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看了眼商芮,又笑著補充了句:“也希望我們樂隊早日全國巡演,我這個備份鼓手時刻為你們加油。”
眾人站起來,都被溫枝的話逗笑,舉起杯子碰了起來。
哪怕輕狂卻並不後悔,少年意氣永遠追隨。
*
溫枝跟顧問周回到家時,他讓溫枝先去洗澡,自己則是打了個電話。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見顧問周並不在主臥,便去陽台。
果然顧問周手裡捏著一根煙,邊打電話邊吸了一口,他抬頭見溫枝走了過來,正好他電話也打到了末尾,跟對麵的人說了聲再見。
溫枝正要走過去,顧問周擺擺手:“先彆過來,這裡都是煙味。”
他掐滅手裡的煙頭,又將身後陽台上玻璃窗打開到最大程度。
顧問周這才慢慢走過來,隻是他也沒靠溫枝太近:“我身上也有點煙味吧。”
“沒事,很淡,”溫枝不在在意,“你心情不好?”
她知道顧問周其實並不常抽煙,每次都是心情不好或者情緒起伏很大時,才會偶爾抽上一根,因此她並不太介意。
顧問周估摸著自己身上煙味也散了差不多,這才走過來,摟著她的腰。
“對不起,今天沒能第一時間在你身邊,”他聲音溫柔到極致。
在下飛機後,打開手機看到彆人發來的消息,以及群裡刷屏一樣的信息,他心情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這種時候,她是獨自一個人的。
如果他能早點出現該多好,或者一直陪在她身邊。
“你回來之後,都幫我想了多少辦法,你做的已經夠好了,”溫枝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仰頭看著他:“況且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可不是什麼菟絲草,不是隻會哭哭啼啼的。”
“確實,賀璨把今天會議上的錄音給我聽了,我對你真的是心生佩服,”顧問周低低笑了聲,用心誇讚道。
溫枝臉頰微鼓,這會兒倒有點兒不好意思。
她在會議上為了占領道德製高點,當然也確實出於她真情實感,說了很多大道理。
“所以啊,這種爛人我一個打倆,壓根沒再怕的,”溫枝抬起下巴,很得意說道。
顧問周實在沒忍住,低頭親她。
溫枝被他親的輕喘連連,忍不住伸手推他:“你快去洗澡啊。”
過了兩天,溫枝的休息結束,被通知回公司值班。
目前公司依舊沒有安排她航班飛行,但是這種地麵執勤的工作還是安排給了她。
隻是中午的時候,她一個人前往餐廳吃飯。
很多人看見她,都是低頭竊竊私語,這種副駕駛直接把機長舉報了的事情,之前在公司裡從未發生過。
即便遇到了之前認識的飛行員,大家也跟躲著她似得,端著盤子低頭走了。
根本沒想以前那樣,跟她打招呼,似乎生怕沾惹上她。
正好周一,公司召開飛行員安全會議,所有沒有航班的飛行員都必須參加。
左雲齊他們正好都沒排上航班,中午溫枝是跟他還有趙朗一起吃飯的。
本來顧問周想跟她一起,但是會議結束,他被季航季部長喊走了。
三人吃完飯,左雲齊提議去喝杯咖啡。
“我現在每天必須一杯咖啡,要不然打不起精神,”左雲齊邊走邊抱怨。
快到咖啡廳時,就聽到前麵有人在聊天。
“你們說以後誰還跟那個溫枝搭班,這麼愛打小報告,也太可怕了吧。特彆是機長,單獨跟她待在一個駕駛艙,她要是隨便說兩句,長十張嘴也說不清楚吧。”
“算了算了,這種事情還是少聊。”
“你們呐,這麼隔岸觀火不好吧,回頭她真跟你一個機組,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個聲音喋喋不休說著話,溫枝聽得皺眉,左雲齊更是沒忍住,直接快步走過去,正好碰到對方正往這邊走過來。
兩方正好撞了個正對麵。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薛勝”左雲齊不爽的看著對方。
溫枝看了一眼這個男飛行員,她並不認識對方。
這個叫薛勝的飛行員也沒想到,自己隨便幾句話閒聊,還被正主撞了個正著,他訕訕笑了兩聲:“隨便閒聊兩句唄,怎麼,不會閒聊也要舉報吧。”
這明晃晃的,還是在嘲諷溫枝。
左雲齊實在忍不住了,正好罵他,卻被溫枝一把拽住。
溫枝看向薛勝,嘴角揚起笑意,她本就長得漂亮出眾,這麼一笑,周圍的陽光似乎都跟著起舞,看得在場的人都一愣。
“你怎麼這麼有代入感呢,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溫枝反唇相譏。
經過這件事,她發現言語偶爾也是利器,最起碼能讓那些看她不爽的人,更加不爽。
薛勝被氣得臉頰順價漲紅,指著她就說:“你又想汙蔑誰呢?”
“誰心虛,我說的就是誰。”溫枝淡定說道。
薛勝這下反而先忍不住,作勢要朝她過來,怒罵道:“彆以為你是個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我也沒想到,你一個男人也這麼愛在彆人背後嚼舌根,”溫枝挑眉。
一旁的左雲齊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薛勝這會兒也被朋友攔著,乾瞪眼看著她。
“這是乾嘛呢?”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眾人一扭頭,看見季航和顧問周還有兩個機長走了過來。
大家瞬間收起臉上的劍拔弩張,都不敢再說話。
“剛才不是聊的挺熱鬨?”季航看著他們,笑著問道。
剛才兩幫人之間氛圍不太好,他們離了老遠就看見了。
此時站在季航身側的問周,直接看著左雲齊問道:“左雲齊,你來說說怎麼回事?”
左雲齊也沒想到,顧問周沒點名溫枝,居然是讓他來說。
不過他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反正他們沒做錯,是對方背後嚼舌根。
“是薛勝薛副駕,他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對於溫枝出言不遜,認為溫枝是故意打小報告,還說以後沒有機長敢跟溫枝一起搭機組,因此我們才跟他爭執起來。”
薛勝當即打斷他:“你……”
“難道我是胡說八道嗎?”左雲齊看著薛勝,哼了聲。
季航也沒想到,他們爭吵是因為這件事,當即朝薛勝看了一眼,隻不過他也沒有立馬批評誰,而是說道:“這件事公司還在了解當中,我希望大家能客觀看待。至於舉報,它之所以存在,也是為了讓員工有發聲的通道,並非是聞之色變的東西。”
左雲齊心底偷偷給季航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季部長,說的話都這麼有內涵有水準。
“我願意跟溫枝一起飛,”在季航說完之後,他身側的顧問周突然開口說道。
眾人齊刷刷望向他,包括溫枝。
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忍不住朝他看去,希望他彆在這時候說什麼。
可是顧問周完全沒有接收到她的眼神示意,反而看向季航,開口說道:“季部長,既然溫枝沒有錯,我也願意跟她一起飛,我相信聯航所有問心無愧的機長不會覺得跟她一起飛,會有什麼問題。”
溫枝微抿著嘴,要論占領道德的製高點,她不如顧問周。
他這是把全聯航的機長們,都拉下水了。
果然,他一說完,站在另一旁的其他機長也紛紛表態。
“就是,我們不覺得跟溫枝飛有什麼問題。”
“其實我一直想跟女飛搭檔,女飛心思細膩,有些細節把控把我們男飛還要厲害。”
幾個機長你一言我一語,每一句簡直就是打在了薛勝的臉上。
好在季航對於他們這些小爭執,也沒放在心上,說了兩句,就帶著幾個機長離開了。
溫枝看著顧問周轉身之前,對她眨了眨眼。
登時她也笑了起來。
雖然她孤身作戰很帥,但是有人護著的感覺真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