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伯爵莊園裡,裴月看著憤怒維護那個女人的希爾,晃著馬鞭笑了,“她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竟然捕獲了兩個繼子的心,一個帶她私奔,另一個可憐繼子還在這裡為她辯駁。”
聽聽希爾都辯駁了什麼,說什麼她隻是被蘇裡亞利用蠱惑了,她那麼柔弱無辜,天真的什麼也不懂。
無辜柔弱的天真女人。
這簡直太可笑了!她引誘他,用槍指住他要害時,可一點也不天真柔弱!
她就是惡魔一樣的壞女人。
裴月一腳踢開了沒用的希爾,快步上了樓,他要看看她是真的沒回來,還是傅亞也中了她的蠱,冒死包庇著她。
“大人您不能這樣!”露娜慌忙追上去想要攔住他,裴月揚手一鞭子抽在了她的臉上,她險些滾下樓梯。
“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卑賤的仆人攔我?”裴月冷笑著回頭掃了她們一眼,他在王宮中也無人敢攔他。
“給我仔細搜。”裴月下令道:“將莊園翻過來也要找到她!”
大衛根本攔不住,隻能看著他帶來的士兵將莊園裡的門一扇扇打開,莊園一片混亂。
而裴月直接闖入了傅亞的臥房裡。
麵對的是黑洞洞的槍口,枯瘦的傅亞坐在床上舉著槍,指著他。
裴月看到他吃驚不已,他竟變成了這樣,像個快要枯死的瘋子。
“你把喬紗藏到了哪裡?”傅亞乾啞的聲音,眼睛神經質的盯著他,“是不是艾娃讓你來害我?你們故意把喬紗帶走了……她在哪裡?把她還給我……我要喝水,隻有喬紗可以為我倒水……”
真的變成了一個瘋子。
裴月驚奇的笑了,是誰能讓那個偽裝了幾十年,騙取了爵位、金錢、莊園的變態軍人,變成了一個瘋子?
那個女人?還是蘇裡亞?
怎麼著也不會是希爾那個沒用的小子。
他愈發對那個女人好奇起來,“原來伯爵大人也在找你的夫人啊。”
他才傅亞走過去,傅亞毫不猶豫開了槍,可惜槍裡沒子彈,子彈早就被露娜取了出來。
“好巧,我也在找她。”他伸手握住了傅亞的槍口,垂眼對他笑著說:“但她和你的兒子蘇裡亞跑了,你說,這該怎麼辦?”
傅亞更加激烈的發起了瘋,什麼也聽不進去,隻想殺了他。
裴月伸手點住了他的額頭,一點幽綠的光亮在他的指尖,傅亞忽然安靜了下來,直愣愣的盯著他。
“或許,我可以暫時使你清醒。”裴月望著他說:“我需要一把槍,一把殺了蘇裡亞,教訓那個女人的槍,可你的小兒子實在太沒用了……”
蘇裡亞還是需要他的父親,親手來除掉。
而那個女人,如果被她的丈夫親手送給他,會不會傷心欲絕,會不會哭?
他隻要想到那個女人絕望的在他腳下哭,他就爽到身心舒暢。
臥房門外,希爾臉色慘白的看到房間裡的一切,慌忙抓住了推他過來的露娜,解下他的徽章塞在了她手裡,在她的掌心裡寫:去找她,告訴她我們快要完了。
去哪裡找?
露娜握著徽章快步跑下樓,她該去哪裡找夫人,讓她不要回來,永遠也不要回來,讓希爾少爺和這個莊園一起完蛋吧!
可她該去哪裡找?
大衛在大廳門口攔住了她,低低的說:“或許可以去神學院找找蘇裡亞少爺,他帶走了夫人。”
大衛不動聲色的鬆開了露娜,他心裡非常清楚,可憐的夫人一旦回來,就會淪為裴月的禁||臠,這裡沒有人會救她,能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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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燈的宿舍裡,安靜的出奇,隻有女人悶悶的聲音。
“蘇裡亞,我癢……”喬紗借著酒意朝他靠近,她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是涼的,而她的身體滾燙滾燙。
他想要掙開,卻被喬紗拉住放在了她的脖頸上,“蘇裡亞救救我吧,我癢的快要死掉了。”
她又在胡說。
蘇裡亞眼睛不放往她身上放,她的身體那麼燙,握的他那麼緊,他掙了一下竟然沒掙開,隻能蜷縮著手指,儘力不觸碰到她。
可她得寸進尺,拿著他的攥住的手在她出紅斑的脖子蹭,“真的太癢了,蘇裡亞……”
她真的好燙,皮膚嬌嫩的像是熟透了的蜜桃皮,他感覺稍一用力就能揉破她。
越蹭越往下,“你看看我,你再給我吹吹,求你了蘇裡亞……”
“喬紗。”他不能再觸碰她,他猛地用力掙開了她的手,幾乎掙的自己連退兩步,何止是耳朵在發燙,他皺著眉朝她看過去,她脖子、身體上一片片紅斑被她揉的更紅了,像一朵朵的桃花。
她紅著臉頰坐在那裡,朝他醉醺醺的笑了,“這是不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他從前都是叫她“喬紗夫人”,或者乾脆什麼也不叫她。
“你可以叫我紗紗。”她朝他傾身,聲音比那泡在酒裡的葡萄還軟,“或者小喬,喬……”
他想要後退躲開她,可是她像個醉漢一樣沒有重心,傾身傾到一腦袋朝地上栽去。
“你……”蘇裡亞隻能慌忙伸手托住了她,她那一腦袋就栽進了他的懷裡,滾燙的手臂一把抱住了他。
“救救我……”她聲音細小的悶在他懷裡。
他僵在那裡聽見她呢喃一般說:“神為什麼不能分一點愛給我?我隻要一點點……”
他冰冷的身體在她的擁抱下,又熱又疼痛,她抬起臉,擦掉了妝容的臉蛋看起來那麼柔軟稚氣,紅紅的眼眶裡映照著他。
“蘇裡亞,就因為我卑賤、撒謊、壞心眼……神就不施舍一點愛給我嗎?”她聲音裡帶著哭腔,“可我隻是想要活下去,這是我的錯嗎?是神的錯,他要是給我一點平等,我又怎麼會這麼壞心眼。”
蘇裡亞望著她,心中湧動出一股說不清的細流,溫柔又無聲的情緒細流,她哭紅的眼,不講理的話,在這一刻讓他覺得可憐又可愛。
她卑賤、撒謊、壞心眼……
“神不會不愛你。”蘇裡亞溫柔的伸手托起她,將她扶坐回了床上,輕輕對她說:“神會寬恕所有人,包括你。”
哪怕她撒謊、壞心眼。
“真的嗎?”她用淚眼望著他,說:“那神能替我吹吹嗎?”
她醉醺醺的說了這麼一大堆,隻是想要這個?
蘇裡亞忍不住翹了翹嘴角,她真是……好會撒嬌。
“閉上眼睛。”蘇裡亞伸手蓋住了她的眼睛。
眼前黑下來,喬紗隻感覺到蘇裡亞握起了她的手,蓋在了他自己的眼睛上,他在她的手掌下閉上了眼。
他朝她傾下身。
他離她的肌膚那麼近。
她能感覺到他的氣息,月桂花似的香氣。
這麼近又這麼靜,令她的呼吸格外明顯,起伏起伏。(審核員好,隻是替女主吹過敏的紅斑。)
他喉結莫名吞了一下,朝著她的脖子,輕輕地、輕輕地吹了吹。
那麼溫柔,那麼溫柔。
像春風吻在櫻桃樹的脖頸上,襟上,她打了個清涼的顫,她的酒意在安靜的夜裡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