾乎看不出她們倆在兩秒鐘之前還糾纏得火熱。
“我有急事,抱歉。”
她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