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淋淋的水珠滑落她的脊背,她細白的背被腰封勒出淺淺的紅痕,她美的像帶著露水的白色玫瑰,嬌嫩的、不堪折的,可那條顫巍巍、濕漉漉的尾巴又令她看起來生動可憐。
她在發抖,無主羔羊一般依靠著他,緊緊抓著他的手臂。
蘇裡亞聽到自己擂鼓一樣的心跳聲,他心中鼓脹起一股想要保護她,溫暖她的奇異衝動。
“蘇裡亞!你在乾什麼!”希爾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驚雷似得驚醒了他。
他猛地攥住要伸向她的手,抬手一揮,身後的門被一陣風“哐”的關了上。
將希爾和趕過來的仆人關在了門外。
“蘇裡亞!”希爾在外叫他的名字。
他拉過床上的絲綢被子將濕漉漉的喬紗裹了住,像裹住一隻濕透的小羊,“露娜去找件寬鬆乾淨的衣服給夫人。”
“好……好!”露娜慌忙去衣櫃裡翻找衣服。
綢緞裡的喬紗終於喘過氣來,顫巍巍的在他手掌下轉過頭來看他,濕潤的睫毛下是葡萄一樣的眼睛。
“蘇裡亞……”她用遊絲一樣的聲音叫他的名字,眼睛濕的像是浸在淚水裡,“你救了我?為什麼……”他該恨她,厭惡她,至少不該是第一個搭救她的人。
蘇裡亞的喉頭澀了一下,他竟被這個尋常的問題,問的心虛。
“沒有為什麼。”他鬆開了瑟瑟發抖的她,離開那張被打濕的床,“我會救任何一個落水的人。”
“可你討厭我,不是嗎?”喬紗沒力氣的躺在床上,被子從她肩膀上滑落,“我欺負你,羞辱你,還想殺了你。”
他似乎不敢看向她,走到窗下拉上了厚重的窗簾,隔絕開窗外的風和光,沒有回過頭:“或許是光明聖神聽到了你的祈禱,他寬恕了你,指引我救了你。”
“撒謊。”喬紗趴在柔軟的綢緞裡看著他,她沒有向神祈禱呼救,她更沒有求神寬恕她,她在落水時,甚至來不及叫她的係統救她,蘇裡亞就出現救了她。
“蘇裡亞,你在撒謊。”喬紗直勾勾的看著他,“什麼神的指引,你就是想救我,為什麼不敢承認呢?”
蘇裡亞眉頭蹙了一下,轉過身沒有再看她,走到了門口:“你該好好休息。”腳步也沒有停下的拉開門離開了房間。
他不該待在這裡,他手上的瘡口越來越痛,這痛提醒他,他一再的為她違背了自己,窺視、撒謊……他厭惡這樣的自己。
他或許該遠離這個女人。
他走出房門,關上了那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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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紗聽見了係統音。
“宿主,男主的仇恨值又漲了。”101驚訝的說:“[男主仇恨值100\\15]。”
它不懂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突然漲了。
喬紗陷在柔軟的絲綢被子裡,望著那扇關閉的房門,為什麼?或許是因為他撒了謊,完美無瑕的聖父蘇裡亞,第一次撒了謊?還是因為她這樣惡劣的人?
她疲憊的任由自己埋在了被子裡,對101說:“101,你不會保護我,對嗎?”
101愕了住。
她說:“就算我意外死亡,受辱被傷害,你作為係統也沒有保護機製,你會袖手旁觀,當成我任務失敗,對嗎?”
101明白過來她的意思,解釋道:“我以為您落水是您為了任務故意的。”
“我不會為了任何人傷害自己。”喬紗聲音輕輕啞啞的,“101你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我努力在為你做任務,可你沒有在努力保護我。”
“對不起宿主。”她的聲音那麼虛弱,讓101不自覺的內疚起來。
“下次你會保護我嗎?”她問它。
她沒有責怪它,也沒有威脅它不再繼續這個任務,她隻問它。
101遲疑了幾秒之後回複她:“會的宿主。”
哪怕它很清楚,喬紗的等級過低,是沒有係統保護機製的權限,但它身為A級係統,它可以為它的宿主,開啟這樣的權限。
喬紗閉上了眼,她知道她的等級沒有係統保護的權限,但那又怎麼樣,101會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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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房門外。
希爾沒有離開,他在走廊裡攔住了蘇裡亞,“你知道你乾了什麼嗎?蘇裡亞,你撕開了你繼母的衣服。”他抓著輪椅扶手的手指攥的蒼白。
“我隻為救她。”蘇裡亞站在他麵前,垂眼看著他,“不撕開腰封,她會死。”
“你以為你救了她嗎!”希爾討厭他這樣無所謂的眼神,“今天的事如果被父親知道,她會生不如死,父親不會饒恕她。”
蘇裡亞眉頭一點點皺緊,“臥房裡的事,隻有你和露娜看見了,你可以不對任何人提起。”
“我憑什麼要替你和那個奴隸繼母保守秘密?”希爾的雙腿痛極了,他才不要放過蘇裡亞和那個小奴隸。
“希爾,你為什麼不能對她友善一點?”蘇裡亞的眉頭徹底皺緊,“來到這裡,成為你我的繼母,並不是她能夠選擇的。”
“你在替她說好話?”希爾說不清心裡那股火,他轉動輪椅撞在蘇裡亞的腳尖上:“蘇裡亞你是不是有病?那個奴隸勾引父親做了我們的繼母,她就是個卑鄙惡毒的女人,她那麼欺負你,你卻還為她說話?”
他恨不能用最惡毒的話來警告蘇裡亞,不要對她心軟,不要在意她!恨她、厭惡她,離她遠一點!
蘇裡亞卻沒有再說話,繞過他徑直走了。
希爾滿腔的怒火無從發泄,他盯著走廊裡的幾個女仆,陰冷的道:“今天你們看到的,聽到的,一個字也不許說,否則我割了你們的舌頭!”
還有露娜,他要警告露娜不要在父親麵前,多說一個字。
他心煩意亂,看向走廊儘頭的臥房們,那個小奴隸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