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錢就去隔壁拿,我這裡沒有值錢。”路西法平靜對說。
卻冷笑一聲,抓著他肩膀將他扯了起來,“我要不是錢,是你陛下腦袋。”
不是山匪,是叛黨?
路西法被扯栽倒下床,光著腳踩在地上,又被抓到懷裡,用刀死死抵著脖子,往窗邊退,聽見說:“你是狗皇帝貴君吧?被朗月親自護送著,狗皇帝想必很寵愛你,就是不知道願不願來救你了。”
路西法被拖到窗戶邊,徹底明白了,這人就是流竄叛黨吧,來抓他是為了用他來引喬紗犯險救他。
這個女人就不現在殺了他。
他一明白,立刻就伸手推翻了窗邊洗臉盆架子,在當啷聲中揚聲喊道:“朗月叛黨……”
沒喊完就被背後女人死死捂住了嘴巴,脖子被刀刃割出血口子,生疼生疼。
可總算是驚動了朗月,門被一腳踹開,朗月衝了進來,卻還是晚了一步,背後女人抓著他翻身就從窗戶跳了下去。
房子不高,落地是一堆雜草叢,他摔在雜草叢中泥漿四起,氣還沒喘過來就被拽著就地一滾。
他被泥水嗆不停咳嗽,暈眩、惡心全湧了上來,他隻看見朗月帶著人跳窗追下來,然後他被架起來拖上了馬背,抓著他人翻身上馬,拍馬竄了出去。
他被顛簸在馬背上什麼也看不清了,他不知道這個叛黨要帶他去哪裡,也不知道朗月他們有沒有追過來,能不能救下他,隻知道自己在吐,吐膽汁都要出來了,太苦了,不如死在這裡,結束這場賭。
這個世界他一刻也不想多待了,他想認輸了,隻要離開這個世界,他還是無所不能路西法,喬紗隻是個嬌氣小皇女,他有是辦法留在身邊……
大不了他和神同歸於儘。
至少不用待在臭水溝裡,一遍一遍受儘苦楚……
雨水將他衝冰冷,他五臟六腑全要吐出來了,卻在想:這樣肚子裡個肉瘤是不是就能掉了?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大雨之中他身下馬忽然受驚一般嘶鳴著顛了一下,他聽著背後押著他女人慘叫一手,手中刀掉進了雨地裡。
許多馬蹄聲,呼嗬聲。
他抬起濕淋淋臉看見黑茫茫大雨之中,無數兵馬潮水一樣湧來,一人一馬當先朝著他衝了過來,黑衣黑發,手中一張彎弓猛然抬起,開弓上弦,“嗖”一聲破開雨簾直射而來——
漂亮箭,漂亮棗紅馬,劈開了黑色夜雨。
一箭穿過他頭頂射去,他聽見背後人慘叫,女人翻身掉下了馬,他看見一箭射穿了腦袋,麼精準。
馬不受控突然發瘋起來,嘶鳴著橫衝直撞,他抓不住韁繩眼看要被甩出去,匹棗紅馬猛地衝到他跟前,他被一隻手臂攬住腰瞬間拽了過去,跌撞進了一個人懷裡。
他聞到浸著雨水熟悉氣息,是喬紗氣味。
“受傷了嗎?”一隻手溫柔抹了一他濕漉漉臉,他抬起頭看見了喬紗,黑發利落束起,也被淋濕了,可沒有一絲狼狽,眉飛入鬢壓著一雙豔麗眼睛,張美絕臉上是勝券在握神色,沒有一絲慌張。
他望著,像望著一輪夜雨中驕陽,他甚至有種恍惚,是個嬌滴滴魔人族皇女嗎?
是不是,眼前這個喬紗就是這個世界裡王女喬紗?
“沒了。”擦乾淨他臉,在雨中對他笑了,“是不是嚇壞了?”
他張開口想和說話,可夜雨裡有人急喊了一聲:“陛下小心!”
喬紗在一瞬抬頭,卻還是來不及躲了,一支羽箭從暗地裡射了過來,是朝著,可此刻懷裡是路西法。
路西法看見一箭朝他射過來,根本來不及躲閃和反應,已經被喬紗撲身護進了懷裡。
“陛下!”蘇卿聲音透過黑雨傳過來。
路西法心跳幾乎在一瞬停止,他聽見喬紗悶哼聲,一將他抱更緊更緊,……中箭了?
路西法慌忙抬手去摸,摸到了肩膀上箭,和熱熱血,他心一下子空了,像是被一箭射穿一般。
替他擋下了這一箭……
“喬紗?”路西法心慌叫:“你、你中箭了。”
“抱緊我。”卻單手抱著他,猛地鞭馬奔在大雨裡,奔向兵馬。
他聽見許多人喊陛下,聲音裡滿是驚懼。
是萬萬人陛下,是鳳朝天。
可緊緊抱著他,哪怕受傷也沒有鬆開他。
他在懷裡哭了起來,痛苦有,無助有,絕望也有,卻還有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情動。
沒有人保護過他,豁出命去替他擋箭,他是路西法,是惡魔,人人隻想他死,隻有怕他受傷。
他絕望想,這一次他輸了。
他愛上了。